但是,凡事总有例外。这个例外就是苻坚的大哥苻法。苻法现在的爵位是东海公,在爵位制度里面是顶配。苻法身上的官职有丞相,都督中外诸军事,录尚书事。在官员序列上,也是排名第一。
用八个字概括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可就了不得了,有很多喜欢跑官、钻营的官员,纷纷带上贵重的礼物,跑到苻法家里送礼。
一时间丞相府是宾客盈门,车水马龙,门前的路要是不大的话,搞不好还要堵车。
苻法本人呢,也很享受这种被人追捧、被人仰视的感觉,有人来就见,有礼到就收。
司隶校尉吕婆楼平时跟苻法的关系还不错,吕婆楼年近半百,经历过很多大风大浪,对于权力场上的事情更是认识到位。
吕婆楼就对苻法说:“丞相,你年纪轻轻就做了丞相,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确实值得高兴。但是你这样天天宾客盈门,未免也太过招摇了,我担心你会惹祸上身啊。”
苻法不以为然:“吕大人,大家这么热情,我实在是不好意思拒绝。再说了,天王和我是兄弟,也不会把我怎么样吧!”
“我建议你今后收敛一点,不要再让他们送礼。我言尽于此,丞相自己考虑一下。”
苻法回答到:“好,今后我会尽量低调。”
也许是苻法对于苻坚太过信任了,也许是认为兄弟之情要大于权力之争。xǐυmь.℃òm
最终苻法还是没有听从吕婆楼的劝告,还是每天宾客盈门,接收的礼物堆积如山。
某一天,苻坚的母亲苟太后的车驾经过苻法的门口,看见苻法家门口停满了马车,拜访苻法的人在门口排着长队。
苟太后看到这一幕,想起曾经自己的儿子苻坚家门口也是宾客盈门,现在苻坚推翻了苻生,当了天王。
苟太后就产生了这种联想“莫非你苻法也想推翻苻坚,自己当老大?”
想到这,苟太后坐不住了。苻法人缘这么好,就算苻法没有野心,也保不齐他身边的人会怂恿他造反,终究会对自己的儿子不利。
苟太后下定决心要除掉苻法,但是这个想法又不能跟苻坚说。为什么不能说?
第一,如果说了,苻坚也同意了,那么苻坚将背上杀兄的恶名,这是苟太后不希望的。
第二,如果说了,苻坚没有同意,那你就没办法杀苻法了。
所以,苟太后决定自己干,她先是找到了尚书左仆射李威。
这个李威不简单,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深得苟太后的喜爱。苟太后才37岁左右,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
正好需要一个小鲜肉给她降一降火。
一来二去的,李威不仅成了苟太后的心腹,更是情人。
“李威,那个苻法人缘很好,能力也出众,我担心他会对我儿不利啊。”
“太后,那您是想……”
“让他死。”苟太后目露凶光的说道。
李威回答说:“他现在贵为丞相,可不能随便杀啊。”
“我知道啊,不然我叫你过来干嘛啊,就是让你想想有没有让他死的合情合理的办法?”
“合情合理。”李威重复了这四个字,说道:“谋反啊!”
苟太后问道:“那要怎么操作呢?”
“怎么操作?”李威捻着自己的小胡须走来走去,口中还重复念着“怎么操作?”
突然,李威灵光乍现,在苟太后耳边呱叽呱叽了几句。
苟太后拍案叫绝:“就这么办,我不信弄不死他。”
李威回去以后,立马着手办这件事。
他找了几个职位低微的官员,跟他们说:“有件事情,需要你们帮我去办,办好了,我保你们升官。”
那几个官员一听,有升官的机会,都忙不迭的表态道:“李大人,要办什么事尽管说,下官一定办到。”
李威微微一笑,指着地上摆着的几个箱子说道:“我要你们去丞相府给丞相送礼,礼物我已经帮你们准备好了。”
“李大人,就这么简单?”
李威回答道:“对,就是这么简单。”
其中一个官员胆怯的问道:“李大人,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你可以打开看看啊!”
那个官员便打开了一个箱子,里面装着金银珠宝,但是用手轻轻拨开一个角,顿时寒光闪闪。
这几个官员愣住了:“这……这是兵器。”
“李大人,为何要送丞相这么多兵器。难道是……”
其中一个胆小的官员打起了退堂鼓:“这是要陷害丞相吗?下官不敢。”
李威一挥手,门外进来十几个武士,抽出闪亮的大刀,怒目圆睁地盯着他们。
“不敢?你们既然知道了,要么做,要么死,你们自己看着办。”
这几人跪倒在地:“李大人,我们做,我们做。”
“好,东西送到之后,给我个信号。另外,你们想一个假的名字,写到拜帖上。”
“下官遵命。”这几个官员便提着箱子走了。
第二天,这几个官员按照约定,将箱子送到了丞相府,他们怕丞相府的人检查,还趁机把别人送的礼物,堆在这几个箱子之上。
但是他们多虑了,礼物太多,他们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检查。
李威得到信号,立刻派兵包围了丞相府,李威对苻法说道:“丞相,有人举报丞相谋反,还说丞相府里藏匿了大量的兵器铠甲。”
苻法听得一愣一愣的:“怎么可能?我没有谋反,更没有藏匿什么兵器。”
李威拉下脸来:“有没有藏匿可不是丞相说了算。”
李威一挥手:“给我搜。”
很快,那帮士兵便搬出那几个大箱子,全部打开,然后拨开覆盖在表面的金银珠宝。下面全部都是雪亮的大刀,还有盔甲。
在场的人一片唏嘘。
苻法解释道:“这不是我的东西啊!是别人送的!”
苻法还拿出拜帖给李威看。
李威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便说道:“拿在职官员的花名册来。”
苻法一看,心想“卧槽,连花名册都准备好了?”苻法瞬间就什么都明白了。
李威翻开花名册给他看:“丞相,在职官员中没有这几个名字啊。莫不是丞相为了掩人耳目,故意编造的。”
苻法知道再辩解也是没用的,于是问道:“是天王派你来的吗?还是太后派你来的?”
李威略微有些心虚:“跟天王和太后有什么关系?”
“左右,把丞相抓起来,押入大牢。”
可怜的苻法就这样被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做完这些,李威才把苻法谋反一事报告给了苻坚。
苻坚大吃一惊,他知道李威和自己母亲的事情,所以猜到了是母亲指使李威这么做的。
可耐人寻味的是,苻坚并没有去大牢里看望他哥,更没有利用手中的权力把他哥救出来。
苻坚的心思,可见一斑。
直到苻法被关到东堂,准备执行死刑的时候,苻坚才过来看望苻法。
苻坚抱着他哥,哭的很伤心。
苻法只是表情悲伤,却没有落泪,他对苻坚说道:“让我再叫你最后一次二弟。”
停顿了一会儿,苻法说道:“二弟,如果你要做曹丕,那大哥愿意做曹植。”
苻坚已然泣不成声,他知道是自己对不起大哥。现在又听到大哥居然愿意用生命来成全自己,苻坚的心里充满了愧疚和难过。
“大哥,若有来生,孤愿和你生作田家汉,你还是老大,孤还是老二。”
苻法闭上了双眼,一滴泪落了下来:“二弟,若有来生,我愿……不复相见。”
苻坚一听,脑子嗡的一下:“大哥,你……”。苻坚哽咽住了,不知该说些什么。
苻坚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东堂,他念出了曹植的绝笔诗:“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悲痛欲绝,以至于哭到吐出鲜血。
东堂之内,苻法呆呆的坐着,眼睛无神的看着前方。也许是眼泪早已经哭干了,也许是心早已经死了,至少在面对苻坚的时候,他没有哭。
当苻法选择牺牲自己,去成全弟弟的时候,也许就已经原谅了弟弟,只是感叹自己为何要生在帝王家。
苻法平静的喝下毒酒,然后平静的躺在床上,等待死亡的降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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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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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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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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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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