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声音后,条件反射的抬头,思绪被拉了回来。
对上秦森深邃漆黑的眼眸,安仕妤找不到词去形容他的眼神。
像一团火,炽热,又像一抔雪,温柔。
是隐晦的,模糊的,不知名的情绪在眼底晕染开来。
秦森给她的感觉好像和苏子筠又不一样了。
她暗暗吸气,调整好情绪。
算了,管不了那么多。
没过多久,秦森找到机关。
两人顺利逃出密室,安仕妤看着黑漆漆的走道出神,秦森在说话,她都没听见。
“怎么了?”
“我总感觉没那么容易出来。”安仕妤看了他一眼,提出自己的猜想。
拐角处,突然静静地探出一个脑袋,长发披散,盯着他们。
一颗带血的眼珠子掉出来,滚落在地面。
左边空荡荡的眼眶,女鬼咧嘴笑着。
“啊~”二人异口同声的尖叫。
秦森拉起安仕妤的手就往后跑。
结果前后都涌出一群丧尸。
包围着他们,死路一条。
安仕妤心脏狂跳不止,这些npc说来就来,让人一点防备都没有。
丧尸们扭动着四肢,发出“嘎嘎”的关节声,朝他们暴怒嘶吼,一步步逼近。
秦森顾不了那么多,抄起走道旁的贴着专灭丧尸喷雾,对着他们一顿乱喷。
杀开一条血路,扯着安仕妤手腕逃离丧尸们的魔爪。
“师兄,前面有个梯子。”
安仕妤指着甬道尽头。
秦森应了一声,加快脚步,甩开丧尸们一大截,先把安仕妤护上去,自己再上。
那群丧尸好像知道他们要离开,奋力追赶,其中一个大高个的丧尸,流着血泪,抓着爬梯不松手。
危难之际,安仕妤把秦森拉上来,一脚踹开梯子。
让那些丧尸没法子再跟上来。
底下黑压压一大片穿着病服发狂的人,安仕妤别开视线,密集恐惧症。
他们所处的地方好像是一个库房,里头堆满了杂货纸箱。
秦森划开手机电筒,拆开已坏的小铁门。
他们来到一间研究室,里面摆满了各种生物标本,还有浸泡在水里的不明生物。
到处都散发着糜烂的味道。
重症洁癖患者肯定受不了这种环境,果然,秦森皱眉,立在门口没怎么动。
他目光紧跟着女孩的身影。
安仕妤半弯着腰,凑近观察水柱里的不明生物。
秦森咽了咽喉咙,走过去。
“你看,他脖子上是不是写了数字?”
看着安仕妤期待的眼神。
秦森愣了三秒。
他摸了摸鼻子,退后一步,“这是密钥?”
没察觉秦森的举动,安仕妤点点头,“也许是。”她直接贴着玻璃,瞪大眼睛,看清数字。
泡在水里的不明生物突然动了一下,睁开眼盯着前面一个地方。
秦森身板僵住,这玩意还会动的?
安仕妤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轻笑一声,“找到了,谢谢你。”
撕开暗门的假镜子贴纸,密码锁显示出来,她输入密码。
门自动开启。
秦森眉头越皱越紧。
由于灯光太暗,两人摸着墙走下台阶,角落哐当一声。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砸下来了,看不太清。
静谧,黑暗。
秦森只闻到女孩身上清甜的味道,心底升起不祥的预感。
两分钟后,安仕妤蹲在角落,脚边有两块红色的砖块,抬眼问,“你会解鲁班锁吗?”
她递给秦森,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我试试。”秦森接过,扭转几下,房间恢复明亮。
监控室的人。
“他们竟然解开了隐形任务,npc呢,上啊上啊。”
“老大,npc被堵在地下一楼。”
齐楚琰目光扫到衣架上的面具服饰,狡黠一笑。
朱莜莀:“你想干嘛?”
他挑眉:“玩不玩?”
周都杳,谢亦泽:这两人又在密谋什么?
……
安仕妤站定在绿色铁柜前,她直觉,铁柜应该是一个通道,很大的可能是最后一道关卡。
可惜铁柜中间设置了一个圆形机关,没有按键,只能听见“滴……滴……滴”的声音。
旁边牌子上清楚的写着,“不能砸,会爆炸”
秦森收回了余光,护在女孩身侧。
安仕妤嘴里嘀咕着:“不能砸?那就一定要砸。反着来,一定是这样。”
秦森皱眉。
她举起板砖,狠狠砸向机关。
“嘭”一声巨响,圆形机关向两边弹开,中间喷出白灰。
身侧,秦森还没反应过来,被面粉喷了一脸。
"咳咳咳。"还被呛了一嘴的面粉。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砸下去那一瞬间,聪明如安仕妤,早早就转过身躲开了攻击。
这么明晃晃的警示,肯定有猫腻啊。
安仕妤回头,秦森白花花的一张面粉脸,睫毛被蒙上一层面粉,无辜的看着她。
还有一种反差萌。
“哈哈哈哈哈”,她实在是没忍住,笑得肚子抽痛,“师兄,你怎么没躲开呀,哈哈哈,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
她的运气是真的好,秦森是真的衰。
就在安仕妤要拿纸巾时,铁门被从外拉开。
四个高矮不一的无脸男举着水枪,滋了秦森一脸。
二次攻击。
安仕妤都愣住了。
回过头,秦森那一张帅出天际的脸,错愕,震惊,不可思议,多达十几种情绪。
下颚挂着几滴浑白的水珠。
安仕妤第一反应,可以在他的脸上揉面团了。
扮作无脸男的齐楚琰暗暗偷笑,趁还没被发现赶紧撤离。
一行人从鬼屋出来,吃了点夜宵,停在一家占卜店门口。
三个女孩被店里的玩意吸引。
桌上放着三张纸牌,牌面都是银河,只是颜色不同,方向不同。
安仕妤知道这就是朱莜莀说得最多的,塔罗牌,测运势用的。
“小姐姐,选一张最有感应的。”穿着紫衣的女占卜师,神秘兮兮的看着她。
女孩坐姿端正,眼眸清澈,她抬手,轻轻点在最右边的纸牌上。
不按套路出牌。
占卜师看了一眼,最右边的纸牌颜色偏绿,女孩的眼神纯粹干净,不带一丝杂质。
她眉宇孤韧,气质是清冷那一挂的。
占卜师皱了皱眉。
这么好看的小仙女怎么会选最右那张?
“小姐姐,你很佛系啊,你自身状态处于一个停滞期,就是不会很主动,对于感情你没有很积极,没有很强烈的欲望,更多的精力放在学习和工作上……”
最惊讶的不是安仕妤。
朱莜莀捂着嘴,流露出崇拜的神色,“好准啊~”
安仕妤的确很佛系,不抽烟不喝酒,不谈恋爱不追星,学院里的活动,除了必要的,她一律拒绝参加,私底下对待感情亦是如此。
周都杳点点头,她本来不信这些星座运势的,听了占卜师的话,内心有几分动摇了。
朱莜莀几人测完,都不是很满意,但是占卜师形容的却很准确。
信者有,不信则无。
齐楚琰说道,“哎,森爷也测一下吧。”
占卜师又重新放了三张塔罗牌,视线在秦森和安仕妤身上来回游走。
她们干占卜这一行的,最擅长的就是情感方面,刚好她阅读过心理专业的书籍,可以通过一个眼神,甚至是脸部细微的变化,判断一个人的内心想法。
秦森选完。
占卜师意味深长道:“你最近运气不好,还有点水逆。”
此话一出,几人不约而同的看向秦森,最近一次水逆,貌似就在半个小时前。
秦森脸色阴沉,如果他手里有把枪,第一个嘣的就是齐楚琰。
随后,占卜师解释,因为秦森碰到了这次逆行的冥王星,冥王星又代表着黑暗,不过,在至暗的背后,也可能蕴藏着巨大的转折和改变,这是机遇。
秦森临走前,占卜师又对他说了一句什么。
安仕妤看他还没跟上来,脚步放慢了一些。
齐楚琰勾着他的肩膀,凑近小声问:“森爷,她还跟你说什么了?也让我听听看,不会是桃花之类的吧。”
“嗬,干嘛告诉你?”秦森嘲讽一笑。
“嘿~”齐楚琰脚步一顿,难以置信这家伙那么双标,“是不是兄弟?”
要他说,这东西也就女孩们信,谁叫那占卜师神神道道,说他烂桃花多,最近还有一场血光之灾。
呸,咒人的吧。
朱莜莀当场就怼了回去,“不信你还花十块钱测情感运势?”她一把抓住齐楚琰手里的东西,神色揶揄,“哎呦,这是谁折寿十年换来的红绳啊?
秦森看着两人追追打打的身影出神。
耳边响起占卜师的话,“水逆期间请不要轻易放弃,哪怕只有一丝丝希望,也有可能是机遇和转机。”m.χIùmЬ.CǒM
占卜师拧了自己大腿一把,这算不算泄露天机?
……
朱莜莀半睁着眼睛洗漱完,回到房间,表情有些错愕,她产生了自我怀疑。
安仕妤这个点还没起床,太阳打西边出来啦?
“杳杳,你叫柿子了吗?她闹铃都响了三次,我都起来了。”
周都杳也有些发蒙,平常这个点安仕妤已经站在门口等她们了。
她从来没睡过头,即使是周六日,也不会超过九点。
众所周知,安仕妤有生物钟,在凌晨五点,她一定会惊醒,然后再睡着。
“今天这个情况,百年一见啊!”朱莜莀还在感慨。
她一定要记录下来,留给安仕妤的子孙后代。
周都杳喊了她半天。
安仕妤也只是应了两声,还是没起来。
听声音,闷闷的。
周都杳爬上梯子,拍了拍她的小腿,声音很温柔,“妤妤,我们要迟到咯,快起床。”
也不知道是哪两字刺激了她的大脑神经。
蓦地,安仕妤绷直身体坐起来,揉着发酸的眼睛,意识还有些迷糊,“嗯~今天早上什么课?”
还记得要上课,看来没睡懵。
周都杳:“上午毛概,下午是体育课。”
体育!
弱弱的“啊……”了一声,安仕妤又躺了回去,她全身乏力,刚刚撑起身体已经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气,脑袋昏昏沉沉,眼皮也抬不起来,鼻子难受,从头到脚不舒服。
窗外的光线很充足,入秋之后的风微凉,楼道里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也没能让她紧张起来。
周都杳觉得她脸色白得不正常,伸手探了探她额头,烫得吓人,呼吸也是滚热的。
周都杳拧着眉,“柿子生病了,朱朱。”
最近气温反复横跳,又刚好是换季的时候,最容易感冒。
四个当中,安仕妤第一个中招了。
自从开学军训后,她的免疫力就下降了,这已经是半年内第二次生病。
朱莜莀两人给她请了病假,早餐和感冒药也摆在桌子上。
课间休息,周都杳还是有点放心不下。
朱莜莀拿起手机,屏幕冲向她,露出阴险笑容。
——
秦森正拿着白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手机提示音响了一声。
屏幕弹出一句话,【柿子生病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他随手扔了毛巾换衣服,眉宇染上一丝忧色。
向门外迈出一步之后,他脚步顿住,几番犹豫又转回去,从抽屉里拿了一把钥匙。
临近中午,安仕妤才爬起来,吃了药,早餐没吃,肚子一直很难受,空气中还弥漫着锅贴的香味,她却没有一点食欲,莫名有些反胃。
桌面上手机发出震动的声音,铃声响了半分钟。
安仕妤捂着肚子从卫生间出来,苦巴巴的表情,胃里翻江倒海,难受得想吐。
她调整好语气才接通:“喂,师兄?”
电话那头传来低柔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好听,“你还在寝室吗?”
安仕妤闷闷的嗯了一声,脑袋依旧昏昏涨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为什么秦森知道她在寝室?
耳畔又响起秦森的声音,“穿上外套,来楼下一趟。”
话音落下,神智立即恢复。
她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纠结着该怎么拒绝。
仿佛猜中她的心思,秦森最后说了一句话就掐断了电话。
“我等你。”
直白又霸道,很森爷。
真是一点拒绝的机会也不给,安仕妤发了一会呆,随意套上外套就急忙跑下楼。
想到秦森眼眸随时迸射出来的寒意,安仕妤加快了脚步,一副怕极了的模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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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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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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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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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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