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语霓的手不受控制的伸出,最终停在了半空,终是没有去揽他的肩。
唉,这般看来我们二人是做不成朋友了。
“对不起,我”
萧虹直接打断她说:“若是为你那夜‘醉酒’说的话,道歉,那倒不必了。这些草民早就忘了,若不是殿下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草民面前道歉,草民早就把那事忘的一干二净了。”
“其实,殿下,对那夜耿耿于怀的人是你才对。”
“呵,殿下,你若想让我放下对你的爱,就不应该一次次出现在草民面前,给予希望。”
“咳咳,此次回京后,草民自当遵守男德,不乱出来给您”添乱
那二字卡在了嗓子眼里,怎么也无法说出口。
看着他呆愣的表情,燕语霓无奈替他紧了紧披风。“这披风,是给我那萧哥哥带的,与你这位自称草民的人无关。”
萧虹猛地甩开她的手,快步离开。
可他走的再快,那位的话还是随风进入了他的耳朵,“记得裹紧,冻到我的萧哥哥,为大罪,你这草民可担不起。”
哈哈哈哈,看着对方杂乱无章的步伐,燕语霓感到好笑。
笑了一阵后,她抬头望天空,内心感叹:剪不断,理还乱。
不理了,不理了,也无需再理了。
现在已经到了荔北地界,往东北方向走半天就到了玉北城,然后一路向北,便入了那凤城。
到了那里,一年不一定能见上一面的地方,情窦初开的他应当会忘了我吧。
燕语霓垂下的手摸了个空,低头才发现腰上并无酒壶……
“殿下,我们中计了!”
知道了,不用吼那么大声,燕语霓从容展开折扇,做防御状。
今天一早,他们就遭遇了一场刺杀。本来她还想这刺杀怎地来得这般早,但想着消息是宴平乐传来的便也没多想。
原来,却原来,这暗处之人把那丫头也给骗了啊。
早上那场刺杀,怕是为了冲散她们。
阳光下,感受着它的温暖,呼吸清晨那点清凉。
周围的树木悄悄往后移,燕语霓静静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宁静。
就在此时,信里提到的刺杀措不及防的来了。
不是都说月黑风高好下手吗,这是怎么回事?
当前的情况容不得她瞎想,她直接飞身加入了战斗。
都说以扇为器之人要么是身手不凡的武侠,要么是善歪门邪道的暗器高手。
很不巧,燕语霓是后者。
但,还没等她用扇子中的暗针,一个人影闪到她身前,一手执剑一手护她。
那人便是萧虹!
不是和你说了吗,不管出了什么事,老实待在马车即好。
看着身前高自己半头之人,燕语霓实在是说不出苛责之话,只好一个旋身跟他并排迎战。
萧虹执剑大杀四方,燕语霓纸扇护他身后安全。
明明是第一次合作抗敌,二人却像共战多次般配合默契。
因着燕语霓提前收到消息说有人会在这条路上设埋伏,所以白天这场刺杀并没有伤到她们。
她们中不包括“骄里骄气”的工部侍孃。
等她刚刚把万般不愿的萧虹扔到他自己的马背上,让赤黛护送回京,那位侍孃便“晕”了。
得了,她也不是什么冷血无情之人,人家都这样了,她也不能逼人家继续赶路。
得,您老带着这上百士兵在后面慢慢爬吧,本殿就先带着亲兵跑了。m.xiumb.com
这不,就中了这分瓣梅花计了。燕语霓想通后,觉得好生搞笑。自己一个排行十六年仅十三的皇女都值得她们这般,也不怨女皇他老人家“克”女儿。
寒风阵阵,树叶森森,黑衣隐现,杀机四伏,时机已到。
被剑光晃了一下的眼眸立马变得冰冷。
站在亲兵中间,时不时扇出几根暗针杀一两个自己看不顺眼之人。
再来一两针为落了下风的亲兵解解围。
她那从容淡定的姿态,不像个被围攻之人,反而像个不染尘俗的绝世高人。
风嗖嗖,剑凌凌,雀声声,叶纷纷,燕语霓一身白衣在一众黑衣中显得极其出尘,极其明显。
她那一身白衣似是要与照夜玉狮子融为一体。
黑与黑交叉中的一点白影,所掠之处,红点乍现。
就这,白黛要还是找不到她,那当真是要去禁室领上个百棍千针的刑!
“属下白黛,救驾来迟。”
不迟,不迟,赶在我内力耗尽前来,不算迟。
我受伤,你才到,那才叫迟,燕语霓抬头,眼神示意她起身。
白黛不愧是她亲兵里武力第一之人,没一会,场上便只剩一个刺客了。
手起刀落,没给那人一点反抗辩解的时间,顷刻间便要了她的性命。
对方瞪着的双眼似乎在问为什么,为什么都没问就直接杀了她。
问什么?白黛露出邪笑,对着那最后倒下的刺客默默说主子可没说留活口。
燕语霓的确没说,因为她觉得没意义。
想她死的太多了,她实在没必要再去问了,低头找了下混战中掉落的折扇,无果。
降温了,燕语霓仰头眯眼看了下天色,后头也不回的上了白黛一行带来的马车。
月悄悄向西方落下,马车缓缓向正北前进。
收到有人要刺杀她的消息她并没有多心惊,只是有些头疼有些感伤。
这刺杀终于要开始了吗?扮猪吃老虎果然不是长久之计啊。
看来有些人已经意识到自己带来的威胁了,想要了结自己。
呵,我既敢在羽翼未满之时,去干这等捞民心的事自是做好了准备。
有生之年,头一次遇见刺杀还望不要让本殿失望啊。
本殿可是把最厉害的牌叫来,同你们比划交流了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儿臣,咳咳,儿臣,咳咳咳咳”
朝堂上一直咳嗽恨不得把心肺咳出来的人,让当过娘的大臣们一阵心疼。
这可不妙,女皇连忙让赵鱼下去把燕语霓扶起来。
这边“负伤”的她还没站稳,帘后就传来了她想听到的话。
这不,被扣的半年俸禄一次性到账了。
这不,亏欠的假期一次性放了。
哈哈哈,这下可算能好好休息了。燕语霓心里傻笑,面上却还那一副宠辱不惊的金贵模样。
跪下高呼吾皇万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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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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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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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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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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