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若连忙擦干泪水，若诺诺坐下身来。
这就是孤儿的无奈。知道无依无靠，没权没势。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眼睛里不敢再流出一点儿委屈，生怕林凡为了她再冲动。
在她眼中，一个朝不保夕的实习柜员，一个风餐露宿的破烂小哥。
他们哪里有资本不高兴，哪里有资格反抗。
在福利院里能够长大，能融入社会，如今老天又让她重逢心里的那个他，她还有什么可奢求的呢。
五彩祥云虽然没有，但是编织袋子和垃圾钳子也不错啊。
苏芷若目不斜视的望着林凡，满心都是欢喜，满心都是知足。
她那么懂事，懂事的令人心疼。
不得已，把自己再次变身成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露出八颗牙齿，标准礼仪微笑。
“凡哥……哦，不对……是林先生，您要办理什么业务？”
“我要办理打脸业务！”
“啥？打脸业务？”
苏芷若怔怔看着林凡。
林凡把编织袋子径直放在柜台上，壕气干云。
“你就直接跟我说，你存款任务是多少？”
“我……”苏芷若此时很为难。
她见林凡完全就是一个捡破烂的。
不是看不起他。只是，她实习期每个月100万的存款任务，对于捡破烂的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哪怕林凡这些年在社会上省吃俭用剩下一些存款，也不过是杯水车薪。Χiυmъ.cοΜ
她又怎么好开这个口呢……
至于一个实习柜员怎么就有了这么多的存款任务。
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她长得太漂亮了。
在银行这种美女窝里，没有心机，又不善于钻营巴结的她，不处处受其他女同事排挤才见了鬼了。
比如那个大堂经理，每次好的客户就算她拉来的，有疑难杂症和难缠的客户就带到苏芷若这个柜台。
摆明了是给她穿小鞋。
不但业务办理效率被不可避免的降低了，连投诉率也是最高的了。
理财经理就更过分了，强行把自己的任务硬摊派在她头上。
还美其名曰“给年轻人一些表现的机会”。
眼看实习期就要结束了，但是任务一点儿都没有完成。
行长已经发过话了，要是再这样下去，抓紧打报告走人。
鑫业银行不养闲人！
几个其他银行女都等着看她笑话，想把她排挤走呢。
倒是有些富二代们来存钱的时候，看见她妩媚动人，说要帮她完成存款任务。
不过，你懂的。
天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他们明示暗示，就是想要得到她、包养她。
苏芷若虽然孱弱无依，但是骨子里有股子韧劲儿。
那是断然不会出卖自己的身体，而屈服于金钱的。
苏芷若温柔对林凡说道：“林先生，我其实……”
这边芷若正要解释。
没想到旁边柜台一个镶着满口金牙的大款拍着桌子发飙了。
一下子吸引了全场所有人的目光。
为啥能一眼看出他是大款呢？
因为，他太高调了。
左手金表，右手盘黄花梨的手串佛珠。
两颗门牙都是镶金的！
大热天的穿了身貂。满头大汗，脖子上起痱子了都不脱。
棕黑色的皮草衬托着他身怀六甲一样的啤酒肚，仿佛是个咆哮的狗熊。
在那里咋咋呼呼，舞舞喳喳。
“啥破银行呀？取2000万都没有啊？“
隔壁柜台的柜员小姐姐礼貌地安抚着他。
“先生，实在不好意思，今天我们没想到您突然来取这么多现金。
金库里调派这么大金额的现金，需要层层审批，一时间没办法给到您。
要不我帮您预约明天再取好吗？”
一张嘴，带着土话浓厚的口音，壕不讲理道：“帮我预约？
我用你帮？
老子自己的钱，存你们这，是你们行长求我我才来的！
怎么还不给取了呢？
明天取？
老子分分钟几个亿上下，你耽误了我的生意，把你卖了也不够赔！
快点取钱！”
刚才那个颐指气使的会计主管，这时候毕恭毕敬垂首在侧。
唯唯诺诺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完全没有刚才站在苏芷若背后冷嘲热讽时的架势。
林凡幸灾乐祸的想：giao，欺软怕硬的玩意儿。
在有钱人面前就这个熊样！
柜员和会计主管眼神一对视，瞟了一眼苏芷若这边，一脸坏笑的点了点头。
“先生，你到这边柜台办理。这边柜台兴许现金库存多一点儿……”
会计主管一把把林凡的编织袋子扫到地上，竟然引领着大金牙转到这边柜台坐下。
完全无视林凡的存在，把他挤在后面。
芷若一脸气愤地嘟着嘴，一来是凡哥被人无理插队。
一来是又遇到发飙的无理客户，而且还被转移给她接待安抚。
这种费力不讨好的脏活累活，为什么总是安排给她呢。
林凡不爽道：“喂喂喂，这儿还有喘气的呢。怎么就插队了呢？”
会计主管瞥都懒得瞥他。
用鼻孔冲着他敷衍道：“人家可是vipppp客户，办的都是上千万的大业务，自热优先办理。
你捡破烂来办的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就在后面等着呗。”
大金牙呵呵一笑，怡然道：“谁有钱优先，你靠边儿站！”
然后对芷若命令道：“这位贵宾客户就交给你了，你可要服务好哟~”
土豪大金牙一拍柜台，“取2000万，快点儿滴！”
苏芷若按照之前会计主管教她的说辞答复。
“先生实在不好意思，超过5万元现金取款，需要提前预约，这是银行的规定。”
“我去你香蕉芭拉的龟腚。
你规定的时候问过我的意见吗？
我怎么没听过这个规定？”
林凡本想暴走，又怕给苏芷若平添不必要麻烦。
眼睛滴溜溜乱转，计上心来，胸有成竹。
假模假样地拿起一旁宣传架子上的《魔都日报》。
旁敲侧击地在一旁慢慢念道。
“哎呀，今天这新闻可真是令人大跌眼镜啊。
有人肇事逃逸被捕，还有脸不服上诉！
理由竟然是，他不知道有法律这条规定！
声称立法的时候未经他本人同意，所以他不想遵守。
呵呵……”
苏芷若噗嗤一笑，她一下子就知道这是在指桑骂槐地映射旁边的场景。
“先生你说得他太对了，如果不知者不怪，他不如拿着刀去砍仇家，一句不知道，就不用坐牢，那还了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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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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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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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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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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