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移动的很慢,像是要把屋里的每一件物品都深深的装在脑海中,然后一起带走一般。
房间的布置很简单,只有一张木床,木床的左边立着一个衣柜,衣柜里整整齐齐叠着几套衣物。
衣柜旁的墙上挂着一张长弓和一个装着弓箭的箭筒。
木床的右侧靠窗摆放着一张木桌,木桌上摆放着几本书和一个笔筒,笔筒装着大小几支毛笔。
木桌旁立着一个两米多高的书柜,里面放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
蓝云川就这样入神的看着,仿佛陷入回忆。
这可是自己生活了十几年都未曾离开过的地方。
“咚咚”,师父的敲门声突然响起将蓝云川的思绪拉入现实。
只见师父提着一个行李箱走了进来并说道:
“川儿”,行李都收拾好了吗?
还没,也不知道要带些什么下山,蓝云川又环视了一遍房间说道。
师父刚刚在门口就把蓝云川脸上的情绪和表现都看在眼里,毕竟第一次要离开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心里肯定会有很多的不舍。
不过这方面都是少年成长路上必经的事,以后的路也是他自己走,所以也并没有再去讲一些开导的话语。
不用带太多的东西。
师父往少年房间看了看说道:
这套弓箭在外面也用不上,那些书籍相信你也都熟记于心了,所以也都不用带多少,你挑选几本,然后收拾两套衣物便可。
还有就是晚上给你的那些物品,连着木盒一起吧,收拾好都装在这个行李箱。
对了,箱子里有一套衣物和一双鞋,你明早起床后将它们换上。
“师父”,我的衣物够穿。蓝云川一脸诚恳道。
师父看着眼前一袭白色长袍的少年便解释道:
箱子里那一套是外面世界的穿着,
要想快速融入外面的世界,首先就要和他们一样,同他们穿一样的衣物,否则便会像个异类一般格格不入。
你现在的这些衣物带着便可,等熟悉了外面的一切到时候再想拿出来穿也没问题。
是,“师父”,徒儿受教了。
好了,“川儿”,已经很晚了,别再胡思乱想了,赶紧收拾一下休息了,明天就要以最好的状态去迎接外面崭新的世界。
师父说完便向门外走去。
是,“师父”,你也早些休息。
待师父走后,蓝云川便将箱子打开,里面有一套黑白相间的运动服,和一双白色的运动跑鞋。
确实和自己平时的穿着有些不一样,拿出来轻轻放在床头,不过并没有进行穿试,他知道师父给他的一定是最适合他的尺码。
听师父的,只简单的收拾好两套衣服,挑选了几本书,将那个木盒一起放在行李箱中。
又环视了一圈屋子,最后又将木桌上的几支毛笔一起装入箱子中后才躺上床。
不过收拾完行李躺上床后的蓝云川依然翻来覆去睡不着,便又将脖子上的玉佩拿在手中仔细的端详着,口中自言自语的喃喃道:
“父亲”,你究竟在什么地方,在干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蓝云川才带着满肚子想不出答案的疑问睡着。
熟睡的蓝云川做了一个梦,梦里梦见了他日思夜想的父母,看不清他们的脸庞,只留给自己一个远去的背影。
他拼命的追赶,呐喊,想要去留住他们,看一看他们的脸庞,问一问心中一直的疑惑,不过却怎么也追赶不上,两个背影反而越来越远,最后在自己满脸泪水的目光中消失不见。xǐυmь.℃òm
“爸”,“妈”,突然惊醒过来的少年喊道。
坐起身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一片漆黑,右手还紧紧的握着玉佩,蓝云川意识到自己刚刚是做梦了。
摸了摸脸上还未干的泪痕,那个梦是如此真实,只是终究还是没看清父母的脸。
外面的天色还没亮,不过已经毫无睡意的蓝云川也并没有再次入睡。
起身点燃屋里的油灯,拿着师父昨晚准备的衣服提着油灯便向木屋后方的温泉池走去。
他现在心里有些烦躁,只想一头扎入水中以此来忘掉这种感觉。
蓝云川来到温水泉便一头扎入水中。
整整十几分钟才脑袋才缓缓露出水面,然后走到池岸边背靠后方的石头坐在水中,开始闭目养神,他要通过这种方式尽快平复躁动的内心。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蓝云川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
他的面庞平淡如水,看样子已经恢复了过来,此时东边的太阳也慢慢升起,漫无边际的黑夜也逐渐开始被照亮。
“该要离开了”。
上岸后轻轻抖落了身上的水滴,穿起那一套别样的运动装。
配合着他黑玉般的披肩长发,白皙的肌肤,棱角分明的脸庞,像是活脱脱的一位现代富家少爷,而且还充满着阳光的气息。
与以前身穿白色长袍展现出的翩翩公子温文尔雅的形象还是有着一些明显的区别。
蓝云川回到木屋时远远就看到师父已经坐在石桌前喝着茶水了,显然也已经起床时间不短。
只见师父今天与以往也大有不同,他身穿一套灰色中山装,剃掉了脸上的胡渣,露出一张刚毅的脸庞,仿佛年轻了好几岁。
看着从外面回来的蓝云川,师父并没有多问,显然也知道他干什么去了,而是平静的问道:
行李都收拾好了吗?“川儿”。
昨晚便都收拾好了,“师父”。
厨房里面有热粥,吃一点我们就要出发了。
是,“师父”。
待师徒二人吃完早餐收拾完毕后,太阳已经在天上高高悬挂,山巅之下的云海依然被太阳映照的金红色一片,虽然今天的云海没有那么密集,不过依然无比壮观。
师父就站在木屋外眺望这一片景象,这时提着行李箱的蓝云川走了出来也顺着师父的目光看向那一片景象,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谁也没说话。
这十几年来习以为常的云海日出,也不知道以后何时才能看到了,蓝云川在心里说道。
对了,“师父”,你的那副残局我已经找到破解之法了。
蓝云川带着一些喜悦的声音终于打破了这份平静。
哈哈,那本就不是一个无解残局,以你的聪明破解也是早晚之事。
不过你能这么快找到破解之法,说明你的心境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师父一脸欣慰的说道。
心境变化吗?我自己怎么没感觉到呢?蓝云川脸上布满疑惑问道。
师父笑着解释道:
就像这一片你生活的地方一样,你每天生活在这里是一种心态,这当你得知要离开这里时,你再看待这里的一切都会有不一样的心态。
那盘棋局也是一样,所谓旁观者清,当你跳出棋局,自然会看到不一样结果。
这也是你的心境变化。
既然已经破解棋局,我想你对于接下来的生活,你应该也做好准备了。
是的,“师父”,我准备好了。
蓝云川的脸上写满了对未来生活的期待。
既然都准备好了,那我们就出发,最后再和这里说一声,
“再见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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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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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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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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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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