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葭葭看着她努力寻找合适的措辞的样子,激动地直点头,“对对对,我也觉得很亲切!”
服务员端来咖啡,蒋忆南稍微让开一点,又看向葭葭,“是吧。”
“嗯嗯!”明葭葭双手合十,“表姐你能告诉我这款项链的设计者是谁吗?我非常想见见ta,ta作品的风格……让我联想到了我妈妈。”
蒋忆南借低头喝咖啡掩饰神色的波动,再抬起眸,眉眼间也沁出淡淡的惆怅,“我也是想到了姑姑,葭葭你打开那个盒子看看呢。”
明葭葭看向身旁的袋子,依着她的话把盒子拿出来放到桌上,打开,里面赫然就是“蝴蝶泪”。
“唉。”蒋忆南叹了口气,“这条项链是别人的投稿,不是我们庆瑞签约设计师的作品,对方一次性投了十幅图,最终只选用这一个。我想着你应该会喜欢,就给你留了一条。”
“这样啊。”明葭葭看了半晌项链,双手合十恳切地问,“表姐,可以给我作者联系方式吗?我真的很想很想认识ta。”
蒋忆南思索几秒,“可以啊,对方平时就用邮箱和我们联系,我给你邮箱号吧。”
……
明葭葭回去把邮箱发给薄凌渊。
过了半小时,他打来电话,“邮箱被注销了,查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说不定就是蒋忆南用来应付她的假邮箱。
“嗐,我猜到有这样的结果。”明葭葭好似无所谓地一摊手。
蒋忆南准备得太齐全了,又送项链又没怎么犹豫就给了她邮箱号,仿佛早知道她为什么而来。
做戏做全套,明葭葭当真用自己的邮箱发了邮件过去。
对面邮箱已注销,她的邮件被退回。
明葭葭拿着截图给蒋忆南发消息:【表姐,我联系不上对方啊π_π】
蒋忆南大概在忙事情,没立刻回复她。
她也不急,放下手机专心工作。
快下班的时候,蒋忆南打来一通语音电话,“抱歉葭葭,之前一直在开会,刚看到你的信息……作者邮箱注销了吗?我也不清楚,当时联系得好好的,我还问她要不要跟我们公司签约,她说不用。”
明葭葭惋惜的口吻,“原本想认识她,说不定能交个朋友呢,难得碰上和我妈妈风格相似的作品。”
蒋忆南:“要不,我让人试着帮你找找这个作者?她那会儿好像急用钱,才一次性投那么多稿,不过其他都没有‘蝴蝶泪’的灵气。”
“算了算了,既然她注销邮箱了,估计就是不想被打扰,我也不给你添麻烦了,先这样吧。”
“好。”
挂断电话,蒋忆南对着落地窗外碧蓝的天空,脸上的笑意消失得一干二净。
葭葭或许说谎了,难道姑姑有手稿在葭葭手里?
那年她无意中拿到姑姑的u盘,一直没敢动里头的东西,尽管发现有一组是姑姑没有发给公司的全新作品。
姑姑的设计向来出色,她从很早以前就以姑姑为榜样……
这次借其他人投稿的名义,用了姑姑的作品,其实是多方试探。
如果它没引发任何质疑,剩余的作品之后也能陆续推出,肯定很受消费者喜欢,那样她在方家也立得更稳。
谁知……葭葭对姑姑作品的风格这么敏感,说不定背后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她不能冒险。
也更加坚定了蒋忆南拆散明葭葭和薄凌渊的想法。
蒋忆南眼里氤氲出一丝深意,涣散的视线聚焦,和落地窗照出的自己视线对上,嘴角慢慢扬起森凉的弧度。ωωω.χΙυΜЬ.Cǒm
转身走向办公桌,她拨出另外一通电话,“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
天水湾。
明葭葭翻出妈妈的手稿,和蒋忆南送她的项链一起摆在桌上,“凌渊你看,相似度百分之九十。”
薄凌渊不太懂设计,但表面上的差异能看出来,指着项链某个地方道:“这里被改的和原稿不同了,也改得不太行,还是原稿更流畅。”
“对的吧!”明葭葭愤怒地一拍沙发,“她偷稿子就偷稿子,还把我妈妈的作品毁了!简直就是对我妈妈的亵渎!”
“……”一时分不清是偷稿子更让她恼火还是改稿子更让她生气。
明葭葭单手托着下巴困惑道:“但是她怎么会拿到我妈妈的设计稿?妈妈的手稿在我这里啊。”
薄凌渊略一思索,“明阿姨有将电子稿存在u盘的习惯吗?”
“哦,还有个u盘!”她恍然大悟,“应该会存u盘,毕竟交上去的是电子稿,手稿一直放在家里。”
根据明葭葭对妈妈的了解,一般弄成电子稿就是要交了,上面的领导有修改意见她再改改。
这意味着,妈妈在交稿之前因为什么耽搁了,多半还见了蒋忆南一次。
然后跟着爸爸去找她……再也没机会把稿子交给领导。
明葭葭沉默地沮丧地低下头。
“崽崽。”薄凌渊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蒋忆南敢用这个稿子,说明她准备了万全之策应对一切意外状况,我们需要更多的证据。”
“而且她用的是一个而不是所有,她在试探我,一旦我报.警查她她立刻能销毁证据。”明葭葭眉头紧皱。
蒋忆南如果没点手段,也不会短短几年内在方家站稳脚跟。
况且她背后是方家,利益联系紧密,为了不出丑闻,方家肯定先选择保住她。
除非……他们拿到确凿的足以将蒋忆南钉在耻辱柱上的证据。
明葭葭眼眸定定地看着薄凌渊。
薄凌渊安慰道:“有我呢。”
他将小女人搂进怀里,“她有方家,你有薄氏,崽崽,对你男人有点信心,嗯?”
“嗯。”明葭葭小声地应道,双手搂住男人的腰。
客厅一时陷入宁静。
也就导致明葭葭手机响起来电铃声,显得比较突兀。
“是颜颜。”
明葭葭离开男人的怀抱,拿过桌上的手机,“怎么啦颜颜?”
她语气故作轻快。
手机那端却是反常的没有动静。
“颜颜?”明葭葭感觉不对。
席之颜啜泣的声音逐渐增大,无助地问:“葭葭……我能过去找你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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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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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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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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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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