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葭葭措手不及,手忙脚乱地扶住他,发现男人额头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凌渊,你头很疼吗?”
记忆里,女人垂着脑袋,畏畏缩缩唯唯诺诺,仿佛被他的训斥弄哭了。
男人涣散的视线慢慢聚拢,此时此刻的葭葭的脸蛋在他眼前越发清晰显著。
薄凌渊喉结动了动,开口嗓音淡淡的哑,“崽崽,手痛不痛?”
明葭葭微愣,听着他过分温柔的口吻,夹杂着一分她分辨不出的艰涩,有几秒的晃神。
随即,她摇摇头,又点点头。
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楚楚可怜地瞅着男人,“说实话,我被你养得娇贵,说不疼很虚假,但也就疼那么一瞬间。
“而当我看到我成功做出了一桌子的菜,心里是非常开心的,一瞬间的疼完全能够忽略不计。”
薄凌渊疼惜地握着她的手,拇指轻轻来回摩挲,“我不想你受伤。”
“还好啦,现在一点没感觉了!”明葭葭轻松地笑着,“所以看在我辛苦一场的份上,吃饭的时候要是吃到不合口味的菜,你不要嫌弃哦。”
“不会。”薄凌渊低头亲亲她的唇瓣,“崽崽的厨艺在医院我就尝过了,这次你做的菜也绝对好吃。”
明葭葭有些飘飘然,现在的大魔王可真好啊,能耐心听她说完话。
以前他确实也是心疼她,不过呢,表现得比较直接粗暴。
就像是她的身体归他所有,她必须好好照看不得有任何差错。
实际上,一开始的薄凌渊也非常温柔,和她在一起后,渐渐就变了。
如今他越来越有最初的样子了,明葭葭眉眼弯弯,努力踮起脚尖抱着他亲一大口,“喜欢你!”
三个字说得脆生生的。
薄凌渊黑眸酝酿出笑意,大手揉揉女人的脑袋,解下她的围裙,“我去盛红酒鸡翅。”
明葭葭像小尾巴一样跟上去,“我拿筷子!”
被用了一半的红酒摆在岛台上,薄凌渊视线扫过一眼,眸中笑意更深,“崽崽,你用六位数的红酒做鸡翅?”
女人无辜地看着他,“反正放在酒窖也是放着嘛,换个方式吃掉它,也算它功德圆满了。”
“好。”薄总宠溺地牵唇,“崽崽想用就用,酒窖还有很多。”
自己珍藏的好酒,这时候反而不当回事。
明葭葭嘿嘿笑,她喜欢被他宠着。
薄凌渊将卖相不错的鸡翅盛到盘子里,“闻到香味儿了,崽崽真厉害。”
“是的,我也闻见了!”明葭葭小骄傲的口吻,“剩下半瓶红酒,我们今晚一起喝了吧!”
中餐配红酒?薄凌渊看向小女人明媚妍丽的笑脸,也行。
……
薄凌渊饭后有个电话会议,在书房忙碌。
他卧室床上的四件套被阿姨换过了,这次是全黑色。
明葭葭挑了一件男人的白衬衫,腰间系着细细的腰带,簇着一束纤细的腰肢。
她卸了妆,浑身抹得香喷喷,敲开书房的门。
薄凌渊会议还没结束,只是偏头看了她一眼而已,想说的话到嘴边全忘了。
男人深邃的眼眸直直落在她身上,眸底似打翻了砚台,从墨色中逐渐延展出一团炙热。
明葭葭神色单纯,似是不经意间撩拨着他的心,又白又细又直的腿一点点向他靠近。
电话那头,由于迟迟没得到薄总回应,不由得问道:“薄总,薄总?”
“嗯。”薄凌渊的嗓音哑了几分,端起一旁的杯子喝了口水,“抱歉我没听清你刚刚说的话,你再重复一遍。”
“好的薄总。”那端的人苦巴巴地复述足以惹得薄总大发雷霆的内容。
然后惊惧不安地等待审判。
薄凌渊剑眉皱了下,轻描淡写地回复了几句,就此结束这次的会议。
那人难以置信自己逃过一劫了,挂断电话后欢呼一声:今天也在薄总手底下活过来了!噢耶!
而这一边,薄凌渊眯起的眸子释放出危险的暗芒,身体向后靠着椅背,慢条斯理地问:“小朋友,你这是干什么?”
明葭葭面对面爬到他腿上,眼睛清澈的一下能见底,“想请你尝一样甜甜的东西。”
“今晚这么乖?”男人右手贴着她的脸,触感温软得惊人。
让他止不住想肆意欺负。
“嗯哼,你不喜欢嘛?”
“当然喜欢。”薄凌渊拿过手机,翻到备忘录第一条,“正好,我们来算一算这几个月的账。”
明葭葭脑袋上挂了个问号,疑惑地看向那个界面:【明葭葭小朋友欠我xxxx个亲亲。】
她震惊了,“为什么会这么多?!”
事的确有那么件事,但一天一个亲亲的利息,加起来也不应该有那么多啊!
薄凌渊好整以暇,甚至于透露了愉悦,“利息是一天加一个,不是一天一个,崽崽,你那次听错了。”
“……?”
那意思就是,第一天利息是一个,第二天是两个,第三天三个……不断叠加。
明葭葭觉得自己嘴巴不保了,啥哄他的心思也没了,突然间失去对六块腹肌和人鱼线的兴趣。
捂着嘴想要离开,“遭不住遭不住,我还是回去睡一觉吧。”
薄凌渊失笑着一把给人捉回来,“不许跑,今天不还明天后天也得还,况且越往后越多。”
“嘤。”明葭葭蔫不拉几地埋在他胸口,有几秒钟的怀疑人生。
随后讨价还价:“看在我穿了你的衬衫给你看的份上,帮我抹个零头吧。”
男人心情好,声音磁性温柔,把玩着她的小手,“抹到哪?”
明葭葭手指头盖住后几位数字,只剩第一个,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这样。”
薄凌渊被她逗得笑出了声,“崽崽,你真是讲价天才啊,以后见供应商我就带着你,无往不利。”
“嘿嘿,谢谢夸奖。”明葭葭笑容憨厚,“所以你答应了哦?”
“没答应。”
“……”
女人嘴角一耷拉,“呜,你是想累死我呀,嘤嘤嘤。”
薄凌渊是不会被假哭撼动的,在这事上发挥了商人剥一削的本质,“而且今晚一次性还清哦,不然明天还是会接着算利息。”wWW.ΧìǔΜЬ.CǒΜ
明葭葭:Σ(°△°|||)︴
她试图挣扎,“这不好吧,这一下子来个猛的,接下来一个月我可能都没有世俗的欲/望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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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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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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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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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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