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看清薄凌渊的表情,他已经走了出去,可能在恼她不够乖,又不想影响她的心情。
让她过一会再下楼,则是不想同时露面引他们猜测……还挺为她着想。
呜,大魔王今天真的好好哦,回家后她多哄哄他!
明葭葭给席之颜发信息问看没看到西装外套。
得到回复:【薄总刚来把它拿走了】
ok,那她下去找他。
刚走出休息室,面前有人拦路,明葭葭认出对方是明老爷子的人,脸上笑意变淡。
斜对面房间。
明葭葭不卑不亢地笔直站立,“不知爷爷找我,有什么要紧事。”
“你可算不得我孙女!”明老爷子毫不留情地冷声道。
“哦,明老爷子。”明葭葭从善如流地改口。
“我叫你来,事情很简单,只要你跟薄凌渊提解除婚约,我给你三千万,送你出国。”
明葭葭心里凉飕飕的遍体生寒,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明老爷子,您年纪大了,现在的三千万,和你当年的三千万不一样,薄凌渊的身价,远不止三千万。”
“五千万。”
老爷子满脸写着“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不会解除约。”明葭葭脸上的笑透着冷意,“这是我爸爸妈妈给我定的婚事,有人想移花接木?门都没有。”
她语气坚决不留余地。
明老爷子瞪大浑浊不失精明的眼,“你也有脸提你爸爸!”
“为什么不能提我爸爸,他一直很喜欢我,只有您厌恶我。”明葭葭双眸没有任何情绪,“因为我妈妈不是你中意的儿媳妇么?”
可以说,明葭葭的父亲是最有天资,最能继承mc,将公司带往更高处的人。
但是他违背了明老爷子的命令,娶了明葭葭的妈妈,而没有娶明老看好的那位商业世家的千金小姐。
从此明老将明葭葭母亲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认为是她们母女阻碍了他小儿子的发展。
明老爷子粗粗喘了口气,“你还敢说……你们这对祸害,是你害死你爸爸,要不是为了去隔壁市见你,你爸也不会出车祸!你这个祸害!”m.χIùmЬ.CǒM
心底深处的伤疤被人揭开,明葭葭身形微不可查地晃了晃。
六年前她在隔壁市参加夏令营,爸妈多半是想念她了,所以开车去找她,途中碰到一辆车酒驾……
她痛苦万分时,从小到大忽视她的的爷爷在灵堂上叫人把她打出去,是薄凌渊将她接走。
明葭葭闭了下眼,抬眸看向明老爷子,嘴角挂着明艳的笑容,漫不经心道:“祸害遗千年,谢谢您祝我长命百岁。”
“你!”
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
……
后花园。
明晰予提议被拒,不想见明老爷子吃冷脸,索性躲在这图个清净。
烦闷地对着夜空发呆,忽听得身后传来脚步声,“谁?!”
宋彧谌举起手,“是我,别紧张啊明总。”
“你是薄凌渊那个律师朋友?”她依稀记得这张面孔在薄凌渊那货身边出现过。
薄凌渊一社交孤儿,活了快三十年身边就一个算得上朋友的,其他全是工作合作关系。
“没错,明总能记得我这个小人物,我受宠若惊。”宋彧谌没个正形。
哪个小人物能参加尉迟老先生的酒会。
明晰予看对方的骚包样儿,脑海里划过四个字:斯文败类。
白瞎了那一身名贵西装,不愧是跟薄凌渊混在一起的,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你该不会是……”明晰予顿了顿,神色满是狐疑,“薄凌渊找来转移我注意力的吧?”
“怎么可能,我分明是自己对你感兴趣。”宋彧谌笑眯眯道。
“……”
明晰予收回视线,兴致缺缺,“我不谈恋爱,更不想玩儿感情。”
“不玩,动真格的。”
女人鄙夷地瞥他一眼,“轻浮。”
宋律师好无辜,“我以为明总喜欢打直球。”
“我喜欢把你的头当球打。”
“你如果成了我女朋友,想玩点过分的也不是不可以。”
明晰予忍无可忍地深呼吸一口气,准备离开这了。
宋彧谌倚靠在墙边,不慌不忙地道:“我刚回国就跟凌渊说,凭他的能力和手段,既然遇到喜欢的人就选喜欢的,何必遵照门当户对娶个没感情的回家相敬如冰。这话对明总你也适用。”
“我不需要。”
谈情说爱纯属浪费时间,还不一定有好结果。
明晰予给了他一个冷漠的眼神,“无论你是不是薄凌渊找来的,我奉劝你别白费功夫,我不会上当。”
宋彧谌眼睁睁目送女人踩着十厘米高跟鞋气势澎湃地走远。
啧。
这女人在工作上精明能干,一到私人情感方面,真是从小笨到大啊。
亏得她笨,如今她才没被人追走。
所幸的是他万事准备妥当了,以后有的是精力追她。
宋彧谌回到宴会厅,看见薄凌渊眉头微皱,满场找人。
找的当然是葭葭。
席之颜也纳闷,明明说好了下来了,葭葭人呢?
她跟谷致深交换了个眼神,发个信息问问,不行他们就上去了。
薄凌渊本想上楼去找,没走几步又被围住了,数不清的客套周旋,脸色肉眼可见地不太愉快。
他跟前的人仿佛看不出他的不悦,一个劲地表达想要与薄氏合作的心情。
宋彧谌走过去,薄凌渊也终于打发了没眼力见的人,眉眼间阴霾很重,将搭在臂弯的西装外套往他怀里一扔。
“帮我拿着。”
席之颜他们和薄凌渊前后脚上了楼。
二楼各个休息室,只有明老爷子所在的房间门口站着保镖。
薄凌渊眸色沉了下去,察觉保镖想提醒明老,冰冷的眼神将他制止。
这边房间的隔音效果显然不好,因为明老爷子恼羞成怒的咆哮清晰传了出来。
“你傲气什么,薄凌渊不过把你当玩物养,你既说你爸爸宠你,那你怎么没有丝毫骨气?光对着薄凌渊摇尾乞怜?呵!给你脸你偏不要脸!”
席之颜愤愤地握拳,老爷子话说得太难听了。
葭葭和大魔王订婚后,虽然被管得死死的没什么自由,但从没有轻视她、贬低她。
伤害和蔑视葭葭最深的只有明家人!
薄凌渊墨黑的眸戾气翻涌,眉心跳了跳,抬脚就踹开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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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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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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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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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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