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陈渡与江南骁站在一起,听到这话,他厚着脸皮跳出来,说道:“爷爷您真有眼光,一眼就看出我是君君的男人!”
“你不是!”
不等江南骁开口,张爷爷已经摇了摇头。
“你和君君没夫妻相,他!他才是!”
张爷爷指着江南骁说道:“他才是君君的男人,当初在坡头村,我打第一眼看到他来救君君,我就知道他和君君这段姻缘跑不了。”
江南骁是真喜欢“君君的男人”这个称呼,粗野却又深入人心。
“小伙子,我们家君君从前吃了很多苦,她好不容易苦尽甘来了,你可要对她好啊!”
张爷爷看着江南骁说道。
“爷爷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君君,不会让她再受半点委屈。”
陪着张爷爷吃了饭,又张罗着给他换了个单人间。
“哎呀,不用住这么贵的单人间,我住两人间挺好的,还有个说话的伴儿。”
听到自己要搬进最贵的单人间,张爷爷忙拒绝。
自己这孤老头子,能住进这么好的养老院都是福气了,怎么还能再不知满足花人家的钱享受呢?
“这是我爸的意思。”
冯幼君笑道:“我刚才给养老院那边交了钱,以后每天早上,给您加一杯鲜牛奶,还有钙片,您也得按时吃哦!医生说你骨质疏松有点严重。”xǐυmь.℃òm
“一把老骨头了,还能活几年?我喝牛奶那就是浪费钱!不用,不用了!”
张爷爷忙推辞,他现在顿顿有肉吃,顿顿有白米白面,这已经是他从前不敢想的好日子了。
“您可得好好活着,再活个十年二十年,您得参加我们的婚礼,参加我们孩子的满月礼,周岁礼……”
江南骁说道。
“好!好!”
听到这话,张爷爷眼中满是喜悦,君君的婚礼啊……他也想亲眼看着自己照顾大的小丫头嫁人。
“那我就好好吃饭,好好活着,争取送君君出嫁。”
张爷爷终于松了口,按照冯幼君的安排搬进了单人间里。
还没收拾完,只见一个男护工走进来,很是麻利替张爷爷收拾房间。
“这……您是……”
养老院里有公用护工和私人护工,看这个男护工的穿衣打扮,应该是私人护工。
冯幼君没记得自己请护工啊,这怎么……
陈渡站在门口,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君君,怎么样,这事儿办得怎么样?”
“你请的护工?”
冯幼君一脸懵逼问道。
“那必须是我请的,张爷爷腿脚不太好,这万一晚上起夜摔了怎么办?所以我给他请了个二十四小时护工,陪他同吃同住。”
陈渡说道:“老头儿说我与你没夫妻相,那我就好好贿赂老头儿,没准哪天他就改口了呢?”
嗯,他就是这么执着的一个人,十分在乎别人的看法!
“你有病!”
江南骁真想掐死陈渡这货。
富二代的脑回路,都是如此清奇吗?这货怕不是个傻子?
张爷爷听着陈渡的话,他忍不住笑了。
“你也是个好孩子,但你的姻缘可不在君君这里!”
陈渡不高兴,他哭丧着脸哀嚎。
“不是,张爷爷,我都给您请护工了,您就不能说几句好听的话安慰安慰我?你这样,我很受伤的。”
一番闹腾,张爷爷笑得合不拢嘴,以至于几个平日里关系不错的老伙伴过来串门,他都没看到。
“哎哟,老张,恭喜你搬新家啊。”
养老院里,大家虽说同住一个屋檐下,但若是有谁换了房间,其他人也会煞有其事过来说句恭喜。
“老张这是从经济适用房搬进了豪华大别墅啊!”
几个老人一起进了房间,打量着这宽敞的地盘,还有忙前忙后的护工,以及簇拥着张爷爷聊天逗乐的孩子们,他们眼中是掩不住的羡慕。
“我家三个儿子,但从没人来探望我,一打电话就说忙。”
其中一个老人叹息,说道:“这工作再忙,总有周末吧?有空陪妻女旅游逛街,就不能看我这个老头子一眼?”
“再看看人家老张……啧,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我不也是吗?我就一个女儿,我将名下房产都过户给她,甚至连养老金都交给她,但谁知道,她却说不习惯和老人住,非得将我送到养老院来。”
又有个老人说道:“我想回家住几天,女儿都不肯,这人老咯,就没用咯,就是累赘了。”
几个老人的诉苦,让冯幼君心中很不是滋味。
原来这养老院的生活再惬意,他们还是会想家啊。
“张爷爷,不如您跟我们一起去省城住吧?”
冯幼君正色说道。
张爷爷却摆了摆手。
“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一辈子都单身,你现在若是非让我和一家子人住一起,我反而不自在,我喜欢现在的生活,我很知足。”
“不瞒你说,那炕坑里的老物件,我本来就是留给你的,我那时候不知道你能找到亲生父母,我想,我照顾大的丫头总得出嫁吧,总不能让丫头受委屈吧。”
听到这话,冯幼君眼眶有些红。
她像是小时候受了委屈般,将头埋在张爷爷怀中,轻声叫了声“爷爷”。
“这都大姑娘了,怎么还哭呢?你男人还在旁边看着呢!”
张爷爷露出慈爱的笑,伸手轻轻摸着冯幼君的头发,哼着谁都听不懂的民谣,像是回到了从前。
从养老院出来,已经是傍晚。
正巧下起了大暴雨,四个人只得找了家宾馆先住一晚。
到了宾馆,好巧不巧的,极为狗血的,宾馆只剩两间房。
“等等,我们先说清楚,谁和谁一个屋!”
陈渡一脸期待,说道:“冯幼君,我觉得我们一个屋比较合适,你看,你与江南骁是情侣,没结婚的人住一起不合适,你和冯浔是没血缘关系的姐弟,也得避嫌,只有我……”
“你不是男人吗?和你就不用避嫌吗?”
江南骁恨不得将陈渡给弄死,这货真是个棒槌!
“冯幼君可以拿我当姐妹!”
作出个兰花指的手势,陈渡故意尖着嗓子说道:“不瞒你们说,其实我最近练了葵花宝典……啊!冯浔你干嘛打我!”
冯浔冷哼。
“谁都别想占我姐便宜!我们仨男的住一个屋,我姐单独住一个屋,就这么定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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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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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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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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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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