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若舜华,腰肢劲瘦,透过雪白的衣襟领口,隐隐能看见平直窝深的锁骨。
白锦玉呼吸一梗,怎么会有人脱个衣服脱得这么好看?!
凤辰感觉到白锦玉一瞬不瞬的目光,顺着她的视线转过头来。
白锦玉觉得眼前一闪,脑中突然想起命妇在成亲前对她的教诲,赶紧麻利地趿下床来,取过凤辰手里的衣服平铺在一旁的衣屏上。
她这一径动作有些突兀、有些生涩、又有些后知后觉,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十分尴尬,遂一面铺着凤辰的衣服一面说话。
“殿下,宫里的人明明是说皇后要召我入宫训话,为何……最后会变成来见殿下了呢?”
“应该是和你要说的第二个不能碰你的原因有关系吧!”凤辰说着话,已蹬了鞋子,上了床榻。
白锦玉在衣屏上抹平最后一下,惊异地转过身来:“殿下知道我要说的第二个原因?”
凤辰道:“你过来。”
白锦玉迟疑了一瞬,想了想凤辰刚刚的承诺,放心大胆但又有些颤抖地走了过去。
凤辰朝床里扬了扬下巴:“上来说话。”
白锦玉指尖在手心里抓了一抓……最后赌了一把凤辰的为人,咬牙把心一横,连滚带爬地蹿进了床里。
凤辰看着她,忍俊不禁。
待她躺好后,他长手一伸,另一边的罗帐也垂放了下来,顿时,这张刚刚白锦玉还觉得大得过分的床帏顷刻之间变成了一个私密狭小的空间。
白锦玉一下子睁大了眼睛,身子无意识地就往床里又挪了几寸。
凤辰在枕头上躺好,从容地将被衾拉过压在手臂下,他转过头,撞上了白锦玉睁得又圆又大的眼睛。
“殿下……”
凤辰道:“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你可不叫我殿下。”
白锦玉一顿,都忘了自己要说的话,转而问到:“不叫你殿下,那叫你什么?”
凤辰道:“叫我的名字。”
白锦玉不敢相信道:“凤辰?这……这不太好吧!”
凤辰道:“或者叫夫君。”
白锦玉一怔,在被窝里抓了抓衣角,低了低声音道:“那我还是叫你凤辰吧!”
烛光被罗帐遮掩了大半,却更显得凤辰的眼波流光婉转。
“现在能直呼我名字的人,也只有你了。”
白锦玉羽毛一般轻轻颤了一颤,心口一阵怦怦乱跳,并且如潮水一般迅速涌上了一阵心酸。
她不禁想,以前能直呼凤辰的那些人会是谁,先帝?先皇后?凤华?
先帝和先皇后都已经不在了,而凤华,身份在那儿,现在可能称呼他晋王殿下更多了一些吧……
想到此,白锦玉几乎与他共情,心中化开一片。
她微微弯起嘴角,看着凤辰的眼睛道:“嗯,好……凤辰!”
凤辰听了,笑了一笑,温婉道:“现在你说说那个不能碰你的第二个原因吧!”
白锦玉拉回神思,点了点头,道:“第二个原因就是,晋王府要尊卑有序,既然钰贺公主是正室,我是侧室,就万没有抢在她前面和你……”
白锦玉卡住,说不出口。
二人默了一阵,凤辰道:“所以,我必须先和她圆房,才能碰你是吗?”
白锦玉心头雀跃,欣然点头道:“正是如此。”xǐυmь.℃òm
白锦玉的笑容还扬着,却瞥见凤辰的脸色已经变得不是太好了。
一段长长的无声的对视,白锦玉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她尝试分析道:“就算在平常百姓家,正房也是比妾室身份尊贵的。如果妾侍抢了正室风头,那教正室如何自处?而且妾侍也会被人说是狐狸精,不会落下好名声的!”
听到最后,凤辰的脸色才稍微软了一点,他没有接白锦玉的话,却问她:“你方才不是问我,为何是皇后召你入宫,来了后却只有见我吗?”
白锦玉点点头,这的确是她的谜团。
凤辰道:“因为是我托皇后将你召来的。”
白锦玉屏住了呼吸,虽然刚刚李尚宫给她沐浴的时候,她的心里就隐隐约约了有了这样的揣测,但是当亲耳听到证实,还是有点不小的震撼。
毕竟那是一国之母的皇后啊!
白锦玉不懂了,迷惑道:“这是为什么呀?我还真的以为是因为刺伤了你……”说到这里白锦玉突然想起“呀”了一声,连忙朝凤辰的心口位置看去:“你的伤势如何了,我竟然都忘了关心你的伤势了?”
都是因为凤辰表现得太正常了,从见面到现在他就完全不像一个有伤在身的人,白锦玉不由地心中暗暗佩服。
凤辰将衣襟口扯松了一些,露出半片胸膛给白锦玉,道:“无事了,你看连那个针孔都不见了。
白锦玉撑起一点身子,从他的领口看去,只见她白皙硬朗的胸膛处的确什么也没有了,遂放心的落回了自己的枕头。
白锦玉放心下来,凤辰漂亮的眉头却微微的蹙起,他不知道她白锦玉从小习武见多了男子赤膊上身的样子,遂有些不解她为何此刻竟无半点应有的羞涩。
凤辰没有纠结于此,她不是说要多花些时日去了解她吗,日后随着慢慢地了解,他应该能知道是什么原因。
“我还以为真的是刺伤了你,皇后都等不及长安平息后就来找我问罪呢!”白锦玉继续迷惑道:“既然,不是皇后的意思,那你为何一定要托皇后召我进宫呢?应该没有什么事是需要如此紧急的吧?”
“有!”
凤辰回答得坚决而笃定。
白锦玉睁着清澈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凤辰:“有?”
她好好地想了一想,不得要领,想不到这五六日她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遂小心翼翼向凤辰求解道:“那是什么啊?”
凤辰直接告诉了她:“因为你和钰贺过于亲密!”
白锦玉皱了皱眉头:“啊?就为这个?”
看着白锦玉不以为然,凤辰更加觉得自己今日召她入宫是无比正确了。他颜色十分郑重地给她灌输道:“你可知道,成了亲的女子是不可以睡在一处的!”
白锦玉懵了一下:“我们睡一处你都知道啊?”随即她一想,她和钰贺并没有刻意隐瞒这件事,而且府中近日有不少人来宫中述职,凤辰知道似乎也不奇怪。
她于是接着问:“为什么不可以呢?”
凤辰非常正色地看着她,道:“因为会令人觉得有‘磨镜’之嫌。”
白锦玉抓了抓头:“‘磨镜’之嫌,‘磨镜’是什么啊?”
凤辰一愣,他居然没有想到她不懂这个意思。
默过片刻,凤辰凑近她的耳朵,低语了几句。
白锦玉听着,渐渐捂住嘴巴,待凤辰退回去,她已是满脸的惊愕,连耳尖都赤红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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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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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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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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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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