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唐晓暖走到她身边,“你真的决定要结婚了吗?不再想想?”
梁菲菲低着头看脚尖,“反正也回不了城,早晚都是要结婚的。”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回城了呢?你不能灰心。”唐晓暖又劝。
“唐晓暖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现在不用下地干活了,你还有个当军人的男朋友,你说不定马上就可以回城了。而我得每天下地干活儿,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城。再过个几年,我年龄大了,就是在村里找也找不到好的了。”
梁菲菲这话说的声音很大,本来呆在屋里的人都出来了,纷纷问怎么了。
“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唐晓暖说完走了,梁菲菲红着眼睛进了屋。
“这梁菲菲要结婚也不跟大家商量一下,嫁到村里以后就回不了城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就是。”
几个男知青议论纷纷,郑文起看了他们一眼,“该干什么干什么。”
知青们回屋休息,下午还有很重的活儿要干呢。郑文起抬头看看火辣辣的太阳,拿起扁担出去挑水了。琇書蛧
人活的就是一个希望,当希望没了,做什么都无所谓了。
......
唐晓暖出了知青点回师父家,梁菲菲刚才的那些话她并没有生气,但是她生气梁菲菲为了那一点小小的困难就放弃了希望。
她知道在地里干活辛苦,知道回城遥遥无期人会变的茫然,但这都不是要放弃的理由。
她气呼呼走到家门口,忽然又觉得自己好笑,本来她和梁菲菲关系就不是特别好,为了她生气真是不值得。她调整了下面部表情,进了院子。
走到厅堂,看到严大贵和方香草在里面坐着,两人的表情都很沉重。严大贵见到她进来,表情还尴尬了一瞬。
“大贵的病不是不能治,而是缺一味药,首乌,这药名贵又难得,这几年又是这个光景,更是难找。”程大夫说。
原来今天上午方香草在这儿看了病回去后,就跟严大贵说了情况,严大贵觉得他的事情不能再瞒着方香草了,就说出了自己的病。方香草倒是没有怨严大贵隐瞒她,而是拉着他非要找程大夫看看,就这样两人来了。
唐晓暖空间里有首乌,但是现在还是幼苗,要长一段时间才能用,而且她就是拿出来用,也要找个合适的说辞。所以她现在只能保持沉默。
严大贵听了程大夫的话,眼睛亮了起来,“嫂子,那这个首乌在哪里有,大不了我去山上采。”
“野生首乌我们这个地方前些年还听说有人采到过,但是这几年都没有了。因为名贵,早就被采没了。”程大夫解释。
严大贵和方香草很失望,程大夫见状又说:“也不要灰心,我也在打听这味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找到了。”
“是啊,大贵叔,我也会留心给你找的。”唐晓暖也在旁边说。
严大贵是个好人,之前严长喜的事情,要不是他提供信息,说不定还查不出是黄翠英干的,那样,严福根说不定就会想方设法的让她给严长喜偿命呢。
“别管怎么说,有希望就好。”严大贵站起来,“嫂子,那就劳您费心了。”
严大贵走后,程大夫问唐晓暖,“针灸可能解?”
“不知道,我要查查先祖的手札中有没有记载。”
程大夫点头,“不能的话,也别强求。”
........
又过了几天,胡之书和冯雪的父母都来了,两家商量结婚的事情。还好两家人都通情达理,很顺利的达成了一致,两人的婚礼就在严家湾办,而且这两天就办,因为两家人来一次不容易,想一次把事情都办了。
唐晓暖知道后为冯雪高兴,她现在怀着孕,婚事越早确定越好。
他们的婚礼办的很简单,就是请知青们在一起吃吃饭,当然也请了村支书严三和。
严三和是老好人,见到冯雪和胡之书的父母,笑呵呵的夸奖了冯雪和胡之书一番。冯雪和胡之书的父母见严三和随和,放心了很多。
今天的席面是六菜一汤,在这个年代已经很好了。大家热热闹闹的吃的很开心。
“看来我是来晚了,”何玉英从院外走了进来。
大家听到她那阴阳怪气的语气都皱了皱眉,很显然她并不是友好的来参加婚礼的。果然,接下来就听她说:“冯雪和胡之书结婚我得送礼不是。”
何玉英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卷着的画,看到这画唐晓暖瞳孔一缩,前世,胡之书就是因为画被举报的,何玉英是不是也要用画举报他?
“这画是胡之书画的,上面还有他的名字。”何玉英说着就要把画展开,唐晓暖见状连忙喊:“何玉英!”
何玉英听到唐晓暖喊她,诡异的笑了笑,“唐晓暖,我这是给冯雪和胡之书送的礼物,你高兴什么?”
冯雪和胡之书看到何玉英手中还未打开的画,也都猜到了那画是什么。
之前严福根带人搜查男知青宿舍那次,他们就怀疑是有人要用画举报胡之书,还好当时唐晓暖把画拿了出来。这次何玉英拿的画,很有可能也是胡之书画的裸体素描。
她什么时候偷出来的?
“那谢谢你了何玉英,”胡之书说着就要接何玉英手中的画。何玉英本来就是要当着众人的面揭发胡之书,怎会轻易把画给他?
“那么着急干嘛?先让大家都欣赏欣赏你的大作。”何玉英手一抖画展开了,上面果然是一个女人的裸体素描画像。
画展开后,何玉英看好戏的看着冯雪和胡之书,以及在场的所有人。但出乎意料的是,在场的人看到这画没有一丝惊讶,好像这就是一副平常的山水画一样。
见到这画,他们不是应该痛斥胡之书资本主义思想,败坏社会风气吗?怎么都好像没有看到一样。
“哎呀,何玉英同志,这画挺好看的,我来看看。”村支书严三和笑呵呵的说。
何玉英一听严三和要看画,高兴的连忙把画递给他。严三和是村支书,他看到这张画不可能不批斗胡之书。
严三和接过画拿在手里看,不知怎的就掉了下来,还好巧不巧的掉在了汤盆里,瞬间画就湿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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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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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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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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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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