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芝兰愿意归顺东陵,那么等到东陵破了这大楚皇宫之后,即便是沈芝兰的确是身为大楚右相,她也一样可以以东陵锦绣郡主的身份保下沈芝兰来。
可是沈芝韵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沈芝兰这个聪慧至极的人,竟然是在这个时候如此不领她的好意,反而是刚从东陵侍卫的面一再重申他们是站在对立面上,这不是明摆着要与她争出个你死我活吗。
那是东陵皇帝知晓了沈芝兰是一心帮衬着大楚的话,那她还如何保下他?
一想到这里,沈芝韵便没好气的对着沈芝兰冷声道:“沈芝兰,以你的能耐,本郡主就不信你只看不出来我这是在为你好,念在你我十多年的兄妹情谊之上,本郡主才会给你这个机会意图保下你,如今东陵三万大军还有大楚的七万反军已经是将大楚皇城团团围住,本郡主也是筹谋许久见着时机到了才终于动了手,如今整个大楚皇宫已经是插翅难逃,难不成你还以为这大楚能够有什么翻盘的机会不成?”
沈芝韵这番话说出来之后,朝阳殿内的文武百官顿时脸色又是白了几分,这才恍惚想起来眼前这位美貌至极的郡主大人已经并非再是他们大楚之中的沈家千金,而是就已经成为了东陵的锦绣郡主,如今人家带着千万人马围在了大楚皇宫之外,若是一个不好,他们的性命只怕都得交代在此处啊。
本来东陵锦绣郡主在这天下传闻之中,就是个就是个厉害至极的人物,即便是个女子,也的确是有着不输男子的名气,普天之下,除了当初北燕那位红颜命薄的女相大人之外,便是东陵的这位锦绣郡主在女子之中独占鳌头。
更何况如今沈芝韵……或者可以称呼她东陵郡主的真名姬锦绣,她的身边还有着手中握着四万禁卫军的大楚五皇子楚晏宁,起初所有人都觉得这位五皇子不过只是个只擅音律,不通政治的皇子罢了,可如今四万禁卫军都在他手中策反,任谁都知晓这五皇子这些年必然是在扮猪吃虎了。
一个扮猪吃虎的皇子,在皇宫之中安然度过了如此多年,甚至连元宗帝都未曾看穿他的伪装,可想而知必然也是有些手段了,如今这二人联起手来,如今大楚皇宫被十万军马围困其中,其余校尉营的人也的确是远在京都之外,镇北军和北境宋家大军也是一直留在城门外得不到消息传令,这场景实在是有些不好应付。
想到这里,文武百官之中也是有些人忍不住的有些身形发抖起来了。
更甚至有人余光一直忍不住的往沈芝韵的方向飘去,似乎是在犹豫着要不要马上投降。毕竟这等攻城时候,若是早些投降了,还能勉强做个俘虏,哪怕是做俘虏,也不是什么光荣之事,甚至后面的下场也不可能好到哪里去,但是无论如何,总归也是比丧命的下场要好得多的。
不过这样的想法虽然有,但是到底还是没人敢做了那个出头鸟,只敢在心中使劲犹豫着,倒不是因为他们惧怕元宗帝,无非是看着慕流苏这样的名动天下的少年将军,还有权倾朝野的沈芝兰以及那位在北燕就已经名动寰宇的摄政王殿下——也就是如今的荣华世子姬弦音,此时都在昭阳殿中站在元宗帝这边,所以一时拿不定主意罢了。
要说起来,虽然说沈芝韵和楚晏宁二人似乎都并非是什么简单人物,但是其实他们大楚这边的几位权臣也确实都不弱,即便慕流苏是个女扮男装的人,但是人家的功绩终归还是摆在那里的,以一人之力率千军万马破了一国,如此能力,哪怕她是个女子,也是完全不能忽视了去。
而身为右相的沈芝兰更是在方才就已经摆明了自己立场,看那样子,也没有什么太过慌乱之色,所以这些人心下也是犹豫着,难不成即便是这十万大军已经围困了皇宫,这三人也有办法能够联手解决不成?
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让他们心中越发开始犹豫起来,虽然这其中不乏有人想要赶紧向着沈芝韵投诚省得丢了小命儿,但是心中也是在等着看慕流苏和沈芝兰以及姬弦音三人的反应,更是下意识的期盼着他们能够有办法对付沈芝韵。
为何会有这样的期盼,其实原因很简单,那便是虽然他们对慕流苏和姬弦音以及姬弦音这三个小辈的嫉妒不满之心并不比沈芝韵少,但是比起做了东陵的俘虏而言,他们还是愿意留在这大楚之中做一个手握权利的官员,哪怕是这样的官员会受制于三个小辈,但是总比成了俘虏流寇的好啊。
于是所有人也都是更加仔细的打量着三人的举动,试图能够从这三人的举止之中看出些许端倪来,能够早些作出判断到底自己是该早些投诚还是保持立场,于是所有人屏住了呼吸不敢多言。
而方才沈芝韵说的这句话也是说到了众人心坎里去了,既然沈芝韵都已经说了但凡是沈芝兰能够与她为伍,她便能够保下他,那么如今沈芝兰的反应便是极为重要了。
若是沈芝兰为此倒戈了,那么他们便是能够确认沈芝兰这边并没有什么用来对付沈芝韵的方法,还是趁早投诚的好,但若是沈芝兰在沈芝韵都说了能够保住他的时候,还一直坚定立场站在大楚这边,那么可想而知他应当也是有法子能够收拾这场闹剧的了。
想到这一点,众人也是聚精会神的朝着沈芝兰望了过去,毕竟沈芝兰接下来的这番回答,在他们心中实在是太过至关重要了一些。
沈芝兰仍旧是神色温润的站在原地,似乎是并没有受了沈芝韵那番话太大的影响的样子,沈芝兰如此模样,也是让那些个心中有些纠结的文武百官顿时觉得心中安定了不少。
毕竟沈芝兰这般沉静至极的样子,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他完全不在意沈芝韵说的话一般。
然而就在众人心中为此下定决心,准备安然等着沈芝兰和慕流苏等人对慕流苏的反击之后,沈芝兰却是忽而对着沈芝韵勾唇微笑道。
“为兄原以为妹妹是罔顾了我们兄妹之间的情谊,准备在这朝阳殿上大肆开了杀戒,所以才会像方才那般所言。如今听妹妹的话,似乎是为兄想错了,既然如此,为兄便是亲自向妹妹致歉,还望妹妹不要过多计较,既然妹妹说了但凡为兄归降东陵,妹妹便是会护住为兄安稳,那为兄便是如妹妹所言,归降东陵便是”。ωωω.χΙυΜЬ.Cǒm
话落,沈芝兰当真是迈开步子,径直往着沈芝韵的方向行了一步,颇为从容的走了过去。
方才那些个文武百官都还在想着沈芝兰那般风轻云淡的样子,应当是有所法子解决这事的,谁曾想到事情竟然转变如此之快,他们这还没没有反应过来,便是见着沈芝兰这般轻而易举的归降东陵了。
愣怔一刹那之后,朝阳殿内便是忽而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投诚声音,那些个本来就是跪在地面之上的文武百官,此时却是忽而跟在沈芝兰的身后,朝着沈芝韵的方向移动着膝盖行了过去。
“锦绣郡主,我等也愿意投诚,我等也愿意跟着沈相大人一起投诚东陵啊!”
“锦绣郡主,微臣也是真心投诚啊,还望锦绣郡主能够饶了微臣贱命一条!”
“还有微臣呀,还有微臣,微臣也愿意跟着沈相大人一起投诚,大楚气数将尽,东陵威武啊!”
……
群臣的投诚声音来的突兀之极,本来还安静至极的昭阳殿,此时却被这一连串的声音掩盖住,弄的惊天动地,也是惊呆了一众人。
只见整个朝阳殿内,三分之二的人数,都已经悉数跪倒在了沈芝韵的跟前,这些人动作极快,甚至还走在了最先说出投诚二字的沈芝兰跟前。
就连沈芝韵都没有想到,她手底下的大军都还未曾发动进攻,这大楚之中便是会有这么一连串的人跑到自己跟前,争先恐后的求饶起来了。
一刹愣住之后,沈芝韵也是很快的回过神来,意识到沈芝兰方才似乎是有意想要站在她这边了。
沈芝兰这样年轻有为又智谋无双之人人,本身就是天下了难得一见的奇才,若是入了她们东陵之中,也必然会是东陵的一大助力,且不说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能够在东陵皇帝面前将沈芝兰保住,便是单单靠着沈芝兰自身的实力,东陵皇帝也不可能轻易毁了去。
不过如今沈芝兰还能念着几分往日兄妹之间的情谊,愿意主动站在自己这边的选择,还是让沈芝韵面容之上有了几分笑意。
“既然哥哥愿意相信锦绣,锦绣便是一定说到做到,但凡锦绣在东陵之中一日身为郡主,便一定不会让旁人轻易动了哥哥。”
起来,沈芝韵对于沈芝兰的敬畏之情其实并非作假,对于这位兄长,沈芝心中的确是又惦念又畏惧,有时候甚至还带了几分恨意的,但是如今沈芝兰如此相信于她并选择站在她身边的举动,无疑是取悦了沈芝韵,再加上这大楚的文武百官之中也是有三分之二的人是因为沈芝兰的原因选择了向东陵投诚,沈芝兰此举,也的确是无异于是在帮衬她的。
于是自从站在朝阳殿外便是一直沉着脸色的沈芝韵的面容之上,也是难得一见的露出几抹温婉神色来:“既然哥哥选择投诚东陵,那便快些过来……”
一边说着,沈芝韵也是长袖微动,下意识的将手朝着沈芝兰的方向伸了出去。
然而,就在二人视线相对,至于面颊之上笑靥如花的时候,沈芝兰却是忽而转开视线,反而转头朝着元宗帝的方向看了过去,身形也是转身微微一弯,朝着元宗帝径直行了一个礼节。
“回禀皇上,芝兰冒昧,以此方式试出了大楚之中的不诚之人,还望皇上过目。”
众人也是明显没有想到沈芝兰这都已经朝着沈芝兰伸出了双手,看样子似乎是打算亲自接他站到东陵那一边去,怎生沈芝兰却是忽而转头朝声元宗帝的方向看了过去?未免也太过古怪了一些吧?
心中甚是困惑,陡然一听见沈芝兰这番话出来之后,那些个方才跪倒在沈芝韵身前的大楚朝臣顿时便是脸色惨白,血色褪尽,一双眸子也是瞪得如同铜铃一般,满是不可置信。
沈芝韵脸上的笑意有一刹那的僵硬,微微抬着的双手更是一动不动的静止在半空之中。
此时静谧至极的朝阳殿,却是忽然传来一声爽朗至极的笑声,只听得那一直坐在龙椅之上未曾发言的元宗帝此时一副龙颜大悦的样子,这是猛的站起身来,对着沈芝兰朗声笑道:“好,沈爱卿,朕果真是未曾看错了你,今日多亏沈爱卿如此出奇制胜的一招试探,才让朕看出了我大楚之中,竟然是有如此多不忠不诚之人,当真是好得很!”
前面几句话的确是是笑意不浅,然而等元宗帝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也是任谁都能够听出来元宗帝言语之间的杀戮之意。
元宗帝将视线从沈芝兰的面容之上,缓缓移到那一群跪倒在沈经云身前的文武百官之上,脸上笑意早就已经是消失得无影无踪,唯独只剩下浓烈的杀心。
“你们可真是大楚的好臣子,朕的好子民呀,如今大楚不过只是被些许军马围困,你们便是如此迫不及待投诚了敌国。”元宗帝缓缓的从那龙椅之下的阶梯出迈步行了下来,明黄色的龙袍衬得他整个人珍贵至极,到底还是带了几分说不出来的天子之气。
“如此做法,倒是让朕差点忘记了你们先前在听闻北燕群臣投降之事,是如何嘲讽至极的场面了。”
元宗帝提及此事,整个朝阳地顿时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之中,众人自然也是不约而同的想起来当初他们在朝阳殿内朝议的时候,听到北燕群臣投诚之事的时候,一群人站在朝阳殿之上,辱骂那些个北燕群臣贪生怕死,没有骨气的画面,一时之间,也是让那些个跪倒在沈芝韵跟前,本来脸色还一片刷白的人,突然就脸色剧变,胀红如猪肝。
他们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原来沈芝兰方才那番举动,并不是真正的打算上向东陵锦绣郡主投诚,原来不过只是为了试探他们对元宗帝的忠心罢了。
可偏生他们却是如此沉不住气,见着沈芝兰倒戈,便是慌里慌张的立马紧随其后,争先恐后的向东陵投诚了,平白被沈芝兰给摆了一道。
等着他们这些人都悉数跪倒在了沈芝韵跟前之后,本来说好了要向东陵锦绣郡主投诚的沈芝兰,却是忽而转头向着元宗帝表了忠心。
沈芝兰倒是平白邀了一出好功,得了元宗帝越发赞赏,可他们这些人,却是在方才彻底冠上了一个大楚叛徒之名,再也没法子站回大楚的阵营了。
本来依着先前的情况,若是他们能够沉得住气等着看完这东陵大楚两相争斗之后的结果,也许除了做东陵的俘虏之外,他们还是有那么些机会继续在这大楚任职权贵的。
然而如今被沈芝兰这么一个糊弄,他们除了俘虏,便是彻头彻尾的大楚叛徒了!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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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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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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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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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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