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如此瞧着,不仅是没有半分违和之感,反而还是多了几分别具一格的温润风味,此人自当便是沈芝兰无疑了。
然而,即便是这二人容色气质同样如此出色,燕离歌的神色却是死死地锁在了那披了一身红色战袍的慕流苏的面容之上,虽然隔了这么遥远的距离,燕离歌瞧不真切慕流苏的五官和长相。
但是燕离歌心中却是莫名就觉得那乌骓马上的少年将军,给了他一种无端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让燕离歌的心中一阵匪夷所思,显然他也是实在是想不清楚,到底自己什么时候和这一位大楚的少年将军扯上的关系,竟然还会升腾起一些觉得她与自己有些熟悉的想法,这未免太过荒谬了一些!
然而即便是心中如是想着,可是那一股熟悉之感却是难以抑制的涌上心头,即便是燕离歌心中极为排斥,可是他却是实在没有办法去控制着自己不去看那远远坐在了乌骓马身上的惊艳少年。
而彼时,慕流苏是显然也是注意到了燕离歌的异常之处了,虽然是隔了这么遥远的距离,但是慕流苏却是胜在了一身武功称得上是登峰造极,所以耳目也是极佳的份儿上,隔了如此遥远的距离,虽然是燕离歌看不真切她的面容可慕流苏却是依稀能够窥见燕离歌的容颜。
仍旧是她的记忆之中深刻至极的面容,燕离歌生的俊美异常,倒是一件慕流苏不能反驳的事情,只是先前她如何瞧着如何觉得顺眼的面容,如今在慕流苏眼中,却是怎么看怎么厌恶至极。
隔了这么久的时间,慕流苏原以为自己见着燕离歌的时候,会情不自禁的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的愤怒,想要径直上前去杀了他。
可是慕流苏却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如今她真正见到燕离歌的时候,她自己的心情却是根本不像她想的那般,会涌起一阵惊涛骇浪,反而是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状态之中。
慕流苏重生以来,除了想要全力去护着弦音之外,也是唯有将想要亲自毁掉了燕离歌和谢瑶花二人,替她自己还有寂家满门报仇的事情分外牢固的刻在了脑海之中。
然而大抵是因为这些事情在慕流苏心中压抑了太久的愿意,如今慕流苏好不容易夙愿实现,真正见到了燕离歌,并且手中还有着足够的把握能够与之一战的时候,这也完全算得上是慕流苏得了真正能够宣泄自己情绪的机会了。
心中压抑至久的情愫,虽然突然是有了一个宣泄之口,但是因为心中压抑的东西太多了,所以慕流苏也是完全不知从何倾诉而起,索性也就只能将这所有的事情,都悉数化作了沉默了。
慕流苏心中想着,也是自发的认为着大抵便是她自己如今这般心情平静的原因了。
毕竟事到如今,已经是没有人比慕流苏更加清楚的知晓,她与燕离歌之间,的确已经是回不去了。
无论他们两个人之前有着多么深厚的诸多情谊,也无论他们彼此之间,当初是有多么的信任,多么的维护对方,但是那些个情谊终究还是已经付诸东流了,而今她与燕离歌之间,早已没有半分往日恩情,唯一剩下的,也就只有所谓的你死我活,还有那所谓的死网破之争罢了。
所以慕流苏见着燕离歌的眸光死死的锁着自己的时候,不仅是不曾有了半分躲避之意,反而是微微抬了抬下巴,做出了一个些许高傲的姿态,径直朝着城门之上的燕离歌直直回望的过去。
只是慕流苏看着燕离歌的这番神色,却不像是燕离歌那般带着几分好奇和打探之意,而是全然都是浓烈恨意和数不尽的肃杀之意罢了。
毕竟无论慕流苏如今表现得如何平静至极,但是在慕流苏心目之中,那些个血海深仇,灭族之恨,却终究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抹去的。
大抵是因为慕流苏的这一线目光太过灼人了一些,燕离歌俊美至极的面容之上,也是忽而露出了些许不郁之意,他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显然也是对于慕流苏用那般憎恶至极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举动极为不爽。
毕竟在燕离歌看来,两军对战虽然的确是必不可免的事情,但是他们两人作为大楚北燕的两大国度各自的将领,总归是不能轻易失了风度的。
他方才打量慕流苏的时候,即便是不愿意承认,但是楚清越心中也是明白,他对慕流苏这个大楚的少年将军,的确还是带了几分欣赏之意的,毕竟单单是她一身战甲熠熠生辉坐在那战马之上的气场,便是完全带了一股子大将之风,实在也是让人真的是忍不住的想要去赞叹一声。
然而慕流苏这个敌国少年将军却是极好,打量他的时候不仅是对他没有半分欣赏之意,反而还像是悉数带了极深的憎恶和嘲讽之情,也是看得燕离歌心中一阵鬼火直冒。
两国争锋,两军作战,本就是极为自然的道理啊,既然胜负乃是兵家常事,那又何必记仇于心呢?
不过是一场战事,再说了,他们二人尚且还未交过手啊,这少年将军便是莫名其妙的对他如此憎恶至极,倘若稍后这大楚将军落败在了他手中,那还当真不知会是如何反应呢。
燕离歌如是想着,心中也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让这少年将军知道知道他叫这个北燕太子的厉害,这少年将军可别是以为自己带着三万所谓的镇北军,赢了几场战争,连着多了北燕几座城池,便是可以这般无法无天目中无人了。
当初北燕之所以会落败,无非是因为先前是燕长风那个扶不起来的废物皇兄带兵罢了,如今既然他燕离歌已经来了这北燕边疆之地,那边他便是断然不可能让慕流苏踏足这晋州城以内的地方半步的。
不仅是如此,他还要将先前慕流苏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攻才打下来的三座城池一一收回,总之,无论如何,他燕离歌都是不可能会容忍自己输在了这么一个对自己轻视至极的少年将军手上的。
再说了,身为北燕太子,他也是绝对不会让这北燕的大好河山,被这么一个颇有些古怪极的大楚少年将军给轻易分裂了的。
想到这里,燕离歌也是静静的站在城门之上,颇为镇定的看着慕流苏和沈芝兰带着那八万人马,以一个极为迅速的速度,朝着他们城门之处攻了过来的。
起初燕离歌的反应确也是极为镇定的,然而等他见着这一群大楚军队移动的模样时候,燕离歌那张俊美至极的面容之上,本来还颇为镇定的神色,却是忽而便是立马剧烈变化了。
因为燕离歌心中也是完全没有想到,在这么一支人数如此庞大的的军队行军移动的途中,竟然还能看到如此整至极的移动场景,整整八万人马齐刷刷的行来,速度也是极为快,但是偏生这些人的步子,却是分毫不曾乱了。
总之,燕离歌,还有那晋州城城门之上的诸多将士们,心中也是怎么瞧怎么都觉得有些震惊至极。
倘若一支军队,是在慢速移动之中能够达到这样的速度,其实并不出奇,甚至还可以说是但凡是支军队,都应该能够做到。
可是慕流苏如今却是如此气势汹汹的带着大楚军队前来攻城啊,总归不可能是温吞至极的迈思移动过来,法人应当是速度极快的迅速逼近,而且这军队之中,还有那些个骑兵脚下传来的马蹄声音,也是齐刷刷的整齐一片,分毫不曾有了半分凌乱。
燕离歌看着这番情景,本来还只是有些稍微冷沉的面容,如今却是一刹那,变得有些阴沉如水了,因为燕离歌也是极为敏锐的发现,那位大楚镇北将军慕流苏手底下的那八万大楚将士,其精锐程度完全不像是一般军队。
正因为如此,燕离歌才会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匪夷所思,因为慕流苏手底下的这八万人马之中,除了她本身的三万镇北军之外,那怎么都应当是还有五万人数的北境宋家军队的人马才对呀。
可是传闻之中,不都说那北境宋家军队的人马是一群烂泥扶不上墙的无能将士吗,而且燕离歌对这件事情的传闻也是深信不疑啊,毕竟连燕长风那班废物无能的人都能够将那北境宋家军队的将领给重伤到昏迷不醒了,所以说燕离歌除了说北境宋家军队实在是无能至极以外,也完全不知说何是好了呀。
可是,如今他亲眼所见的事情,怎么便是与传闻所见的差距如此之大呢,这些个北境宋家大军,哪里有半分传闻之中废物无能的模样,反而却是如此一副精锐至极的样子,如此作风,只怕是连着他们晋州城的这些个将士们,只怕都有些稍逊一筹啊。
可是若这北境宋家大军的人马,当初便是如此精锐至极,那为何燕长风那个无能皇兄还能偷袭了他们北境宋家军队的将领宋老将军呢?这难道不是一件前后矛盾的事情吗?wWW.ΧìǔΜЬ.CǒΜ
而且事到如今,燕离歌心中也是有些忐忑至极,因为在他看来,之所以他心中胜算极大,其实是因为这北境宋家军队实在是有些不成器,慕流苏手底下不过只是有着三万公认的称得上精锐至极的镇北军罢了,如此三万人马对上晋州城的五人马,还有他手底下的四万人马,实在是怎么都有些不够看。
然而谁又能够想到,如今形势一转,大楚竟然是平白又多出了五万如此让人暗中称奇至极的北境宋家大军了,这无异于是将燕离歌的计划给全盘打乱了。
因为在燕离歌的计划之中,一直都是想着只要能够将慕流苏手底下的那三万精兵镇北军给悉数解决了,那么北境宋家大军的那些个人马,便是压根算不得什么值得看重的了。
如今慕流苏的计划被打乱,全盘皆毁,燕离歌的心情,也当真可谓是糟糕到了极点。
就在燕离歌心中纠结的时候,慕流苏也是带着她手下的八万人马,齐刷刷的停在了晋州城城门之下的前方位置,中间也是恰恰是隔开了一段射箭的箭程,如此一来,这样的距离,完全是适合于两军对峙,而又不至于被人暗中偷袭给中伤了。
当然还有一点,那就是这般距离,也是完全能够看清楚对方的面容了。
燕离歌纠结着北境宋家大军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后,那边慕流苏已经带着人到了城门下方的位置,视线也是下意识的再次落在了慕流苏的面容之上。
然而燕离歌这一眼看过去,彻底看清楚了,慕流苏那张皓月面容的时候,他的心中却是猛的一阵抽搐,本来是阴沉如墨的面容,瞬间便是惨白如纸。
三燕离歌这般沉得住气的人,却是突然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显然这不可能是没有原因的。而燕离歌为何会出现如此变化,其实他心中也是再清楚不过了。
燕离歌本就是见惯了美人之人,况且当初的流苏,便已经是艳冠天下的红颜色榜首之人,所以,即便是慕流苏如今生得如此一张皓月生辉,分外精致的确是足够让人惊艳之极的面容,但是燕离歌无论如何惊艳至极,但也不至于如此惊艳到了心中抽搐,面色惨白的地步。
燕离歌如今之所以会是如此反应,其实并不是在于他见到了慕流苏那张夺尽了日月光辉的面容而感到惊艳,而且因为他在这个大楚少年将军的面容之上,见到了一双让他分外熟悉的清澈凤眸。
而那一双轮廓都熟悉至极的凤眸之中,竟然还恰恰是蕴藏了他记忆之中万分怀念的的清澈神韵。
流苏那一双透着万千星辰璀璨熠熠的的凤眸,燕离歌自然是终其一生都不可能轻易忘怀的,这也是燕离歌当初在流苏得救回来,被送到他身边的时候,他为何会对流苏产生怀疑的一个重要原因之一。
因为那个时候流苏的一双眸子,的确是不如燕离歌记忆之中的流苏那般清澈至极的,不仅没有半分清澈记忆,反而还透着浓烈的恨意。
只是,燕离歌心中却也是有些能够理解,因为在他看来,那个时候的流苏,自己方才经历了厄运,九死一生被救活了过来,便是听闻了寂家满门抄斩的事情,眼中萌生出了恨意,倒也的确是是一种极为正常的情绪。
再加上流苏因为这些伤心至极的事情,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从而丢失了自己的记忆,所以燕离歌心中也是万分能够理解,为何从那之后,再也见不得流苏眼中的清澈之意了。
其实当初在看到那双透着再无半点清澈之意的眸子的时候,燕离歌也是不止一次是怀疑过慕流苏的身份。
但是除了这双眸子有着异样之外,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一些其他的细小习惯,却又是的确是与流苏先前的样子都是没有什么两样的,所以燕离歌心中是分外肯定,那在云和寺庙之中静养着身子的人,的确就是他的流苏无疑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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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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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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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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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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