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城门之处的那一件事情之后,这些个镇北军显然也是对沈芝兰和楚清菱二人的到来感到分外感兴趣,尤其是在见着荣华世子和沈相大人自从见面的那一天开始,便是一直处于一个针尖对麦芒的氛围之后,镇北军更是感到分外有趣。
平日里更是竖起了耳朵,听着荣华世子和沈相大人之间的唇舌交锋,并且索性还将此当作了一件赌约之事——也就是互相打赌到底是荣华世子能够胜过沈相大人,还是沈相大人能够胜过了荣华世子。
不过相对于镇北军这些个作为旁观者的局外人而言,慕流苏被夹在二人中间,就实在是有些颇受其害了。
起初慕流苏还能忍受一二,但是唯一觉察得出来的就是,无论是沈芝兰还是姬弦音,似乎都是若有若无的往她身边靠着,但凡是有其中一个人出现在了她的身边,那么不出一炷香的时辰,他们二人之中的另外一人,便是也会匆匆赶来插上一脚。
慕流苏由最初的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地方,转而慢慢化为了觉得有些不胜头大,而在过了几日的时间,弦音更是索性连每餐用膳的时候,都是一定要和她一起了。
而等着慕流苏晕乎乎的答应的和弦音一起用膳的时候,沈芝兰也是紧随其后跟来了,然后慕流苏也是不得不由起初在自己房中随意用膳的习惯,转而化为了每日必须起个大早,去正厅之中与沈芝兰和姬弦音一块用膳的习惯。
而到了夜晚时分,慕流苏整理完军中事宜,好不容易得闲休息在城主府邸花园之中懒散漫步的时候,沈芝兰和姬弦音二人也是极适时候的出现在他身边,一左一右夹道而行,还时不时的有着众多言语上的争锋相对,而说到激烈的时候,两个人更是同样一副深寒面容,也是弄得慕流苏好一阵唇角抽搐。
瞧着两人每次针锋相对的样子,若非是弦音不能擅自动武,沈芝兰也还算是颇有绅士风度,不愿意如此趁人之危的话,只怕二人早就已经打了个鸡飞狗跳了。
总之,经过这几日的时间相处下来,慕流苏头痛之余,也是分外肯定的觉得沈芝兰和姬弦音二人之间,必然是有着什么不可调和的宿仇矛盾来着。
而慕流苏对于这二人之间争执的事情,慕流苏也是慢慢的由最初的感到头痛不断劝解,渐渐变成了麻木不仁,然后才逐渐的转化为了镇北军那般,不仅是不去调和半分,反而还看得津津有味的地步。
而经过慕流苏对这二人吵架一事儿前后态度的明显转变,慕流苏也是发现,其实看着他们二人争斗,当真是有些其乐无穷的。
因为弦音生性本就有些傲娇,所以对沈芝兰说话的时候,素来都是带了几分嚣张跋扈之意,总之言语之间,虽然听着有些犀利至极,但是大多也都是颇有些幼稚的得瑟和显摆,听着不仅是不会惹人生气,反而在慕流苏看来,倒还显得颇有几分可爱。
至于沈芝兰,他的性子极为温润,所以争执的时候,虽然态度极为坚决,但是语气却是一如既往的,极为清浅,总之听着也并不像是动了什么怒气的样子,可偏偏就是,话中带刺,每次都能和弦音堪堪打个平手。
至于楚清菱,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在镇北军之中养伤,其实她那身上的伤势,不过只是一些磕磕碰碰的小伤很罢了,并不是如何严重的,不过是因为她那公主身份素来都是象征着身娇体弱,细皮内肉,所以慕流苏才会如此重视,更是让镇北军之中,这些日子以来,颇为得闲的神医谷中人替她配了一副上好的祛疤药罢了。
而另一方面,慕流苏也算是完全知晓了楚清菱这小丫头对他的确是存了爱慕之心的事情,所以这些日子以来,即便是楚清菱在镇北军中多次求见自己,慕流苏也是不得不以公事为由对此避之不闻。
慕流苏素来在情爱方面并没有什么经验,所以也是按照自己内心的想法,想着自己如此明显的躲避,对于楚清菱而言,心中应该也是能够清楚一些她这是什么意思了。
这小丫头心中对这地方有些念想,所幸慕流苏也没有着急让她赶紧回了帝都之中,而是选择留她在这蒲州城之中住了些时日,不过无论楚清菱在这镇北军之中呆了多长时日,总归慕流苏是都不曾有过半分动容之心的。
因为慕流苏心中也是知晓,倘若是她在镇北军当中对沈芝兰表现出来任何一点的关切之意,都极有可能会让这个小丫头陷得越来越深,而无论如何,他们二人之间,也是绝对不可能有半分可能的。
既然是全无半分可能,索性便就断得干脆一些才是。
所以慕流苏这些日子,当真是不遗余力的躲着楚清菱,压根没有给她半分见着自己的机会,但是偏生楚清菱性子,就是那么一个执着之人,虽然她心中应当也是不难看出来慕流苏的确是在躲着她的,但是她心中就是极为不甘,当然也是极为委屈,所以也是压根儿不愿意回了大楚帝都的。
毕竟在楚清菱心中看来,呆在这北燕边疆之地的地方,她至少还能够在此处日日夜夜都能听到身边之人,也就是镇北军提及流苏哥哥的名字,这样一来,比起她在母后,身边所有的宫女都噤口,不敢停留数个名字要好得多了。
况且如今她能够与流苏哥哥生活在同一座城池之中,呼吸着同一个地方的空气,这对于楚清菱而言,也是觉得这实在是一个莫大的欣慰了。
正是因为这种种原因,楚清菱不仅是没有如慕流苏所愿,忍耐不下那般冷淡待遇,分外伤心的赶紧离开了这北燕之地,反而还是好吃好喝的在镇北军之中住下了。
而楚清菱生性就有些活泼好动,再加上性子,的确是单纯半点没个公主样子,一段时日以来,她不仅是和众多镇北军的将士们打成了一片,更是与她那性子极为相似的唐阿娇处成了一对极为投缘的朋友。
两个小丫头都是古灵惊怪的性子,生性都是有些顽劣,有时候生起气来,更是颇有几分刁蛮之意,所以如此志趣相投的二人凑在一块儿,那当真便是“天雷勾了地火”,彻底成为了两个志同道合之人了。
而除此之外,楚清菱对于青花这个镇北将军身边的小丫头,也是好感度颇增,之前她总觉得那个留在流苏哥哥身边颇为稳重成熟的侍女,似乎的确是有些太过凶悍了一些,而如今看来,原来青花竟然是如此体贴之人。
虽然平日里看着青花不言苟笑似乎是太过呆板稳重了一些,但是不得不说,在镇北军当中,青花对她这个外来的公主殿下,一身的态度,也当真是极好的。
而楚清菱也是由最初一口一个青花的称呼,渐渐的变了变,转而化作了一口一句青花姐姐了。
不过说来也奇怪,楚清菱仍旧是是记得自己第一次开口叫青花为姐姐的时候,青花那张秀美面容之上的古怪至极的反应。
似乎是有惊喜,有复杂,还有几分茫然无措之意,总之听着完全不算是一个简单的事你听到了堂堂一国公主殿下如此称呼之后的正常反应。
而青花这般素来沉稳之人,此次听到她这么出格的称呼,竟然是没有半分迟疑之色,更是分毫没有让她纠正的意思,反而是极为顺其自然的默许了。
这件事情在楚清菱心中,也是感到极为好奇,不过楚清菱素来不像是将这些个小事放在心上之人,所以想了想之后,她也是觉得此事儿虽然有些古怪,但是到底也是并没有太多值得纠结的地方,索性也是将这件事情给抛在脑后了。
而这是因为楚清菱这般大的心性,也是让她完全错过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完全不知道,她口中所称呼的青花姐姐,其实并非只是一个半途认来的姐姐罢了,而是与她有着相同的父亲血脉,当初同样也是公主身份之尊的皇姐。
楚清菱当初在得知了与慕流苏订了亲事的荣华世子姬弦音也在镇北军之中的时候,本来心情还极为郁闷,颇有些郁郁寡欢,但是这些日子以来,因为她和镇北军还有青花,唐阿娇等人相处甚好,所以楚清菱心中也是不再若先前那般心情低郁了。
但是即便是楚清菱的心情不若先前那般低郁,这也并不代表着楚清菱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将慕流苏给放下了。
楚清菱闲暇之际,总归还是会若有若无的去打探慕流苏的消息,即便是知晓自己在这蒲州城处之中,因为有着慕流苏的故意躲避,让她实在是难以见着流苏哥哥的分毫模样,但是楚清菱仍然是觉得为心爱之人懂得了怎么去坚持,其实也算是一件乐此不疲的事情。
不过因为是在镇北军当中,有这么多人陪伴着她,而这些陪伴着她的人中,不仅是有着大把大把的镇北军,反而还有慕流苏身边的青花,所以楚清菱现在的心态,倒也实在是好了极多了。
而今镇北军之中的相处模式,也就是姬弦音和荣华世子跟在慕流苏身边,分毫不知疲惫的日日针锋相对,而楚清菱一人,则是一边跟着慕流苏手底下的人手打得一片火热,另一边到底还是存了几分心思,想要见见慕流苏的。
日子如此波澜不惊的过了些许,约莫着是过了大半个月的时间,除了负责操练之事以外,好不容易忙里偷闲了如此之久的慕流苏,却是忽而心情极好的起了心思,准备要去那北境宋家大军一趟。
此行的目的自然是极为简单,也就是去检验检验北境宋家大军的训练成果如何了。
先前慕流苏和菘蓝二人一起商量了一些适合北境宋家军队这边的操练方式,更是将这商量出来的方式,原封不动的交到了宋老将军的手上,如今算算时间,也是已经约摸要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恰恰是过去检验成果的时候了。wWW.ΧìǔΜЬ.CǒΜ
慕流苏特意整理了一番着装,穿得精神奕奕的样子,然而就在他整装待发的时候,却是压根没有想到自己身后,竟然会如影随形的再次跟上了两道身影。
这两道身影是谁自然不用多说,赫然便是姬弦音和沈芝兰二人。
“沈相大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呀,镇北将军不过是去北境宋家大军的营地之中检验一下这大半个月以来北境宋家军队的成果罢了,那个时候沈相大人根本就没到这北燕边疆之地呢,想来这去了也是起不了什么大用的呀。”
但凡是在镇北军中,姬弦音和沈芝兰二人相见的时候,这两个人之间,必然是要争个高低之分的,再加上姬弦音本就是先行一步到了慕流苏身边,所以此时此刻,姬弦音见着后来的沈芝兰的时候,他那面容之上,也是顿时便是升腾起一股子说不出的凉薄冷意。
而姬弦音的性子呢,素来是为了流苏,他可以无论如何委屈自己都半声不吭,但是对于一个外人,不,沈芝兰可还不能只是外人这么简单,他根本算得上是仇人了,而姬弦音对于仇人,可是半点没有能够容忍下来委屈自己的习惯。
所以此时此刻,姬弦音见着如此随处可见,当真算得上是阴魂不散的沈芝兰的时候,也是分毫不客气的开口嘲讽了一阵。一阵嘲讽之后,就弦音似乎还是觉得有些不太解气,更是颇为傲娇的冷笑道。
“分明沈相你的事情,沈相偏生却是如此殷勤,非要跟着镇北将军一起去看什么检验成果,倒是让弦音好生长了一番见识!依着本世子来看呀,沈相大人还不如在这军中休整休整呢,省得到了北境宋家大军的地方,不懂装懂害一问三不知的,那可不知当是有如何尴尬呀。”
慕流苏先前对于弦音的印象,其实一直以来都是处于一个安静寡言之中,因为慕流苏一直都很少见着弦音话多的时候,所以慕流苏对这个认知,先前也是极为自信。
但是这些日子以来,弦音却是凭着自己的能力,以自己的实际行动,彻底的让慕流苏见识到了什么叫做话痨,先前弦音分明是惜金如字,别说是一句话了,就算是一个字,他都懒得多说,可是如今和沈芝兰较起劲来的时候,弦音这一身口才却是如此滔滔不绝,也是让慕流苏有些叹为观止。
当然了,让慕流苏叹为观止的人,如今显然也并不指弦音一个,另外一个,自然便是沈芝兰了。
慕流苏心目之中的沈芝兰,的确是一个权倾大楚的一代年轻权相,是个人虽少年,但是心性沉稳而且性格颇为温润之人,而慕流苏之前在帝都的时候,沈芝兰给他的印象也的确是如此,是一个温润儒雅的俊美男子,是个心性沉稳之人。
然而这才多少时日,沈芝兰从大楚帝都而来,在这镇北军之中住了如此时日,并且算得上是和自己朝夕相处之后,也是完全成功的刷新了慕流苏对沈芝兰的认知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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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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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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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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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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