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侧的燕长风见着那些人神色不对,本来心中也是有些又惊又怒,显然是没有想到自己手下的兵士竟然会有如此胆量敢用那般不服的神色看着自己。
本来他心中还有些焦急,如今见着孟添将这件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心中也是松懈了不少,连忙代表着北燕将士发声道。
“孟副将方才说的这个办法,本皇子也认为可以,如今时辰也不早了,大家若当真有那个心思担忧那镇北军中的八千人,如今便对着那流沙河对面的镇北军营地一一喊出来,让他们赶紧撤退便是。”
这个方法无疑是极为搞笑的做法了。这十万北燕大军之中也难免会有一些有些戏谑的人,这些人心中对于这种妇人一般只知道呐喊的行为也是明显有些不能接受。
可是先前是他们口口声声说着不愿意让着八千人平白受损来着,如今人家已经想出了一个到目前为止最为有效的办法,再加上二皇子已经下了命令,他们总归不能不不去听从,否则这个时候若是翻脸不认人,无异于就是在打自己的脸面了。
所以,这十万人也就只能想办法去克服了自己内心的排斥心理,当真是站在了流沙河的岸边隔了一条流沙河,扯直了嗓子齐声对着那镇北军的营地朗声吼叫:“北燕儿郎,速速归来,北燕儿郎,速速归来!”
既然是整整十万人齐心协力发出来的声音,可想而知这般动静到底是有多大,别说是他们想要让让其听见的镇北军的营地处声音回响极大,便是整个北燕边境还有那大楚边境的宋家军队,这些个声音都是余音回旋,半天不散。
宋江的北境大军因为慕流苏来了一趟的原因,本来都还在想着昨日的事情,如今一听大楚这边有了动静,顿时就坐不住了,宋寒闵也是立马从睡梦之中清醒过来,神色一变,也是连忙招来人马让他们去打探打探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然而他到底还是坐不住了,不待这些人家打探的消息送到他面前,他自己便领了不少人马,几步跨作一步行到了流沙河的岸边,亲自去看那流沙河对面的动静。
北燕大军与他的宋家军队,一直以来都是对峙而立,再加上这么多年的交锋,也是让宋寒闵对北燕大军再熟悉不过了,所以即便是隔了一条流沙河,宋寒闵也能够清晰的知晓北燕军队的位置,如今宋寒闵一见那河岸旁边密密麻麻站着的北燕军队,一时之间也是皱起了眉头。再一听那北燕大军口中整齐至极的的呼喊声,宋寒闵更是脸色一变。
宋寒闵都是如此反应,可想而知,他手底下的那些个军中副将又是如何一阵手忙脚乱,其中一人顿时便惊惶失措的呼叫出声:“少将军!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属下听他们的意思,似乎是有北燕军队的人混到了咱们大楚境内来了?!”
“废话!没吵着,人家都已经说了让什么北燕儿郎速速归来的话了么,若是北燕的人并没有跑到咋们这大楚军营中来,难不成北燕军队的人一个二个的跑到流沙河岸边对着咱们这边呼喊,是都疯了不成?”
另一个脾气火爆脾气的副将建成这般动静,也是有些茫然而无对策原因,他心中烦躁,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对着这位如今还看不明白的人怼了回去。
不过是一晚上的时间,竟然会有北燕军队的人混到了他们大楚境内来,平时他们还半点都不曾知晓,这若是让天下人知晓了,还不知如何笑话他们呢。
这位火爆脾气的副将军也是越想越气,转头便朝着一侧的亲信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查一查,看看那北燕军队的人是不是已经混到咱们军营之中来了!”
一侧的亲戚也没想到自家副将忽然对着自己发火,被吓了一跳,这才慌忙想起来要安排下去,站在最前方的宋寒闵,却是忽而出声阻止道,:“行了,你也不用去查了,瞧着那北燕大军的那方作态,那北燕军队的人应该是混到了镇北军当中了,而不是在咱们北境军队之中。”
宋寒闵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已经尽力想要去听一听那镇北军方向的动静了,奈何他们方才并没有醒来,也没有特意去注意镇北军这边的情况,所以对镇北军的事情也是的确不曾了解,而他们如今虽然在这北燕大军的动静之中看出了些许端倪,奈何北燕大军的这些呐喊声实在太大,也是让他完全听不见镇北军这边的半分动静,如此一来,他也就只能先让人去打探打探消息或者是通报一声了。
宋寒闵此话一出,整个军营顿时都静了静,目光也是下意识的在朝着那隔了一道流沙河的北燕大军忘了过去,仔细一看,这才发现了那些个北燕大军人人所朝向的方向,似乎当真不是他们北静大军,而是镇北军营地驻扎的地方。
而他们之所以会这么安静,其实也是因为昨儿慕流苏跑到了他们北境大军之中闹了一顿的事情,慕流苏昨日一来,便亲手斩杀了他们北境大军之中,宋老将军跟前的一个亲信。
同样的想法,虽然朱庆福那仗势欺人的德行,在他们营帐之中颇为不得欢喜,但是好歹也是他们北境大军的人,岂能轻易容忍慕流苏一个外人来欺辱了。
关键是慕流苏还不止此是欺辱了他,反而还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就将人给杀了,昨日朱庆福被杀的时候,他们所有人都处于一种极度愤怒的状态,几乎是恨不得叫慕流苏亲手给杀了。
然而等他们看了慕流苏给了他们那一沓朱庆福与北燕二皇子的得力副将孟添之间的书信逼来往之后,他们便是知晓,原来朱庆福这个人竟然是个背叛了他们北燕军队的叛徒,一个该死的卖国贼!
既然是身为卖国贼,自然是其罪当诛,但是,慕流苏这般嚣张的杀了一个人之后,又全身而退,让他们北境大军半点不得法惩治的样子,实在是太过欠揍。
北境军队的人对这位率领援军而来的少年将军的印象委实是差到了极点,甚至当真是不愿意再与镇北军打了交道。
昨日慕流苏走了之后,他们就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目的就是去探讨一下如何和镇北军相处,其实说实话的话,他们也是慢慢开始觉得镇北军的这位少年将军并非如同传闻之中那般,只是依靠他的生父慕恒帮衬才能得来了如今无敌的声望,这位少年张嘴分明也是一个心有丘壑之人。
奈何昨日一事儿,他们北境军队和镇北军的梁子已经算是结下了,即便是慕流苏,昨日杀的是个该杀之人,但是北境军队中的人心中到底还是有些不舒服,若是真的这么不计前嫌的,轻而易举的与镇北军合作,未免也会让人觉得太过怄气了一些。
毕竟慕流苏昨日那般行为,虽然算得上是是替他们对北境大军清理门户,但是到底还是以一介外人之身,插手了他们北境大军的事情,再加上慕流苏做事的举动又是那般嚣张至极,实在是让他们想要好生相处都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也就是因为如此,他们昨日虽然会议开了许久,也商讨了许久的办法,但是到底没有说出一个该怎么和镇北军相处的具体的结论来。
虽然照着如今北燕大军与他们隔河相望的战事局面,他们的确应该是早先两军联手,再来处理好这件事情,可是他们北境大军一个受了慕流苏气的军队,自然是不愿意低头向着那所谓的镇北军示好。
本来昨日就没有商议好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如今又面临了这么一个困境,实在是让他们有些头疼。
毕竟在这些人的眼中,虽然这事关着家国大事的事情极为重要,但是他们北境大军的颜面毕竟也是不可轻易折损。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宋寒闵的方向,很显然也是知晓这件事情比较麻烦,所以不愿意去思考这件事情,反而是将这件事情留给了身为少将军的宋寒闵去定夺。
此时此刻,宋寒闵倒是没有半分慌乱之意,他目光静静落在北燕大军那黑压压的人马身上,却是毫不犹豫的转头对着众人沉声道:“来人!立马派人去镇北军的营地一趟,若是发现了北燕大军的足迹,立马通知镇北军警醒,要是没有发现,并让他们赶紧查一下军中是否已经混进了北燕大军之人。”
宋寒闵这话说得一气呵成,但知识毫无半点拖,也是看得他手底下的人一阵错愕,主要是他们这邵将军可是被慕流苏吓得从椅子上滚了下来,如今竟是半点没有记仇,反而还要去告诉镇北军北燕大军混进来的消息,未免让人觉得太过大跌耳目。
“少将军,镇北军的那位少年将军那般嚣张的对待咱们镇北军,不妨让他们吃吃苦头的好,大不了他们镇北军应付不了的时候,咱们北境再去替他们解决的干干净净便是。”
宋寒闵话音刚落,军中的另一位小将却是有些有些不赞同地阻止道,他义正言辞的说了几句之后,见着宋寒闵的神色越来越冷,心中竟是升腾起些许畏惧之感,声音也是越来越小,最后索性也是换成了极为细微的嘀咕声音。
“毕竟经过了昨日一事,咱们却还要赶着去讨好镇北军的人,这未免也太过容易让人笑话了一些了吧……”
“那本少将军倒是想问一下,到底是我大楚的将山社稷重要,还是咱们北境大军的颜面重要?”宋寒闵微微眯着眼睛,一双眸子却是锃亮得惊人,哪里还有半分昨日摔下椅子的狼狈之样。
他此话一落,那人顿时心中也是知晓自己犯了什么样的错事儿,他竟然是为了顾及北境军队颜面,就想要罔顾大楚的江山社稷,甚至是想要知情不报,让他们大楚朝廷之中派来的援军陷入被动状态,如今被宋寒闵亲自点醒,心中也是觉得有些难为情。
所幸还有宋寒闵这位少将军在,将他给一语点醒了,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自己会惹出什么样的祸事来,这人背心已经沁出了一抹冷汗,也是连忙道了一声:“属下知罪,少将军教训的是!”
宋寒闵脸上的神色这才收敛些许,他的确是被宋老将军纵容得自由惯了,原本对着这所谓的北境的军事也的确没有什么打算,然而昨日慕流苏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给了他太大的震动,他自认圆滑至极,也从未在任何人手中吃过亏,谁知道竟然会栽到了一个比她年纪还小的少年将军手中,实在是激起了他的好胜之心。
而最为重要的是,慕流苏虽然也是手中执掌着军事大权,身为一军将领,平时让他觉得他活得比他还要潇洒至极,这般模样,也是让他心中又是羡慕,又是不服,既然他们两人一人是慕老将军嫡子,一人是宋老将军嫡子,同是的将门之后,那么慕流苏可以做到如此,他又岂会差了去?ωωω.χΙυΜЬ.Cǒm
既然慕流苏如此锋芒毕露,都可以活的如此潇洒至极,那他为何还要为了这些个世俗之事儿去故意隐藏自己的实力呢?
思及如此,宋寒闵的目光也是朝着镇北军的营地方向遥遥看了过去。
慕流苏,你我同样驻留边疆之地多年,同样是心有丘壑之人,既然如此,本公子倒是极为期待与你合作——
若你我携手,必然能轻而易举破了这北境大军。
……
而此时此刻,众人都不知情况的镇北军营地这边,确实上演了好一阵让人啼笑皆非的一幕。
北燕大军如今操心至极的那八千人早就已经在慕流苏和菘蓝的计谋之下,全无半点生息的静默死亡了,如今这个时辰,想来尸体都已经凉了,自然是不可能再搞出什么,北燕大军正在与镇北军互相厮杀,奋力抵抗的事情来的。
而北燕大军那边听在耳中的厮杀声音,其实无非是慕流苏吩咐的让镇北军中的人颇为随意的故意用刀剑戟枪互相砍着装着玩罢了,再加上镇北军中时不时的发出来的那些个哀嚎声音和惨叫声音,那些个看不见镇北军这边情况的人自然也是极为自然的以为这是起了战事了。
而此时此刻,镇北军的这些人,听着北燕大军那边传来的北燕儿郎速速归来的声音,嘴巴里虽然依旧故意的发出一直不曾间断的惨叫声音很哀嚎声音,但是面上却是已经笑得那叫春光灿烂了。
其实憋笑也是一件极为难受的事情,尤其是一边想要笑出生来,一边却是些又不得不从口中发出痛苦哀嚎的声音,实在是有些为难了这些镇北军。
奈何北燕大军的这些个愚蠢至极的行为——不仅是被他们这边的故意伪造出来的假象所蒙骗了,还让孟添被逼的让北燕大军一起齐声呐喊,实在是让他们觉得太过搞笑,镇北军一时之间也委实是合不上嘴,真真是差点笑过了气去。
慕流苏见着一个二个被憋得脸色胀红的场面,也是有些忍俊不禁,见着时辰差不多了,他方才开口道:“行了,都别笑了,如今也是时辰了,咋们该动身去做下一件事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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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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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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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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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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