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婢女将人领进来,只听得那管家匆匆跑进来,面容分外着急的道:“三少爷,北境出大事儿了,如今皇上紧急率令文武百官上朝,三少爷赶紧换上官服上朝去吧!”
这都日上三竿了,元宗帝却是偏偏在这个时候传令让人上朝,看来北燕不仅仅是出大事儿了,只怕还是出了天大的事儿了,可是大楚北境那边的情况,慕流苏因为等着弦音回来告别的事情,所以一直按兵不动,导致了北燕大楚之战一直还没有拉开战幕,如今忽而传来北境有动静的消息,很明显这事儿极为不简单,必然是有什么东西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之外了。
慕流苏下意识的皱了皱眉,这种心中搞不清什么状况的感觉实在不如何美好,她下意识的拧眉,面上也是一阵冷沉之色。
“本将军知晓了,且去备好马车,我换一身衣服即刻便入宫去。”收回思绪,慕流苏冷静的下了命令,这才转首回了房中,直接回了房屋之中换那配着英武将军和东郊校尉营的都尉职位的正四品官服去了。
马车一路疾驰而去,到了朝阳殿的时候,群臣林立两侧,面容之上满是忧愁作风,整个人噤若寒蝉,丝毫不敢言语,龙椅上的元宗帝阴沉着一张俊逸面容,整张脸满是阴沉之色,很显然他的心情极为不好。
“混账!”看着台下臣子的那般低着头不敢言语的作风,元宗帝越发龙颜大怒,手中的奏章被他猛的一挥衣袖悉数甩落在地。但是他心中的怒气却是没有半分平息,整个人神色寒凉,恨不得将这些个臣子悉数揍上一顿。
“平日里一个个能说会道的,怎么如今倒是哑巴了,北燕在我大楚北境虎视眈眈已经是许久,如今更是将驻守北境的宋老将军射成重伤,若不是宋老将军之子拼死守住了城楼,只怕我大楚都北境防线只消差一点就被那该死的北燕攻破了!”
大楚从他接手还从来没有出过如此丢国家脸面的事情,元宗帝越想越窝火:“北燕伤我大楚将领,预夺我大楚城池如此猖狂行径,说是欺人太甚也不为过,这事儿闹得如此之大,偏生朕在此问你们是准备战还是和都无人好答,结果你们一个二个在朕面前悉数装聋作哑的给谁看,难不成果真是朕平日花费朝廷那么多饷银是用来养你们来吃白米的不成?!”
“皇上息怒!臣等不敢!”
元宗帝这一声发怒也是让不少人吓了好大一跳,原本还站成一派的一群人立马心惊胆战的跪在了地上。
“荣亲王,你是朕的皇弟,此事儿应当如何解决,不防你来说说看。”元宗帝犀利至极的鹰眼一扫,将视线定格买了荣亲王身上,面容上也是一阵冷厉之色。
“臣……臣弟……”荣亲王也没想着这事儿会扯到她头上来,他对这个国家大事儿压根没有半分想法,如今元宗帝问他无异于对牛弹琴,若是平常之人问他这个问题,荣亲王爷必然是恨不得将问他这种问题的人给好生骂上一顿,只可惜如今问他这种国家大事儿的人是当今天子元宗帝,是他得罪不起的人。
荣亲王爷费劲脑汁想了想,思考了一下到底是回战还是回和比较对元宗帝的胃口,个人觉得如今大楚是个难得一见的太平时日,还是不要再生战端的好,也就只能哆哆嗦嗦结结巴巴的应答道:“臣弟觉得,咋们大楚与南秦之间的战争如今好不容易才消停下来。如今正是大楚养精蓄锐的好时机只怕是有些不太适合再生事端的……”
荣亲王爷回答的得一阵磕磕巴巴的,也是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都给咬断了,心中忽而开始羡慕姬弦音了,哪个逆子平白无故的捡了个荣华世子的爵位,但是并没有染指半点官场职位,如今身居高位还如此悠闲至极,天天躲在云间阁赏花赏月亮的,实在是让他有些艳羡至极。
其实荣亲王爷一番话实在只是一句废话,但是如今文武百官一时之间也是没有什么想法,偏生这个时候最怕的东西也是害怕她非要想法,如今听了一圈儿荣亲王爷胡诌的话,人人竟然都觉得有些道理,一群人更是附和道:“禀陛下,臣觉得荣亲王说得道理。”xiumb.com
元宗帝看着这一群跟风无用的臣子,脸上也是一阵阴郁之色,不过文武百官终究舍得开腔而不是让她自己一个人唱着独角戏了,元宗帝如此想着,脸色也是稍微松缓了一点,不过面容依旧有些冷硬。
他视线掠过朝中诸多重臣,最后才将视线落在了身上,幽幽道:“既然如此,那左相不妨说说你对此事儿是个什么看法。”
左相李威被突然点名,也是面露些许犹豫之色,不过毕竟是一国双相之一,就算是犹豫也不会犹豫得太过明显,说话也不可能露出明显的结巴磕巴。
“回禀陛下,臣也认为荣亲王所言主和之赶计并非没有道理,如今大楚南境方才安稳下来,大楚被接还往和亲的队伍也尚且没有回到南秦之地完成大婚,要知晓大楚和南秦之的和亲之事儿但凡不曾真正定下,只怕也是难免会生出诸多变故来,可是这个时候北燕偏偏发生了异动,谁也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若是贸然动作,只怕大楚将来会陷入南北夹击的局面。”
左相看着元宗帝面容上的冷沉渐褪,化作了几分沉思,心中也是放心了不少,想着自己说的话应当还是多多少少被元宗帝听进去了一些,他心中信心越盛,也是悠悠道:“更何况如今北境的宋老将军已经受了重创,南境这边也不可能没有慕恒将军坐镇,若是贸然开战,北境那边没有身经百战的将军率军迎战,只怕也是难以获胜啊,依老臣看来……”
“谁说的大楚北境没有身经百战的将军迎战了!”李威劝和的那一段话还没来得及收尾,众人便听得门外传来一声中气十足极为嘹亮的少年声音,下意识的扭头一看,便见着身穿着银白色的软甲,身披一件艳丽如血红色长袍的慕流苏直直踏进了朝阳殿。
午时的阳光零零碎碎洒落在慕流苏的身上,晕染出一圈极为明艳的光芒,她整个人逆光而至,身形笔直更是宛若一杆长枪林立不变,本就英姿飒爽的身形更是衬得比往日多了几分英气。
所有人的的目光在此刻汇聚,眼中无不露出惊艳之色。
慕流苏却是置若罔闻,虽然她并不知晓北境那边为何会突然脱离掌控,率先挑起了事端,并且事情还往一个出人意料的方向行去了,但是这件事情总归还是对她百利而无一害,借着北境这次发生的事情,她不仅仅可以名正言顺的前往北境边境之地,更是因为北境宋家老将军受了伤的事情,可惜让她能够担任一将之职,直接率兵北燕,若非慕流苏素来都不信什么命理之学,她怕是真的就要说上一句天助我也的话来了。
“哦?流苏小子来了?”元宗帝是整个朝阳殿中最小反应过来的人,他看着慕流苏,眼中也是升腾起些许光亮,面上难得一见的露出几分喜色:“朕听流苏小子来时的那句话,难不成流苏小子你对此事儿是有什么别的见解不成?若是你这小子说的有道理,皇伯伯也许就应允了你。”
文武百官暗中打量着元宗帝看着慕流苏的眼神,心中也是多了几分好奇之色,看着元宗帝此番神情,难不成这是认可英武将军方才的话不成?
英武将军方才说了什么?说的是大楚之地仍旧有身经百战的将领可以迎战北燕?这便是主张大楚与北燕开战的意思了?
众人心中想着,也是觉得有些许忐忑,这秦楚六年之战打了整整六年才好不容易消停了下来,怎么这又是说打仗就要打仗了,这天天打打杀杀的可怎么得了,更何况听闻北燕朝廷那边多了一位堪比沈芝兰手段的年轻摄政王,是个分外厉害的狠角色。
大楚如今对北燕摄政王到底是个什么作风手段的人儿都还没弄个清楚,不,不是没弄清楚,是压根就没有半分了解,这若是真的出什么大事儿或者说败了一场了,那大楚好不容易才从与南秦六年之战赢回来的点点声望估计又得丢个一败涂地,这可如何了得。
众人心中都一阵忐忑,觉得这事儿还是需要从长计议的好,偏生元宗帝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对一个少年将军如此信任至极,实在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虽然元宗帝如今尚在中年,一身的雄图壮志尚且还没有被岁月给磨去,但是毕竟是国家大事,如此看中一个少年将军未免还是太过儿戏了一点吧。
只是无论这些个文武百官心中如何作响,慕流苏仍旧一副坚定面容没有丝毫的犹豫之色,听着元宗帝的问话,以及那一身故作亲切的皇伯伯的自称,慕流苏也是眸光微微一闪,她大步行至大殿中央,整个人身子笔直,眉眼沉静,对比起一干文武大臣跪了一地的场景,实在是有些鹤立鸡群,分外出挑。
慕流苏因为先前的皇帝赦免行礼,所以并不需要行跪拜之礼,反而是和沈芝兰与慕恒以及楚清越三人一起站立着,慕流苏拱手行了一个分外jx恭ivnn敬的礼节,这才语气平缓道:“回皇伯伯。流苏的确是对此事儿有些见解。”
元宗帝面容带了几分高深莫测,他幽幽看着慕流苏,眉眼之间也是弥漫出些许兴致勃勃之意:“流苏小子有何想法,不妨说来朕听听。”
慕流苏自然不担心元宗帝会不满意她的想法,北燕之事儿本就是她重生以来筹谋了两年之久的事情,如今不过是在她出乎意料之外的提前了一点时间罢了,其实老实说起来并没有出了什么太大的差池,出了时间提前,其他一切之事儿都在慕流苏的掌握之中。
她所掌控的事情,其中自然是少不了元宗帝的反应,自从秦楚一战胜利之后,她收获的如此盛宠便已经足够让她看清楚元宗帝的雄心勃勃,虽然大楚在四国之中算是最为弱小的一个国家,但是秦楚一战让元宗帝重新升腾起了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希望。
大楚自元宗帝接任以来,虽然因为任用沈芝兰这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千古奇才稳定了大楚内政,但是对外而言,大楚始终还是太过势弱,每隔五年的四国会鼎之事儿从来都是元宗帝受其余帝王的打压,所以元宗帝心中也是憋了一口气,想要在有生之年见着大楚能够在他手中恢宏一时。
当初南境有了慕恒镇压,逐渐稳定住了南境的局面便已经得了元宗帝如此荣宠,被捧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将军大人也不为过,施斌这其中也有不少原因是因为慕恒是他的亲信,是站队他的人的原因,但是更多的还是离开不了他对大楚将才能够替他在马背上拿回不少荣誉和疆土的希望。
而这个人,之前是慕恒,现在是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慕流苏。
本来最初慕流苏还担心慕嫣然突然成了楚清越的太子妃的事情会不会惹了元宗帝猜忌,谁曾想到这北燕之事儿来的如此猝不及防,倒是不至于让她将太多事情都一一仔细考虑一遍了。只要元宗帝还需要在战场之上用到她和慕恒二人,那将军府便会一直屹立帝都不会倾塌,而慕嫣然那太子妃的位置,自然也是能够做得极为稳妥的。
更何况,这北燕一战,她期盼了如此之久,断然不可能会容忍自己缺席,如此一举多得之事儿,她势在必得。
慕流苏想着,面容之上更是一副坚毅之色,声音更是清澈至极的回答道:“回皇伯伯,流苏以为,此事儿不宜主和,反而应当主战。”
荣亲王爷自从被元宗帝点了名之后,原本还低着头趴在地上,跟个鸵鸟一般怂着身子不敢动作,如今一听慕流苏的话,心中顿时极为不快。
这个该死的慕流苏,怎么事事儿都和他作对,荣亲王妃和楚琳琅二人,他的王妃和他最为宠爱的儿子,悉数因为慕流苏和姬弦音的事情被斩刑而死,听说行刑那日,慕流苏这个王八蛋和姬弦音那个逆子还兴致勃勃的跑去看了。
荣亲王爷想着这事儿都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在滴血,如今他的妻子儿子都死了也就罢了,就是这政治之上的主张她都还要和他做对,他方才才提出的主张与北燕议和的事情压根就没人反对,就连李威那个身为左相的老狐狸都觉得颇有道理,这慕流苏算个什么东西,一个黄毛小子,就试图和他争论政见,这是想要把他这个当朝王爷的脸面搁置到哪里去?扔在地上被文武百官笑话之后再踩上一脚不成?
思虑至此,荣亲王爷顿时心中极为愤恨,等慕流苏刚刚把话说完,他便满眼愤怒的抬起头来朝着慕流苏瞪了过去。
“你个小兔崽子,你懂什么主战还是主和,这事关我大楚基业,百年社稷,哪里是你一个黄毛小子能瞎掺和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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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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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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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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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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