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袖也就罢了,偏偏短袖的这两个人竟然还互相爱慕,都起了向元宗帝请求赐婚的笑意,原本还想讽刺讽刺南秦的大楚群臣脸上那叫一个精彩万分,恨不得将这两个人给揪回宴席之间不想再听他们说出一个惊世骇俗的字来。
然而慕流苏的话还未停止,说了一句她爱慕姬弦音的话之后,慕流苏对着元宗帝越发笑意潋滟:“所以应该是流苏请求皇伯伯帮我们二人赐婚才是,皇伯伯,定亲只算是一个彩头哈,我的这个已经够了,弦音的那个,就留给他要他想要的东西去。”
沈芝韵见状便是眉眼一黑,就连秦誉和沈芝兰的面色也是阴沉如墨一般流淌开来。
他们三人算得上是极为了解慕流苏的人了,慕流苏虽然表面上看着洒脱肆意,随时随地都噙着一抹笑意,然而实际上却是心中透着几分寒凉的,他们与慕流苏认识也算是有一段时间了,连见着她在人前真心笑过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怎么会如同今日一般见着这般为了一个不浪费姬弦音的彩头机会而活泼灵动的微微向着元宗帝卖乖的慕流苏。
慕流苏方才说的那句话,以及她现在的一举一动,很明显都是在彰显着他对姬弦音的重视程度,虽然先前慕流苏也是经常帮衬着姬弦音,将他护在了心尖尖上儿,但是却没有如同此情此景慕流苏的一句话来的震惊。
毕竟他们记得慕流苏归京的第一场宴会上认识了姬弦音就分外热情,又是杀了凶手又是送人家回荣亲王府的,难不成这位英武将军竟然是一开始就对姬二公子一见钟情这才慢慢的有了交集不成?
元宗帝也是没想到素来沉稳的慕流苏会对他卖乖,至于这个断袖之癖,两个男子请求赐婚,当真是闻所未闻,若是平日里,元宗帝怕是早就已经发了怒了,估摸着还会将这两人好生训斥一番,然而如今却是今非昔比了。
为今之计是想着如何能够委婉的拒绝了南秦三皇子的荒谬和亲提议才对,如今别说是慕流苏想要求他替她与一个男子赐婚了,便是慕流苏让他给她与姬弦音时时刻刻抱着的那只猫儿赐婚他也是愿意得紧。
既然这该等着让他听发到的话他已经等到了,元宗帝也就不再磨蹭,爽朗一笑便应答道:“哈哈,流苏你这小子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大楚建国如此之久,朕还是第一次碰到有人跑到朕跟前来请求朕为两个男子赐婚的情况。”
众人原本都是觉得元宗帝不可能同意这么一件荒谬的事情的,一时也是竖直了耳朵,听得分外起劲,同时也没忘记注意元宗帝的一举一动,只是如今元宗帝笑得一脸高深莫测,委实是看不出这是发自肺腑的朗笑还是被气坏了的冷笑。
众人观察元宗帝的表情无果,也就只能败兴收回,听着元宗帝继续道:“不过朕也是听问你对弦音小子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对他颇为重视的,既然你二人如此情深,也算得上是我大楚的一段佳话了,那朕就成全……”
众人虽然没有听懂元宗帝的这一段完整的话,但是并不妨碍卡她们能够听出这句话之间的端倪,原来元宗帝不仅对这荒谬至极的两人赐婚不仅没有半分的恼怒,反而还是持有一种极为赞同的态度的!
然而元宗帝的话还未曾来得及说完,秦誉冷厉阴沉的声音便是陡然传来,竟然是不等元宗帝把话说完便不管不顾的打断了元宗帝想要说的话。
“大楚陛下是觉得三年时间的边境安宁还抵不过一桩姻缘么?”如此冷厉的一句话,不难听出秦誉言语之间的讽刺和凛冽怒火,任谁都能够听出来,秦誉这分明就是在威胁元宗帝,若是他们这次的和亲事情谈不拢,即便他们南秦这次兵败,也不是没有那个本事卷土重来的的,大楚皇帝如此做法,竟是想要舍弃三年边境安宁也不愿意让慕流苏与他们南秦和亲么?
元宗帝原本还颇为开怀的准备替慕流苏与姬弦音二人下旨赐婚,却是平白被秦誉开口打断了。
他毕竟是大楚的堂堂一国之君,如此轻易就被一个南秦的秦誉打断了想要说的话,元宗帝的神色也是分外不好。再一听秦誉言语之间的威胁之意,元宗帝的脸色就越发难看了。想要说的话不得不被迫停下来,冷冷的看向了秦誉。
秦誉却是没有再看元宗帝,他素来嚣张惯了,在南秦皇帝跟前有时候也是这么一番脾气,但是南秦皇帝宠爱秦誉这个皇子不假,即便是有时候秦誉顶撞了不该顶撞的人,南秦皇帝不仅不会责骂和惩罚他,反而还会夸他有一颗勇者的心脏。
也正是此,秦誉这嚣张跋扈的性子也是其一大特点之一,也导致了如今秦誉毫不顾忌元宗帝的脸色,反而冷笑了一声,又转首看向了慕流苏,面容冷厉,偏生又勾着一抹笑意,看的人有些禁不住的遍体生寒。
他看着慕流苏,冷笑道:“英武将军的眼光竟是如此之差劲么,这位荣亲王府的姬二公子,除了这么一张脸能够与本皇子聘美,可是她身子的其他地方,又是有哪一点能比得过本皇子的?”
秦誉其人,即便其嚣张跋扈的性子委实有些得罪人,但是无论再如何惹人生气,也是不得不说秦誉他其实只能说得上是自信而非自负的,毕竟他一身样貌本事,还有地位身份,无一不是南秦之中最为出色的,如此优秀的人,性子张狂一点,其实真的是极有资格的。
所以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秦誉即便是听到了慕流苏对他满脸冷意的说了一句“三年情意,到此为止”的话之后,秦誉仍旧极为自信的觉得慕流苏不可能轻易忘记了他。
他心心念念着记忆中的女子,甚至不惜放弃了南秦唾手可得的储君势力,跋山涉水为慕流苏而来,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那个女子竟然真的是对他没有了半分情意的。
秦誉自从入了大楚境内之后,尤其是到了帝都之后,就听得不少人在津津乐道着慕流苏和沈府上的千金小姐沈芝韵的亲事儿,他当时还在心中冷笑了一声,暗自嗤笑慕流苏这个傻女人,竟然会被人算计了一遭和一个女子定了亲事儿。
他既然是冲着慕流苏来的,总归不能空手而归,秦誉一直以来想的便是先将慕流苏和沈芝韵二人的亲事解除以后,再说出自己愿意带她和亲回到南秦去的事儿。他一直想着慕流苏知晓了他用如此诱人的条件来诚心求娶他之后,应当是极为感动,会将先前自己刺了她一件的恩怨给泯得干干净净的。
那时候,他也能够好好的告诉他,当初那个用一柄长枪刺伤了他的少年,已经深深的喜欢上她了。
谁曾想到,事情并未按照秦誉所想的那般展,秦誉就是想破了头,也不会想到慕流苏这个死女人会如此说到做到,不仅对他全无情意,反而还一转眼就有了新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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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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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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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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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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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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