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芝韵依旧是妆容精致,盛装打扮,如此美貌委实无可挑剔,听着楚琳琅那么说一声,沈芝韵眸光动了动,也看出来是楚琳琅有意想要羞辱姬弦音。
慕流苏和这位荣亲王府的姬二公子似乎关系极好,若是她能帮着姬二公子,想来慕流苏对她也会颇有好感。
沈芝韵想了想,便迈步过去,扬声对着楚琳琅道:“芝韵见过楚大公子。”
楚琳琅原本还想再高声呼喊一声让姬弦音在此时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的时候下来的,倒是没有想到,沈芝韵会突然过来,他皱了皱眉,却是碍于面子不得不点点头回应道:“原是沈家小姐。”
这一和沈芝韵交涉了,便也不得不忽视沈芝兰了,他又对着沈芝兰说了一句:“沈相幸会。”
沈芝兰温润眸光落在两人身上,也算是看出了沈芝韵的心思,他余光瞥过那辆沉香木马车,眼中有些许锐芒闪过,姬弦音……
左右思虑了些许,他也是迈步上前,对着楚琳琅道:“倒是有缘与楚大公子同时抵到,不若同时进去吧。”
言下之意,便是想要和楚琳琅一起先行进去了,如今楚琳琅在此处,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姬弦音乘坐的那辆沉香木的马车上,唯有楚琳琅先离开,人群散了些许,姬弦音下马车的时候,才不会被人拉去与楚琳琅做对比,平白惹了尴尬。
沈芝韵倒是没想到这个外界都传闻温润如玉实则手段极高的哥哥也会突然想帮姬弦音解除尴尬,她盈盈若水的眸子动了动,也是温婉笑道:“哥哥说的不错,时辰也差不多了,不若楚大公子与我们一道进去吧。”
楚琳琅也算是看穿这沈家的两兄妹是有意想要帮着姬弦音解除尴尬,可是他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么一个机会平日里姬弦音并不常常与他一起出府,所以单独的一辆沉香木马车瞧不出什么来,也没人特意用来做对比。
唯一的一次一起出行还是宫宴上,他确实是乘坐的紫檀木马车,姬弦音乘坐的沉香木马车,本来是个好时机,可惜是夜宴,宫门前人也稀少,倒不是什么羞辱他的好时机,今儿他也以为这个病秧子不会出来参加李家小姐的生辰宴,哪里想到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自己送上门来给他羞辱,如此好的时机,他并不想浪费了。
想了想,他那张隐隐带着威狠气息的面容上露出一个勉强笑意,出声道:“沈相不若先行进去,琳琅身后二弟也来了,如今未下马车,琳琅还是稍微等等的好。”
这便是铁了心要等着姬弦音下来了,沈芝兰眉梢微微染了笑意:“既然如此,那芝兰就与家妹先行入宴,楚大公子与姬二公子慢来。”
话落,他对着沈芝兰笑道:“走吧,妹妹”。
沈芝韵也算是听出来沈芝兰原来只不过敷衍的招呼罢了,并没有替姬弦音解围的意思,可是她毕竟是沈芝兰的妹妹,总归这个时候,也不能抛头露面的一直等在此处。
左右她该说的也说了,是楚琳琅铁了心的要姬弦音好看,她也实在没有办法了。
想了想,她便只能点点头,应了一声“好。”
两人转要便要朝着右相府内行去,身后楚琳琅瞧着两人身影,又看了一眼毫无动静的沉香木马车,冷酷的勾了勾唇,眼中满是不屑之意。m.χIùmЬ.CǒM
他瞧着姬弦音似乎也是知道此时不是下车的好时机,所以一直静静待在里面没有动静,楚琳琅眉目闪过一抹冷意,径直走到沉香木马车一侧,忽而伸手便要去掀马车的车辆,口中扬声斥道:“二弟,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快些下车进府,当真是半点时间观念都没有。”
素来马车的车帘都是由马车内的人主动掀开,且多半只是露出一条缝隙来,用以保护马车内人的隐私,然而楚琳琅如今这气势汹汹的模样,俨然是要将大半个马车车帘都要扯下来一般,若这马车当真没了遮掩,姬弦音在马车内的情形被暴露在众人面前,又是平白让人看了一出笑话。
初一站在一侧,眉目中也是闪过些许凌厉,原以为这人不过是用马车的材质划分来羞辱公子便罢了,没想到这人隐心思如此狠辣,还妄想用这种恶心的手段来扯下马车车帘。
主子尚未动静,许是能忍下来,但是初一却忍不下来,若是楚琳琅当真敢如此不要脸,当众扯了自家主子马车的帘子,他总归是要出手的。
正想着,楚琳琅面上露出一死邪戾的冷笑,竟是有些许内劲运转,他手朝着沉香木的马车车帘伸去,一副势必要将马车车帘扯下来的作势。
初一神色一凌,正欲动作,右相府门前却是径直袭来一道强悍至极的内劲,楚琳琅也觉察到了,眉目一变,急忙想要缩回手闪躲,但是终究已经来不及了,那股内劲无比精准的落在楚琳琅手腕上,只听着那一声骨节错位的声音陡然响起。
初一抬头看着楚琳琅那一张一刹那便化作惨白的面色,再瞧着右相府门前,那一身苍蓝色锦绣长袍,素色紫竹叶衣袖,此生正缓缓的收回手整理衣摆褶皱的请款少年,顿时满脸笑意。
自家阁主的眼光还真是不错,这般内力,瞧着委实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这么高深的内劲,再加上这么猝不及防的一击,凭着楚琳琅这般三角猫的功力,骨节错位也委实是下手极轻了。
他顿时也不恼怒了,欢欢喜喜的唤了一声:“英武将军。”
慕流苏听着初一的欢欣声音,此时倒是没有时间理会,她径直看了一眼站在弦音马车前的楚琳琅,见他此时明明受了一击,却是在众人面前不敢露出颓势力的楚琳琅,脸上一副言笑晏晏。
“楚大公子,难不成你是当真不知晓马车有人的时候,车帘应当是从里面掀开的吗,从外面掀车帘的,本将军记得这是下人的举动呀,本将军方才出手拦住了楚大公子也是一番好意,楚大公子不用放在心上,也不用谢过流苏。”
初一听着慕流苏口中的话,唇角却是一阵抽搐,这慕少将军是怎么回事,平白将人手腕的骨头都弄错位了,还说自己是一番好意,让楚琳琅不用感谢她,估计楚琳琅都快气的内出血了。
沈芝兰和沈芝韵正巧走到慕流苏一侧,自然都是极为清楚的看情了是慕流苏出的手,那股强悍内劲从他们一侧朝着楚琳琅袭过去的,带的二人的衣袍猎猎作响可想而知慕流苏这一招委实是下了几分力道的。
沈芝兰看着慕流苏那张辉月一般的面容,神色却是微微暗淡了些许,此时慕流苏和楚琳琅二人两相对质,倒也不是上去见礼的时候,只能安静的立在一侧。
沈芝韵看着慕流苏,也是微微有些耳尖绯红,她自然知晓慕流苏是个骁勇善战的少年将军,听闻那日她在荣亲王府门前,手执长箭的模样分外英姿飒爽,可惜她尚未在场,如今倒是有机会能瞧着慕流苏亲自动手,在沈芝韵这个对她上了心的人眼中,自然是怎么看怎么觉得惊艳。
沈芝韵觉得惊艳,楚琳琅却是一阵惊骇,手腕上的痛意一阵一阵袭来,他压根没有想到这个该死的慕流苏会明目张胆的对自己出手,所以这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当真是老老实实的受了一击。
想他素来是个尊贵之躯,平日里都多少隐卫暗中护着,何时因为一时疏忽,让他连隐卫都来不及召唤,便受过这般疼痛之意,委实让他有些难以承受。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总不能让人发现了慕流苏那般强悍的功力让自己已经手腕错位了,否则不知会是如何一副丢人的场景,也就只能咬牙将痛呼声埋进了肚子里。
偏生慕流苏还生了这么一张伶牙俐齿的嘴,说什么这一出手,是为了不让他以尊贵之躯行了下人之事儿,虽然他从外面掀开姬弦音的车帘是有些不合适,但是他本就是想要羞辱姬弦音,哪里会管这些合适不合适的破道理,若不是慕流苏这个混账突然闯了出来拦住了自己,这车帘早就被他扯下来了,那时候人们只会顾着笑话姬弦音,哪里还管这个车帘是什么时候被什么人损毁的。
如此好的时机偏生被慕流苏这个王八蛋给毁了,再加上手腕处火辣辣的痛意,楚琳琅顿时转过头,满眼怨毒的瞪着慕流苏咬牙切齿的斥道:“慕流苏!”
慕流苏瞧着楚琳琅分明痛的脸色都白了,倒是还没有忘记和自己争执,她唇角的弧度越发往上勾了勾,面上笑意清浅:“楚大公子是觉得流苏哪里说的不对吗,这从外面掀开车帘的事儿,素来只有在主子上马车的时候下人做的举动,还是说楚大公子素来都是自己从外处掀的车帘上马车呀。”
这话就是明目张胆的讽刺楚琳琅行了下人之举了,楚琳琅气的牙疼,胸腔处气血翻涌,气的恨不得将这个该死的慕流苏宰了,但是慕流苏所说确实又是事实,素来都是做主子的从内掀开车帘,做仆人的自外掀开车帘,他确实是差一点便做了那般举动。
总归是不能承认这丢人的事情,否则不就是承认了自己是姬弦音的下人了么。
楚琳琅原本还因为手腕的痛意痛的面容发白,如今却是气的脸色涨红,又不能太过明显的表现出来,只能忍着手腕的同意,一双眸光宛若刀子一般凌厉的锁着慕流苏的身形,冷声道:“英武将军说笑了,本公子可没有这般习惯,方才不过是想要让二弟快下下车罢了。”
慕流苏随意的笑了笑,漫不经心的模样懒散之中又透着几分从容不迫,她点点头,声音清澈的道:“既然是场误会,那也就不要耽误时间了,楚大公子不是说姬二公子还在马车上么,本将军与姬二公子乃是好友,楚大公子快些请姬二公子下来,我们一道进府吧。”
初一听着,心中却是乐开了花,他就知道英武将军一出手,这楚琳琅便会讨不着好处,不过如今看来,这英武将军真的是损。
方才她说的一整句话听下来似乎没什么毛病,但是偏生言语之间说的是让楚琳琅“请”他家主子下车,同样是荣亲王府两代王妃的嫡子,说起来身份都是差不多的,偏生慕流苏说了个“请”不是“让”字,倒是让楚琳琅一下便处在了颇为尴尬的境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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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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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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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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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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