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声音冷厉。
吓了黑水一跳,“是!”
也不敢走后门了,黑水直接身子一翻,跳进了院墙内。
轻功绝高,落地无声。
马车内,玉娇的神情,格外的冷峻,嘴唇紧抿,一言不发,吓得霜月不敢吱声。
但两人这么干坐着,真让人煎熬。
霜月捡起玉娇丢在一旁的小扇子,卖命地给玉娇扇着风。
玉娇淡淡看她一眼,不说话。
霜月:“……”
总感觉,有大事发生啊。
啊啊啊——
……
黑水进了誉亲王府。
因为是在后门处,所以,并没有看到什么仆人。Χiυmъ.cοΜ
有个暗卫发现了他,闪身出来,好奇问他,“黑水,你不走大门,为什么走后门?走后门就算了,居然翻墙?王爷知道了,可有得你好果子吃了,如今,王爷大婚在即,王妃马上来王府了,你得要改掉这些陋习。”
自从楚誉和玉娇好上之后,楚誉就对誉亲王府的所有人,定了新规矩。
命这些习武之人,随时保持斯文人的样子。
比如,说话不得大声,更不准说粗俗的言语。
三言两语不合时,要坐下来谈判,不能像以往那样,动不动就提大刀决斗。
不准瞧不起女人,谁瞧不起女人,那就送进宫去当太监。
玉娇说的话等于圣旨,她说一,不准眨眼反对,反对者,罚睁眼一个时辰。
像翻墙这种事,更是绝对绝对不准做的。
这十分有损斯文人的样子。
面对暗卫的质问,黑水不满地甩了下袖子,他想说,正是他们未来的王妃叫他翻墙的,以为他愿意翻墙?
光明正大地走前门或是走后门,多舒服?
翻墙多麻烦?
还会遭到楚誉的责罚。
“我有急事。”
“有急事你就翻墙?王爷说了,天塌地陷了,也得老老实实走前后门。”
黑水睇他一眼,“玉小姐叫我进府里拿件东西,我等不及了,行不行?”
听说是受了玉娇的吩咐,那暗卫马上闪身让开,一脸的小心,“你咋不早说?快走快走,仔细办差。”
“哼,还用你提醒?”黑水冷笑,甩着袖子走了两步后,又回头对那暗卫再三叮嘱,“一会儿我会找人帮忙拿东西出去,你不准跟王爷报告啊,这是玉小姐的吩咐,她说不准让王爷知道,说要给王爷一个惊喜。”
玉娇刚才警告,不准让楚誉知道她来找过人。
暗卫连连点头,“明白明白,不会说的,你快去忙吧。”
玉娇生气了,他们所有人都得遭殃。
黑水打发走拦路的暗卫,这才急匆匆进了王府,找白尘和铁城去了。
也恰好,楚誉并不在王府里。
黑水大松一口气,找到二人后,拉着两人就往后门处走。
“走走走,快跟我出府。”
正德帝下旨,命其他人去了崇州后,楚誉就命白尘和铁城归王府待命当差。
此时,两人正忙着挑选迎亲队的名单。
这是楚誉派给他们的新任务,迎亲挑彩礼担子的人,不能太胖,不能太瘦,不能太高,不能太矮。
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不能长得比楚誉看好。
所有枭龙卫,都不及楚誉长得好看,楚誉这真是杞人忧天。
他们排除楚誉的这点顾忌后,主要挑迎亲队员的身材。
另外呢,五观长得歪瓜裂枣的,也要统统舍弃。
除了这之外,武功要挑拔尖的,以防万一会出事。
两人正忙着时,黑水拽了他们就走。
“你别捣蛋了,正忙着呢。”铁城挥开黑水的手。
“我们正忙王爷和未来王妃的大婚筹备一事,你叫我们离开,耽误了后天的迎亲,你复责?”白尘也十分的不满。
黑水冷笑,“有一件事,比王爷和玉小姐大婚的事,还要重要。”
白尘和铁城对视一眼,好奇问着黑水,“什么事呀?”
“有人要见你们。”
“谁?”两人瞪大双眼,“还有人比玉小姐重要?”
“放心,我不会将你们带到比较远的地方,也不会耽误你们很久,也就耽误个一碗茶水的时间。”
黑水故意不说,是玉娇找他们二人。
一是因为玉娇不让说。
二是,他有心想罚罚两个惹事的混球,让他们不带心理准备的前去,被玉娇好好罚一罚才好。
黑水一脸的凝重,白尘和铁城不敢大意着,马上丢下手里的活儿,跟着黑水往府里后门处走来。
又见黑水不走后门,而是让他们翻墙出去,更是一肚子的狐疑。
“快点,你们不是忙着吗?还磨蹭什么?”黑水催着二人。
白尘和铁城对视一眼,一起翻身跳到院墙外去了。
黑水紧跟而上。
白尘和铁城的脚,落地的那一刹那,忽然发现面前站着一人。
霜月。
“你怎么在这儿?”
霜月抱着胳膊,将身子靠在一辆马车上,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二人,“玉小姐在此,我当然在了。”
玉小姐?
玉娇找他们?
这么神神秘秘地找,有重要的事情?
霜月的脸色,不太对劲啊!
两人一惊,忙拿眼看向霜月身后的马车。
霜月冷着脸,看了眼欠揍的二人,赶紧将马车帘子挑了起来,冷声说道,“走近些,小姐要问话。”
马车里,坐着脸色十分不好看的玉娇,正用清冷的目光,看着他们。
铁城和白尘对视一眼,一齐走到马车门的前面,恭敬地行着礼,“玉小姐,你找属下二人,有什么事情吩咐?”
“没有事情吩咐。”玉娇淡淡说道。
白尘,“……”
铁城,“……”
语气也不好,啥情况?
“我问你们,”玉娇眯着眼,“王爷养了房外室,是不是?”
外室?
两人吓得不轻,楚誉养在外面的女人?他们知道?
白尘惊异说道,“玉小姐,什么外室?属下并不知道啊!”
铁城也慌忙摇摇头,“王爷不是那种人,他根本没有外室!”
玉娇冷笑,“根本没有吗?我刚才就去见了那个女人,她问我,给她一个什么名份。我呢,找你们,是想问问,王爷有女人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跟我说?你们是不将我放眼里?还是王爷认为,我无权过问他的事情?”
唉哟,这帽子扣下来,得吓死人啊。
拿刀逼着他们,他们也不敢对玉娇不敬。
楚誉会罚他们不说,玉娇的义父玉衡,还有母亲长宁郡主还能饶得了他们?
还有玉娇的另一个义父忠毅将军林伯勇,能放过他们?
“玉小姐,杀了属下们,属下们也不敢对玉小姐不敬啊。”
“敬我?”玉娇冷笑,“真是口是心非!那么,那外室的事,为什么瞒着我?这是敬我吗?”
铁城和白尘都要哭了,楚誉惹的事,为什么要怪他们啊,他们什么也不知道啊?
“属下并不知道王爷外室的事情啊。”铁城和白尘双双苦着脸,拼命摇头。
玉娇冷笑,“你们不知道?可那女人说,你们知道她的存在,王爷不在时,是你们在安排她的生活。”
白尘和铁城,马上又互看一眼,一起惊讶问道,“玉小姐说的,究竟是谁呀,属下们真的不知道啊。”
“焦娘!认识吗?”玉娇眯了下眼,冷冷一笑,“你们敢说,不认识?要不要我将牛山镇福顺客栈的店老板找来,同你们对质?还有兵部陈侍郎,和虎啸军营的刘将军一起找来,和你们对质?”
听说是焦娘,铁城和白尘反而不那么担心了。
铁城见证过玉娇和楚誉,是如何将冷战关系变好,当先笑道,“玉小姐,原来是焦娘啊,那只是个骗人的幌子,她哪是什么外室?”
白尘也说道,“王爷收她,只不过是用来骗骗那陈侍郎和刘将军的,玉小姐你别听焦娘胡说。”
玉娇却并没有放宽心,依旧冷笑着,“这么说,那焦娘是王爷外室的事,是真的了?”
“是真的……,只是……”
“我明白了。”玉娇冷冷一笑,“霜月,黑水,回苏府!”
唰——
玉娇将车帘子放下了。
惊得白尘铁城,还有黑水霜月面面相觑。
为何还生气?
“是。小姐。”霜月推一把发呆的黑水,示意他快走,她则赶紧挑了帘子爬进了马车。
黑水回过神来,也飞快跳到赶车位,扬了扬马鞭子,将马车飞快赶走了。
看着跑远的马车,白尘问着铁城,“那焦娘只是个假的外室呀,玉小姐为何还生气?”
铁城眨眨眼,一摊手,“我哪儿知道?”
白尘一拍腿,“坏了,后天就是王爷和玉小姐的大婚日,要是玉小姐一直生气,不上花轿了,怎么办?”
铁城脊背一凉,“咱们会被他全部送到庙里当和尚去!”
“我可不想当和尚!”白尘惨白着脸,拼命地摇摇头。
他发现玉娇的丫头桃枝十分的可爱,正想找机会拉拉小手,当了和尚,还怎么拉小手啊?
那是犯色戒啊!
铁城踢了白尘一脚,怒道,“那就赶紧找爷汇报去!”
“好好。”白尘转身,又一愣,“他去哪儿了?”
铁城呆住,问题大了,楚誉去哪儿了?
楚誉此时,被西门鑫叫走了。
楚誉春风得意,马上有媳妇相伴。
西门鑫就惨了。
叶家九儿发现那个将她抱出浴房,将她身子看个精光,还偷走她鞋子的人,并不是一个女尼,而是西门鑫装扮的时,顿时勃然大怒,扬言不将西门鑫剁成肉渣,誓不为人。
轻功卓绝的小丫头,提着大刀,追得西门鑫满世躲闪。
西门鑫心中苦啊,这是哪个天杀的泄露了机密啊。
楚誉发着毒誓,说不是他。
西门鑫不相信。
楚誉说,要是说假话,一辈子打光棍。
楚誉马上要娶媳妇了,还发这种誓言,可见,并没有说假话。
西门鑫相信了楚誉的话,但仍不放他走,拉着他躲进西门家一处别庄里,喝酒倒苦水。
凭什么楚誉马上有媳妇了,他却没媳妇?
好不容易看中一个女人,还整天扬言要砍死他?
日子太他娘的悲催了!
所以,西门鑫不放楚誉走,拉着他喝酒吐苦水。
西门家对楚誉有大恩,西门鑫和楚誉又是一起长大的好伙伴,楚誉见他伤心欲绝,实在不忍心丢下他不管,就陪着西门鑫喝酒听他诉苦着。
另一边呢,玉娇则命黑水将马车赶得飞快。
霜月见她脸色依旧不好看,便说道,“小姐,白尘和铁城都说了,那是个假外室,可见,是焦娘自作多情呢,王爷根本没当她是一回事。”
玉娇看一眼霜月,没说话。
事情哪里是这么简答?
楚誉心中不可能没有那焦娘!
霜月又劝,可玉娇的脸色,还是难看,且一言不发。
她就不敢劝了,只盼着楚誉快些到苏府,亲自跟玉娇解释。
马车一路疾驰,很快回了苏府。
玉娇依旧从后门回府。
不过呢,她没有回自己的翠玉轩,而是往静园快步而来。
在静园的门口,玉娇遇上了正要出门的辛妈妈。
她快走了两步,“辛妈妈,我娘磨的那把菜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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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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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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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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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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