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郁娇和楚誉并排走来,虽然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和女婿,但能给自己带来荣耀,他也认了。

  郁文才正要讨好他们,说几句好听的话时,听得郁娇这么冷刺刺的一句话,吓得他的脊背顿时一凉。

  心里七上八下起来,连呼吸也慢了半拍。

  “郁娇,你胡说什么?什么哥哥?没有的事!”郁文才心中慌乱,但是表面上,还是装着镇静,“你娘就只生了你一个!”

  他在官场混了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

  还怕郁娇这个黄毛丫头不成?

  死不认账不就是了?

  郁娇眨眨眼,“原来,那老宫女说的都是假话?”

  “当然是假话了!”郁文才说道,“如今你和王爷大婚在即,有些人是见不得我们郁府好,见不得你好。”

  “……”

  “故意编排一些是非出来,在诋毁我们家,让你们不能安心地顺利地大婚。”

  “……”

  “那些混话,你最好别听,免得乱了心神,影响心情。”

  楚誉在一旁又淡淡开口,“可是丞相大人,那宫女说得煞有介事的。”

  “……”

  “说,孩子生下来是死胎,但是后来又活过来了。只是,不知去向了。”

  “……”

  “丞相大人,孩子去了哪里?哦,对了,那是太妃身边的老宫女,她应该不会说假话吧?”

  郁文才一愣,抬头看向楚誉。

  楚誉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唇角的笑容,是笑非笑,看着令人心头发忤。

  郁文才心中腹诽,楚誉说得这么详细,莫非,他们真的是从宫中听来了消息?

  虽说,当年正德帝处死了接生的老嬷嬷,还寻了个错处,杀了那个给长宁看病的老太医。

  但是,宫中的太妃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而太妃又并不喜欢长宁和郁府。

  难不成,是裴太妃发现裴家倒霉了,嫉恨着郁府越来越红火,故意透露出当年的秘辛,用来挑拨离间郁府和誉亲王府?

  还在郁娇即将嫁入誉亲王府的当头,让他被郁娇嫌弃?

  想到这里,他发现瞒不下去了,索性,承认下来。

  若不然,被郁娇怀疑上,恨上了,他的这郁府,可就有麻烦了。

  “唉——,并非老夫要隐瞒啊。”郁文才叹了一声,伸手捋着胡子,“郡主当年,的确是生了一对双生儿,头胎是哥哥,只可惜——”

  “他没死吧?”郁娇眯了下眼,盯着郁文才,冷冷问道。

  果然,郁文才承认了!

  郁文才摇摇头,“不,是真的死了,是个死胎。但是郡主的精神出现了恍惚。”

  “……”

  “她不相信孩子是死胎,逢人便问,她儿子去了哪里?”

  “……”

  “这就是你娘,发病的原因,所以郁娇,出了这种事,值得宣扬出去让人人都知道吗?。”

  郁娇的眸光微闪,唇角扬着冷笑,“真是死胎吗?为什么那老宫女说,孩子没死?”

  郁文才脸色微沉,说道,“郁娇,你是个很聪明的人,怎么忽然又糊涂了?”

  “……”

  “死胎的事,难道是为父一人说了算吗?当年,皇上也见着了,太医也见着了,接生的嬷嬷的也见着了。”

  “……”

  “如今,有人反说,孩子不是死胎,定是有人故意挑拨你我父女的关系。”

  “……”

  “故意在你大婚时,闹出点事情出来,让你不能安心出嫁!大喜的日子里,故意整出些事情来为难你。”

  一旁站了许久了,听了半天话的郁来旺也说道,“四小姐,这件事,老爷并不是有意要瞒着小姐的。”

  “……”

  “实在是郡主因为死胎一事,精神坏了,不宜再受刺激,所以,大家商议着,将这件事情瞒了下来。”

  “……”

  “小姐,你不能怪老爷啊,老爷并非有意这么做的。”

  说得,多么的冠冕堂皇!郁娇心中冷冷一笑,长宁根本没疯,她是装的!

  不过,事情过了这么久,又有正德帝参与其中,郁文才是不会承认孩子没死的。

  她来问郁文才,也并不是想从郁文才的口中,打听孩子的去向,郁文才不会也不可能告诉她!

  她只是在求证,对于少了一个孩子的事情,郁文才的态度。

  “我知道了,父亲。”郁娇点了点头,“我能理解父亲的想法。”

  杀一个嫡子,让庶子继承家产的恶毒想法!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为父也是逼不得已啊。”郁文才又是一声叹息,“哦,对了,太妃娘娘没有太为难你们吧?”

  “没有。我这不平安回来了吗?”郁娇淡淡说道。

  “是呢,你比惜月她们机灵,遇事总会逢凶化吉。”郁文才点点头,“时间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是。”郁娇没什么表情地应了一声,朝楚誉点了点头,朝自己的翠玉轩走去。

  早有翠玉轩的人,得到府门口传话人的通知,前来迎接她。

  但见郁娇楚誉和郁文才站在照壁一处说着什么话,柳叶和霜月没敢走上前。

  楚誉将郁娇送到,也没跟郁文才客套什么,转身便走了。

  郁文才又赶紧着陪笑相送。

  “王爷,老臣送王爷,王爷好走。”

  “不必了,丞相大人请回吧!”楚誉没回头,淡淡挥挥手,走出府门,坐走马车,扬长而去。

  郁文才讨了个没趣。

  。

  柳叶提着灯笼,霜月扶着郁娇,三人往翠玉轩而行。

  霜月回头看了眼府门方向,问着郁娇,“小姐,太妃没有为难小姐吧?”

  “有你主子在,她敢为难我?”郁娇瞥了眼霜月,微微一笑,她第一次觉得,狐假虎威,是这么的有意思。

  裴太妃一心想着要训斥她一番,遇上楚誉蛮横不讲理的几句话,是彻底没辙。

  霜月得意一笑,“那就好。”

  柳叶好奇,又问了郁娇宫中的事情。

  郁娇笑,“下回带你进宫,你就知道了。”

  ……

  郁娇回自己园中去了,楚誉也走了。

  郁文才这才松了口气,带着自己的长随郁来旺,往自己的书房而来。

  郁来旺开了门,点了灯,这才看向郁文才,“老爷——”

  郁文才提起袍子摆,冷着脸坐下了,没什么表情地看向郁来旺。

  “你迎接四小姐的时候,跟她说了些什么?她怎么忽然问起了双生子一事?”

  郁来旺苦着脸,“老爷,老奴什么都没有说啊!只问了声好,再没多一句闲语。”

  “……”

  “是小姐自己问起来的,一见老奴,就跟老奴说,她在宫里听说了一件事情,说郡主当年生的是双生儿,还有一个孩子,去了哪里?”

  “你怎么回答的?”郁文才冷着脸,沉声问道。

  郁来旺一脸的委屈,“老爷,这么大的事情,连皇上都下令,不得再提,老奴哪里敢说?当然是说,不知道。就在这时,老爷就来了。四小姐就去问老爷了。”

  郁文才伸手捋着胡子,凝眸沉思起来,“奇怪了,郁娇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她会不会怪罪老夫,没有跟她说起这件事情?”

  郁来旺说道,“老爷,这也不怪老爷啊,是皇上的主意啊。”

  郁文才看了他一眼,挥挥手,“去备洗浴水,老夫要沐浴休息了。”

  “……是。”郁来旺应了一声,离开了。

  虽然,郁来旺一再安慰他说,主意是皇上出的,但是,郁文才的心情,却并没有好起来。

  因为,那双生儿没有死的事情,只有他知道,和一个已经死掉的老嬷嬷知道。

  长宁给他戴了绿帽子,他怎能容忍长宁有个儿子活着?

  她有儿子,哪么,他的两个儿子,就得不到郁府的家产了,这叫他如何能忍?

  宫中有流言传出,说长宁的孩子是皇上的,惊得陈贵妃都来郁府警告长宁了。

  显然,娘娘们也是不希望长宁生下男孩儿的,那还不如,来个一不做,二不休……

  反正呢,事情有其他人压下去。

  他让那协助接着嬷嬷打杂的婆子,拿沾了毒水的银针扎向婴儿。

  于是,一个“死胎”就成了。

  既然是死胎,还要着做什么?

  当然是扔了。

  处理掉“死胎”之后,他又亲手处死了那个收了钱,扎死婴儿的嬷嬷。

  一切,做得天衣无缝。

  正德帝也当然不能容忍,长宁生下死胎了,这传出去,有损他的威严。

  几方力度压下来,事情从此埋入尘埃。

  但事情都过了十四年了,怎么就被郁娇得知了?

  郁文才伸手揉揉额头?

  他一想,反正孩子都死了,他怕什么?

  郁娇一嫁,将来这郁府,就真正到了他和儿子的手里了。

  ……

  辛妈妈回到静园,发现,长宁的卧房里,还亮着灯。

  长宁有个习惯,每天不到午夜,不会入睡。

  要么,静坐床上打坐,平息心情疗养身体。

  要么,坐在灯下看佛经静心。

  要么,画些画儿,打发苦闷的时间。

  这一天,也不例外。

  不过,长宁没有觉得日子难过,她反而觉得日子过得太快,因为她找到了有趣的事情做。

  她在操心郁娇的嫁妆。

  等女儿出嫁的日子,兴奋又激动,让她更加无法安心入睡。琇書蛧

  她在灯下,为女儿做鞋子。

  女儿在丰台县散养七年,于针线方面,一定生疏。

  反正她没什么正经事情要做,干脆做些鞋子好了。

  楚誉说,大婚的礼服,已经全都交与宫中的绣娘们做去了,不需她操心。

  想来也是,郁娇是一品亲王妃,婚服仅次于皇后的,一套大婚礼服,物件儿多得数不胜数。

  种类繁多不说,做工也复杂。

  若是一个人做,快则半年,慢则一年。

  她想帮忙,也帮不上忙,时间不允许。

  可她想为郁娇做点什么,于是,选择了做些平常穿的鞋子。

  长宁正在灯下做鞋面,一针一线,做得极为认真,这时,辛妈妈走来了。

  “郡主……”辛妈妈站在门口,两手不停地绞着袖子,眸光中闪着激动与兴奋。

  长宁停了手里的活,扭头看她,“怎么啦?你这是什么表情?”

  “……没。”

  “没?那你激动什么?娇娇出什么事了吗?”长宁干脆放下针线,坐正身子,看着辛妈妈。

  她不能走出静园,但又担心郁娇,便常常叫侍女阿辛去打听外面的情况。

  “……是。”辛妈妈有意想说,没出什么事。

  但她的神情太激动了,已经引起了长宁的怀疑。

  她只好开始编谎话,笑道,“奴婢刚才路过府门口,正好看到誉亲王送四小姐回来,两人手牵手呢,甜甜蜜蜜的样子。”

  又道,“唉,虽说是晚上,仆人少,但是,万一给人看见了呢?这不,就叫老奴看见了,他们也不避讳一下……”

  说完,辛妈妈还笑了笑。

  长宁虽然活了四十岁,却没有经过儿女之事,从来没有被男子牵过手,从来没有体会过被人喜欢是什么滋味。

  听辛妈妈说起郁娇和楚誉,她心中羡慕,又为女儿有个男子心疼着心感安慰。

  她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们年轻男女互相喜欢着啊,这叫情不自禁。拉拉手有什么好奇怪的?等你有男人喜欢着,还会搂着你走呢!”

  辛妈妈老脸一窘,她讪讪一笑,说道,“时间不早了呢,郡主要不要休息?”

  “我将这朵花做好了就休息,你累了的话,自己去睡吧。”长宁朝她摆摆手,又低头忙着自己手里的活儿去了。

  辛妈妈看了她一眼,应了声“是”走出了屋子。

  她回头看了眼长宁的卧房窗口,心中暗忖,看来,长宁的心情是好的,那么,锦上添花的好事,应该是不会拒绝的吧?

  辛妈妈如是想着,连夜赶往了誉亲王府。

  ……

  芦生寻楚誉和郁娇没有寻到,到林府看望林伯勇,又发现林伯勇和林唯枫正在议正事,他帮不上忙,日子无聊,便回誉亲王府睡觉去了。

  林伯勇喜欢他,已经在林府里寻了个园子,给他做住处,但一时之间还没有修缮好,所以,他仍住誉亲王府里。

  辛妈妈到了誉亲王府,寻到他的住处的时候,他刚刚熄灯睡觉。

  誉亲王府的大管事纪管家,伸手拍着他的卧房门。

  “芦生,起来啦,有人找!”

  芦生刚闭眼,听到纪管家的声音,马上从床上跳起来,“谁找我?”

  “你开门就知道了。”

  芦生点燃灯,硬着头皮去开门,灯光照在来人的脸上。

  芦生看到辛妈妈的脸,吓得头皮一紧,“我真不是坏人,你一直追我做什么?”这个老妇,居然追到誉亲王府来了?

  辛妈妈看着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不是坏人。”叹了叹,又对纪管事道,“我想单独跟芦公子说些事情。”

  纪管事认得辛妈妈,这可是当年,长宁身边的第一女护卫,武功高强。

  是楚誉丈母娘的女仆,纪管事哪敢得罪,笑道,“辛妈妈请便,有事情尽管吩咐。”说着,转身走了。

  “多谢了。”辛妈妈道了谢,朝芦生说道,“公子,唉……”

  芦生被辛妈妈瞧得一头雾水,眨眨眼,“你是谁?找我究竟做什么?”

  辛妈妈进了屋里,“公子,请进来说话。”

  芦生关了门,眨眨眼,自己寻了椅子坐下了,“这可是誉亲王府啊,我师兄是楚誉。”

  “我知道。”

  “你知道?”芦生惊讶问道,“那你还敢寻来?”

  “你知道你的父母是谁吗?”辛妈妈看着芦生,忽然问道。

  芦生一愣,眨着漂亮的双眼,“不知道……,不过,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想不想见你娘?”辛妈妈问。

  芦生心头一酸,“不想。”顿了顿,“她将我丢掉,估计也不想我,那我还想她做什么?不想!”

  辛妈妈叹了一声,“她并没有丢弃你,她是……”

  芦生年纪不大,但很聪明,他听出了辛妈妈的话中之音,眯着双眼问辛妈妈,“你……你说,我娘,并没有丢弃我?你认识她?你知道我是谁?”

  辛妈妈点了点头,“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了。要不然,我为什么一直追着你?”

  “那我是谁?”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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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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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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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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