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杏迎上郁娇的目光,心中直发怵。
郁娇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居然敢脱了她的衣衫,将她扔到桃花湖畔。
该死的郁娇!
她想打一顿郁娇,可看到门口站着的霜月,江元杏害怕了。
“你算计我,我还没有跟你算帐,你居然还敢来威胁我?”她抖了抖唇角,壮着胆子,眯着眼盯着郁娇的脸,“你少来吓唬我,元志哥哥最喜欢的就是我,不可能会杀我,他不可能的!我们,我们的关系……”
江元杏的耳垂上,悄悄地染了一抹红色,脸上也渐渐地显出一丝得意来。
她抬着下巴,傲然地看着郁娇。
因为她知道,裴元志说喜欢郁娇,不过是看中了郁娇的身份,其实,是不可能会喜欢上郁娇的。
因为她太知道,男人喜欢一个女人,愿意一起上床,才叫喜欢,连碰都不愿意碰的,根本不是喜欢。
那叫敷衍。
郁娇瞧着她的表情,心中笑了笑。
她怎会不知,江元杏因为什么而得意着?便浅浅一笑,“你们的关系非同一般,是不是?你是自欺欺人,还是愚不可及?”
江元杏大怒,“你敢骂我?”
“我是在提醒你,江元杏!”郁娇的脸上,浮起讽笑来,“你跟他,虽然有了夫妻之实,但是,他可从来没有将你放在心上过。”
“……”
“在桃花湖畔的芦苇丛那儿,他还想一掌打死你来着,你忘记了么?一个男人,一个跟自己欢好过的男人,为了一点点的小事情,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要打死你,还谈什么心中有你?那不是个笑话吗?”
“不可能!”江元杏最是听不得这样的话,“他心里眼里都是我,他当时只是气急了,才失手打了我。再说了,明明是你陷害我,又不是我故意跑到那儿去的,只要我说清楚事情的真相,元志哥哥是不会怪罪我的。夫妻之间还时有吵架的呢,我们有一点点的矛盾,能算什么?”
“是啊,一点点的矛盾,又算得了什么?”郁娇笑,“你忘记了林婉音么?你以为,你的狡辩,他会听得进去?他是个不看过程,只看结果的人。”
提到林婉音,江元杏的脸色变了变,她眯着眼,“郁娇,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林婉音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是用八抬大轿子抬进府里的正妻,裴元志却为了一点点的小事,杀了她。”郁娇望进江元杏的眼睛里,“你自称跟裴元志是青梅竹马,但是,你的身份跟林婉音相比,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他为了自己的利益,能狠心地杀死林婉音,就不会杀你?”
江元杏不相信,裴元志真会杀她。
她咬了咬牙,怒道,“林婉音是自己作死的,得罪了家里的小厮,被夫人处死,怨不得元志哥哥会误会,她活该!”
郁娇望着她,好笑地摇摇头,“江元杏,那是你表面看到的情况,事实上,不是的。裴家并不是因为那件事,才处死林婉音的。”
江元杏第一次听说,林婉音的死,背后还有着真相。
她将呼吸慢了半拍,沉声问着郁娇,“还有什么内幕?”
郁娇望着她,淡然一笑,“你想听?那我就告诉你好了。林婉音得罪了昭阳公主,昭阳公主发话,要裴府用最惨的法子处死林婉音,否则,会让裴元志丢官。”
“……”
“裴元志为了讨好昭阳,为了不丢官,为了在官场上更好的爬升,便伙同裴夫人,买通林家小厮,陷害林婉音,并杀了林婉音。”
昭阳有没有威胁裴元志,郁娇并不清楚,但不妨碍她编造一番,震慑江元杏。
江元杏听完郁娇的话,果然,那脸色旋即便白了几分,“怎么会有这种事?”
郁娇继续说道,“所以江元杏,在裴元志的身体里,根本没有‘情’这个字,只有权利和名声!”
“……”
“你在身体上刻着他的名字,害得他在桃花湖畔当众丢了丑,此时,他正被全京城的人讽笑着,笑他同自己的亲妹妹有着苟且。”
“……”
“皇上大怒之下,当着不少臣子的面责骂他了,并将他的官职全都除掉了,且扣除所有俸禄,更不准他继承永安侯之位。”
“……”
“他已经彻底跌落到尘埃了,而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你给他丢了丑,你在身体上刻的那几个字,让他成了全城的笑柄。江元杏,他能饶你?”
江元杏的脸,彻底变得死白。
她的唇角颤抖着,“不,你一定在骗我,他……他的身份不简单,皇上是不会罚他的!”
郁娇笑了笑,“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大可以找个裴府的仆人来问一问。”她转身往外走,“想想林婉音的死吧,裴元志曾在新婚之夜对林婉音说,她是他心尖儿上的宝,可是后来呢?”
郁娇嘲讽一笑,“裴元志为了一点儿小事情,还是处死了林婉音,你害他丢官罚银,他能放过你吗?可笑!”
郁娇没再理会江元杏,转身走出了屋子。
脚步声,渐渐地远去了,江元杏也没有回过神来。
江元杏心中,开始害怕起来。
裴元志,真的会杀她吗?
她伸手捂住了下心口,在桃花湖畔挨的一掌,这会儿还疼着。
江元杏心中七上八下的,乱成一团。
她现在恨死冷轼了,都是那个冷轼,在她的身上刺了几个字,害得她成了人们眼中的笑话。
她被取笑了,裴元志怎能不怨恨她?
江元杏想着郁娇的话,越想越怕。
她一闭上眼,便是林婉音空洞的,流着血的双眼,和那没有舌头的嘴。
“宝琴,宝琴!”江元杏跌跌撞撞地跑出屋子,喊着她的侍女。
外头,夜色沉沉。
一个大丫头从暗处跑了过来,“小姐,奴婢在这儿呢。”
江元杏看到姗姗来迟的侍女,恨不得抽打一顿这丫头。
刚才,郁娇来的时候,这丫头死哪儿去了?
幸好郁娇没有打她,否则,她会抽死这丫头。
眼下她也不能对丫头发火,也没有时间问侍女,刚才的去向,她急需一个心腹侍女替她跑腿办事。
江元杏想了想,将一对镶嵌着绿宝石的金耳环,从耳垂上取下来,飞快塞进宝琴的手里。
宝琴吓了一大跳,“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赏你的。”江元杏低声吩咐说道,“你马上去打听一下,世子现在在做什么,查清楚了马上来报我,动作要快!”
宝琴明白,江元杏这是在收买她。
她跟着江元杏多年,知道江元杏的脾气,达不到江元杏的要求,轻则挨骂,重责挨打,眼下赏下首饰,算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宝琴怕江元杏,不敢忤逆她,忙点了点头,“是。”她将耳环揣进怀里,跑进夜色里,找裴元志去了。
宝琴的动作很快,不到两刻的时间,便回来了。
江元杏将她飞快拉进屋里,急忙问道,“怎样?打听清楚了吗?”
宝琴说道,“世子在侯爷的书房里,跟侯爷在说着什么。奴婢不敢靠近去偷听,不过,奴婢远远的听到,侯爷在大声地骂着世子。”
江元杏眯起眼来,永安侯骂裴元志?
这是不是说,裴元志也不得永安侯的喜欢了?
“还有一件事情,小姐。”宝琴咬了咬唇,一脸的担忧。
江元杏不耐烦,“打听了什么就快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是。”宝琴点头,“世子……他已经不是世子了,而且,他他他……”
“而且什么?快说!”
“而且,他已被罢除了所有官职,还扣罚了银子。”宝琴看着江元杏,“府里的仆人们都在议论着这件事情,小姐,这是不是世子被侯爷骂的原因啊?”
一定是的!
江元杏心中更加慌乱起来。
刚才,郁娇来时就说了裴元志被罢官的事情。
郁娇为什么跟她说这些,她已经没有时间去细想了。
但她又想到了林婉音的死。
裴元志为了不得罪昭阳,害死了林婉音,眼下,她害得裴元志丢了官,裴元志还能饶得了她?
“宝琴。”她抓着侍女的肩头,“帮我逃出去。”
宝琴吓了一大跳,慌忙摇着头,“小姐,园子的门口站着两个嬷嬷,你出不去啊。”
“所以我才要你帮我逃出去。”
宝琴一脸的为难,“可奴婢打不过她们二人啊。”
江元杏恶狠狠地说道,“宝琴,实话告话你吧,世子要杀我,你要是不帮我逃出去,他杀了我,也会杀你的。”
宝琴睁大双眼,摇摇头,“奴婢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他为什么要杀奴婢?”
江元杏心中骂道,这个侍女当真是狡猾。
她冷冷一笑,“因为,世子会怀疑,是你将我丢在桃花湖边的。”
宝琴的脸色吓得一白,“可奴婢没有啊,奴婢当时跟着小姐去景府,小姐进了景府后,奴婢一直侯在府外的马车上啊。”
江元杏冷笑,“可世子才不会这么认为,他要杀你一个卑微的侍女,要多少理由?他是主子,你只是仆人。”
宝琴害怕了,“小姐,那,那咱们逃吧。”
终于说服了宝琴,江元杏心下一松,“你听我的安排。”
宝琴点了点头,“好。”
江元杏虽然刁蛮任性,但是,也并不是个真正糊涂之人。郁娇的点拨,加上宝琴打听的消息,结合她目前的处境,江元杏已经感受到了危险,正冲她一步步逼来。
她心中略微一思量,掀起了裙子摆,从里头的衬裙上,撕了一块布下来。
然后,咬破了手指,在布上写着血书。
“苍天在上,血书为证。我裴氏元杏是清白的,这一切,都是哥哥裴元志动了禽兽之心,……事后,还在我的身体上,刺下了字……”
宝琴不识字,但见江元杏咬破手指写着血书,料想着,写的是大事。
“小姐,你写的是什么呀?”
写的是什么?
江元杏心中在冷笑着。
万一逃不掉遇上了裴元志,裴元志无情地杀了她,那么,这份血书,便是昭告天下的证据。她就算是死,也不想死得憋屈,死得水性扬花,她得拉下一个人下水。
倘若裴元志放了她,那么,这血书就做罢。
写完后,她将血书揣入怀里,朝宝琴点了点头,“我先试着闯出去,闯不出去的话,你就按着我的吩咐办事!”
“是,小姐。”
江元杏走出屋子,大步往园子门这儿走来。
两个守门的婆子,一左一右地拦着江元杏,“对不起了,大小姐,没有公子的吩咐,你不得出去。”
江元杏早就料到她们会拦着她。
她冷冷一笑,“放肆,你们好大的胆子,敢拦着我?宝琴刚才对我说,侯爷叫我去见他,要是我去得慢了,侯爷发起火来,你们可有得受了。”
婆子们不傻,侯爷真要见江元杏,会派长随来请,怎么会叫宝琴带话?
“小姐说什么都没有用,不能出去,就是不能出去。”两个婆子说什么也不让她出去。
“想挨打是不是?那我成全你!”江元杏大怒,扬手就往一个婆子的脸上抽去。
这一巴掌打得很重,婆子疼得惨叫一声。
“放不放我出去。”江元杏怒道。
“对不起,小姐打死奴婢,奴婢也不能放人!”两个婆子说着,上前来扭江元杏的胳膊。
可就在这时,江元杏住的正屋里,忽然闪起了火光。
江元杏冷冷一笑,“好哇,你们想烧死我是不是?我再怎么惹得公子生气了,公子也不会处死我,你们有什么权利烧死我?”
两个婆子吓了一大跳,只得丢下江元杏,飞快往正屋冲去灭火。
屋子失火,就算江元杏没烧死,但火烧掉了屋子,她们也会受重罚。
婆子冲向正屋,宝琴趁着夜色,悄悄跑了出来。
“小姐,咱们自由了。”
江元杏点了点头,“趁着她们顾不上管我们,我们快离开这里。”离了裴府,她去了江府,裴元志就不敢杀她了。
“是!”
……
永安侯的书房。
裴元志已经被永安侯骂了半个时辰了。
“父亲,您别生气了,事情会过去的,儿子自有法子挽回皇上的心。”裴元志安慰着永安侯。
永安侯得知,裴元志不是自己的儿子,已经对裴元志,没有多少感情了,如今得知裴元志既不被皇上认可,又被除了官,还丢了名声,等于是一个废物了,更是嫌弃了。
“你有什么办法?”永安侯冷笑,“你连侯府的世子之位,都不能继承了?你还有将来吗?这世间的女人哪个不好找,你偏要去招惹江元杏!”
“……”
“还有景府的事情,你怎么会败给了一个老头子?当真给老夫丢脸啊,丢脸啊!”
裴元志忍着怒火,望着永安侯,“父亲,事情并没有到走投无路的地步,您忘记了丰台县么?儿子早有后招。”
“丰台县?”永安侯眸光微缩。
丰台县的事情,永安侯当然知道。
他是安王的表哥,安王的大事,有哪一件,不是他知道的?
裴元志点头,“儿子除了效力于安王之外,还在谋划着一番大事。”
永安侯眯着双眼,“什么大事?”
裴元志一笑,“安王胁迫林世安做火药,以谋大事。但那火器的制作,儿子最精通。”
火器?
永安侯朝他走进两步,“元志,你在研制火器?”
裴元志扬起唇角,显得十分的自信,说道,“对,一种杀伤力极大,投掷极远的火器,安王光有火药,火器不精良,有什么用?如果我们的军营兵士们,大量掌握着这种火器,等于,神兵现世。”
永安侯见过火器,一枪下去,一炮下去,人立即死亡。裴元志要是会研制火器,等于天下无敌。
他心中对裴元志的怨恨与嫌弃,一下子减了大半。
“而且。”裴元志又道,“皇上是不会将皇位传到安王的,他的目的,是三皇子。之所以说传给安王,是想让楚誉跟安王斗起来。”
“……”
“因为楚誉支持太子,不可能支持三皇子。”
永安侯看着他,摇摇头,“那又怎样?也轮不到你了。今天皇上发话,你可真是断了进宫的路了。”
“不,父亲,还有内幕。皇上,一定会选儿子,做未来帝王的人选。”裴元志笑得自信。
这让永安侯看不明白了,“为什么?”
“因为,太子妃,不会生育了,偏偏太子不纳妾,太子二十多岁了,身边没有一男半女,早已让太妃和皇上嫌弃了。二皇子是个断袖。三皇子服了太多的合欢散,早在去年,就已不举,他屋中美人无数,却没有一个怀上,可见,他生不了孩子了,而四皇子只有十岁,其他皇子更小,连话也说不全,皇上不会选其他小皇子当太子的,而儿子,身体康健。”
永安侯眸光一亮,“元志,这些事情,可是真的?”
裴元志微微一笑,“父亲,儿子在几年前,就已道了自己的身份,当然是早有准备了,几个皇子不会有子嗣了,全在儿子的预料之中。”
话说得含蓄,但永安侯仍听得明白。
他哈哈哈一笑,“太好了!真是天不绝你啊,元志。”
“谢父亲理解。”裴元志朝永安侯行了一礼。
“还有一件事。”永安侯的目光忽然一沉,“那个江元杏,可是个祸害,绝对不能再留着了。”
裴元志点了点头,“儿子明白,在桃花湖边的时候,儿子就想除了她,但当时皇上在场,儿子只好放弃,将她带回了侯府。”
永安侯说道,“那你还等什么?马上去杀了她!只要她一死,为父再说,是她水性扬花勾上你的,对你下药,她是个不检点的女人。这样一来,你的名声就挽回了。”Χiυmъ.cοΜ
“是,父亲。”裴元志看了永安侯一眼,大步走出了书房,往江元杏住的地方而来。
永安侯非要他杀江元杏,这是想,抓一个把柄在手里,长久的威胁他。
裴元志的唇角悄悄的勾了下,他岂能是那么好威胁的?
走到后宅,还没有到江元杏住的地方,就见前方,有火光冲天。
他的脸上马上腾起了杀气,江元杏?想跑?
果然,他去一打听,发现,江元杏已经跑了。
晚上跑,一定是跑角门。
裴元志挑了个离着江元杏住的院子最近的角门,追了出去。
江元杏和宝琴,只是两个不会武功的女子,很快就被裴元志追上了。
江元杏吓得脸色惨白看着裴元志,“元志,元志哥哥,你……你不能杀我,我们好过啊……”
她先礼后兵,江元杏更庆幸自己做的决定,怀中的那份血书。写得太好了。
要是没有血书,她真是白死了。
裴元志还要办正事,哪里理会她?更不想跟她叙旧,他拔出匕首,朝江元杏狠狠地刺去。
而这时,有人坐在一旁的树上,看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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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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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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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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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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