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姐但凡得了什么好玩的,好吃的,大少爷二少爷还有府里其他几位小姐,总是来抢小姐的。”
“……”
“小姐的娘亲都已经那样了,外祖家又没人了,手头上的东西本来就少,他们平时吃的用的,会少吗?却仍来抢小姐的,抢走也并不是享用,而是当着小姐的面扔掉,还肆意地哈哈哈大笑。”
桃枝想到郁娇小时候受到的欺负,就恨不得郁人志被人打断骨头才好。
“哼,真是欺人太甚!如今他被抓了,进了牢里,还会有好日子过?这是报应到了,活该!”景蓁远离裴元志后,又恢复了以往活泼的性子。
霜月不知道郁娇小时候受欺负的事,但她进了郁府的这段日子,早将锦夫人几个儿女的丑恶嘴脸,看了个清清楚楚。
因此,也十分地厌恶着郁人志。
她双手拖着下巴,对郁娇笑道,“看,小姐,郁人志走路的样子,是一瘸一拐的,可见,他被人揍了,哼,看他下回还敢嚣张不,算计小姐,找死!”
霜月一脸的得意着。
郁娇看着她,眸光微闪,说道,“是谁打的?”
霜月裂嘴一笑,“小姐,你猜得到的。”
郁娇眯了下眼,她猜得到?
是……楚誉吧?
郁娇走回屋中的桌边坐下了,继续摆弄桌上的棋子。
景蓁见她坐在桌旁摆起了棋子,也走了过去。
郁娇捏着棋子沉思,她下一步准备收拾郁人志,可没想到,楚誉提前出手了。
那梅姨娘,她也打算再寻个机会,狠狠治一下,也没想到,楚誉替她出了手。
直接要了梅姨娘的命!
她不相信,梅姨娘和郁人志是楚誉亲自动的手。
让一个人死,总得死得有点价值才好。
否则,不是白白出了力气?
而裴元志又被楚誉给悄悄地放了出来……
以裴元志的机警,不可能不知道,他是被郁人志算计的。
楚誉是想……
来个坐山观虎斗?
郁娇勾唇一笑,这真是一出好戏!
永安侯,一直想拉拢着郁文才,用来壮大安王的势力,但是,郁文才是只狐狸,在局势没有变得恶化,朝中形势还算太平时,他可不会随便站队,给自己带来麻烦。
郁文才也并不是厌恶永安侯,他只是害怕永安侯输,而殃及自己。
要是裴元志收拾了郁人志,那样一来,这两家就成仇人了。
郁文才只会恨永安侯,不可能去帮永安侯,或是安王。
“妙棋!”郁娇放下一枚棋子,轻轻一笑。
景蓁眨眨眼,“郁娇,你是怎么做到的,怎么才几步棋,将就我困住了?”
郁娇放下棋子,笑了笑,“机会凑巧而已,蓁儿,你别气馁。”
她认真下棋,景蓁哪里是她的对手?
本想不着痕迹地输上两盘,哪知,想着事情时,不知不觉地,还是赢了景蓁。
“不行,不行,再来再来!”景蓁见郁娇的神色,比昨天的好了许多,更加不放过郁娇了,一定要拉着郁娇陪着她玩。
人只有在玩的时候,才会分散注意力,不去想其他糟心的事。
这时,回屋寻找桃花金钗的童儿,进了郁娇的屋子。
“小姐,找到了。”童儿捏着金钗走来。
景蓁接在手里,又递给了郁娇。
郁娇拿着金钗,颠来倒去的,仔细地看着。
的确是普通的金钗,发簪的一头,是一朵绽开的桃花。
一如之前那样,裴元志喜欢送给别人带桃花饰物的物品。
“娇娇,这只金钗,有问题吗?”景蓁问,“他说,是他母亲用过的饰物,一直珍藏着,在你去三皇子府的两天前,他悄悄约我时,送我的。”
“他母亲的东西?”郁娇眯了下眼,冷笑道,“他在骗你!裴夫人最是厌恶桃花了,说桃花便是水性扬花的意思,不可能戴有桃花饰物的饰品。”ωωω.χΙυΜЬ.Cǒm
景蓁点了点头,愤恨一叹,“那时候,我不知道他是个两面派的渣男,他说什么我都信了。”景蓁气得咬了咬唇,“他要我到郁府约你一起去三皇子府上。不过,你好像发觉他跟着我,当时没理我。”
郁娇道,“你现在发现他在骗你也不迟,若是将你已经骗进他的府里,到时候……”她不敢想像。
她正要将金钗递往景蓁,这时金钗上的那朵桃花忽然裂开了。
“娇娇,这是什么?”景蓁惊异问道。
郁娇往手里的金钗看去,只见那花瓣的中间,是空心的。
合起来,是个盒子的样式。
“一般的金钗,不是实心的吗?裴元志居然送我一根空心的?呵呵——”景蓁冷笑着,接过郁娇的金钗,扔给丫头童儿,“回去送你娘戴,你娘要是不喜欢,卖了换钱。”
童儿笑着接过,“是,我让她卖了换钱去,气不死裴世子。”
霜月一直站在他们的身后,见那金钗的花瓣居然会裂开,心中好奇,“童儿,给我看看。”
童儿将金钗递给霜月,“怎么啦?霜月姐姐。”
霜月仔细研究了一会儿,说道,“我小时候,听师傅说过一件事,有险恶之人,会在首饰的空心部分装上毒药粉,让佩戴的人,在不知不觉中中毒。”
“啊——”童儿惊呼一声,“这只金钗,我们小姐戴了多日了,不会……不会有事吧。”
景蓁的脸色也变了变。
郁娇忙说道,“霜月,你仔细看看,发钗里,有没有装过毒药粉?”
霜月闻了闻,半晌,才道,“只是普通的苜蓿粉。”
郁娇睇她一眼,“苜蓿粉算什么毒药?你没有闻错?”
霜月扬眉,“小姐,奴婢自小学草药,苜蓿这种平常的药粉,哪里会闻错?”
“娇娇。苜蓿粉而已,你别担心。再说了,我已经不戴了。”景蓁对郁娇说道。
郁娇不放心,对霜月道,“快看看蓁姑娘的脉象。”
“是。”霜月仔细查着景蓁的脉象,过了一会儿,她摇摇头,“没什么呀,很正常。”
郁娇不放心,“你可要看仔细了。”
“真的很正常,小姐,要不,你来看看。”霜月松开景蓁的手腕。
郁娇也会些医术,她忙抓过景蓁的手腕查看起来,的确,什么也没有发现。
景蓁收回手,笑了笑。“娇娇,你真是杞人忧天。心虚,裴元志并不知道这根发钗的顶端,是空心的,只是巧合而已。”
郁娇抿了抿唇,“也许吧。”想了想又不放心,“蓁儿,你马上去将裴元志送你的东西,全都扔了。”
景蓁道,“我早就扔了,我怎会要他的东西?”
郁娇放下心来,“那我就放心了。”她的目光,往窗外看去一眼,“霜月,收拾一下,我们去看望一个人。”
霜月点头,“好,小姐要去看望谁?”
郁娇拂了拂袖子,冷冷一笑,“当然是去看我那好大哥了。他出了事,我这做妹子的,怎能不去看看呢?”去落井下石!
锦夫人和她的儿女们轮番上阵陷害她,如今,轮到她了!
霜月撇了下唇,“他被官府的人打死才好!”
景蓁这时说道,“娇娇说的对,免得你们回了京城,郁丞相和郁老夫人说娇娇不顾及兄妹情。”
霜月冷嗤,“他什么时候,念及过兄妹情了?他要是顾及兄妹情,小姐怎么会住在这个地方?早就到丰台县了。哦,不,连丰台县也不会去。去丰台县,也是他撺掇那个梅姨娘将小姐骗来的。”
“对,这样的人就该让他好好地吃吃苦头。”景蓁冷笑。
郁娇站起身来,“走吧,霜月,我还要去问他一些事情。”
……
裴元志在郁娇的门前,吃了个闭门羹,心情恼恨着回了自己的屋子。
加上刚才霜月放了一挂爆竹来庆贺,让他越发气得想杀人。
可偏偏这时,别说杀人了,他连骂人,也办不到!
“世子,您也别气了,依属下看,那郁四小姐也没什么特别好的,还不及景蓁小姐可爱呢。”整天冷着一张脸,像是谁杀了她家人似的。
裴元志淡淡瞥向他,用唇型说道,“你去盯着刑部侍郎,务必要他将郁人志判成死刑!”
冷义点头,“是!”他应了一声,转身就走,想了想,又道,“世子,属下走开了,你这里怎么办?”
裴元志扯了个笑容,用唇形回答,“不是还有其他人在吗?”他姿态傲然,“谁敢对本世子怎样?”
上回,他吃了个大亏,是因为藏着身份,如今他身份恢复,谁敢对他怎样?
冷义点了点头,“是,属下这就去。”
冷义离开后,裴元志闭目沉思起来。他当然知道,郁娇并没有景蓁可爱。
但是,越是不轻易得到的东西,他越要得到手里。
就在他闭眼沉思的时候,有一只灰褐色的,毛茸茸的小东西,悄悄地从窗子口跳了起来。
因为裴元志中过毒,听力受损,并没有听见小东西落地的声音。
这只小东西便肆无忌惮地,跳到了他的床上,从床上的枕头边,叼了一只玉佩,跳出窗户飞快离开了。
从始至终,裴元志都没有发现它来过。
客栈外的马车上,郁姣坐在车里,正等着灰宝送来东西。
这时,车帘子一晃,灰宝跳了进来,它将嘴里叼着的一块东西,放在郁姣的手里。
然后,它摇摇小尾巴,邀功的看着郁姣。
郁姣捏着玉佩,笑了笑,“很好!”
霜月不解地看着郁姣,“小姐,你要这块玉佩做什么?”
郁娇微笑,将玉佩放在霜月的手里,“当然是用来栽赃啊,郁人志死了,我总得要告诉家里人,是谁杀了他吧?”
霜月马上明白了郁娇的意思,她笑了笑,“这个主意太好了!”
……
审判郁人志的地方,便是审判裴元志的地方。
郁大少爷杀了他父亲的姨娘,这件事在小小的集镇上,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来看热闹的人很多,不亚于观看上回审判裴元志的人数。
裴元志因为行动不便,没有来,来的是冷义。
脸上蒙着面纱的郁姣,来到审判的地方时,几乎挤不进屋子了。
霜月将她的名字,报与门口一个守门的衙役。
衙役马上传话进去,不一会儿,那个亭长亲自来迎郁姣了。
亭长叹息,“郁四小姐,唉,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在下会努力保住您的大哥性命的。”
“有劳你了!”郁娇扶着霜月的手,走进了屋子。
即便是亭长和刑部侍郎判郁人志无罪,也有其他人,会要了郁人志的命。
郁姣的身份是五品的县君,加上她是郁文才的女儿,因此,坐在屋中上首的刑部侍郎,见她走进屋来,忙对她客气地行着礼。
“郁四小姐。”
郁姣还礼,“哥哥一定是无意的,还请大人手下留情。”
然后,她将幽冷的目光,望向郁人志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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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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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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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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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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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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