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玉藻是个帮亲不帮理的人。</p><p>她明明一开始对地下党没什么好感,可当她知道张辛眉是党员之后,就开始偏袒了。</p><p>学校有时候也会谈论此事,大家都说得小心翼翼,玉藻也会刻意想要偏帮。</p><p>她也会去联合会开会,也会参加学校的活动。</p><p>她除了在联合会之外,也会遇到杜溪上。</p><p>有次她在图书馆看书,杜溪上就坐到了她旁边,轻声和她打了招呼。</p><p>“你进度跟得上吗?”他问司玉藻,“可要我帮你补习?”</p><p>“如果我想要补习的话,我就会请家庭教师,我有的是钱。”司玉藻道,“师兄费心了。”</p><p>“真可惜,我还想替你补习。”杜溪上道,“而且,暑假留在医院实习的名额下来了,你想不想留下来?”</p><p>司玉藻看了眼他:“杜师兄,你是想追求我吗?”</p><p>杜溪上眼眸镇定,甚至有点冷寂:“嗯。”</p><p>“那也请你有点诚意。你知道不知道,我家在新加坡是有医院的,名声和规模远胜过圣德保医院。</p><p>不管是人脉还是财力,甚至学识,你都不能令人刮目相看。不过,你这个人挺卑鄙的,这点我比不上。”司玉藻笑道。</p><p>杜溪上微笑,推了下眼镜:“你说话也挺刻薄,很讨人喜欢。”</p><p>他们相互恶心了几句之后,杜溪上就先告辞了。</p><p>他一走,司玉藻也拿了书走出图书馆。</p><p>她回到了教室时,跟班上同学说医院暑假实习的名额下来了。</p><p>她的同学们反应淡淡。</p><p>“那都是给三年级的,没咱们的份儿,名额也不多,优先给联合会的。”马璇道。</p><p>司玉藻道:“原来是这样,如果我能拿到一个名额呢,班上会有人想要吗?”</p><p>“他们会抢破脑袋。”马璇道,“我.......我和景然也很想。”</p><p>司玉藻看了眼旁边的徐景然。</p><p>徐景然比马璇更加活泼些,话也很多,此刻她却异常的沉默。</p><p>“你没事吧?”司玉藻问她。</p><p>徐景然摇摇头。</p><p>马璇也道:“你这样已经三天了,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吧?你告诉我们吧。虽然我解决不了,但玉藻可以试试。”</p><p>司玉藻失笑。</p><p>她的同学们都觉得她很厉害,尤其是她现在还在联合会,更加是他们的依靠了。</p><p>“真没事。”徐景然低垂了头,“你们去忙吧,别管我了。”</p><p>她站起身走了。</p><p>她一走,玉藻才问马璇:“你知道吗?”</p><p>马璇很担心:“她平时什么都肯告诉我的,这次却死活不说,事情怕是很严重的。”</p><p>“而且难以启齿。”玉藻补充道,“她是不是生病了?要是我姆妈在就好了,她看一眼就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p><p>马璇有点羡慕:“听说你姆妈是中医界的名人,她真的那么厉害吗?”</p><p>“当然了。”玉藻立马非常的荣耀,“可惜我只学到了皮毛,要不然也能给徐景然看看。”</p><p>下午放学的时候,徐景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医院。</p><p>司玉藻和马璇很想知道她到底是什么病,为什么要躲躲藏藏,却又感觉偷窥人家不太礼貌,就打住了。</p><p>回到家里,玉藻还把此事告诉了宋游和渔歌。</p><p>渔歌道:“大小姐,她会不会害你?知人知面不知心呢。”</p><p>“不会的,她很好。”玉藻道,“她肯定是生病了。”</p><p>对于生病,副官和渔歌是一窍不通,不好再说什么。</p><p>第二天,徐景然还是来上课了,不过她眼睛肿肿的,不跟玉藻和马璇说话了,只埋头睡觉或者记笔记。</p><p>玉藻就和马璇私下里说:“她哭得很厉害。”</p><p>“我看到了,怕是哭了一夜。”马璇道,“为什么不能给我们讲呢?她以前很信任我的。”</p><p>玉藻就道:“要不你去问问她,我不在场,免得她不舒服。你问清楚了,再告诉我,我能帮忙就帮她,不能帮忙我装作不知道。”</p><p>马璇为难:“这样不好吧?我们好像在偷窥别人一样。”</p><p>“你还挺有道德的。”一向没什么道德感的司大小姐感叹说。</p><p>司大小姐跟着她阿爸长大,做事不择手段,处理问题为先,真没那么仔细去照顾别人的感受。</p><p>“不.......”马璇一时间接不上话。</p><p>她们俩正在合谋诱骗徐景然说出秘密的时候,徐景然主动找了她们。</p><p>她道:“我想请你们吃饭,我订好了餐厅。”</p><p>餐厅居然是一家很不错的。</p><p>马璇有点诧异:“请这么贵?”</p><p>“嗯,我一直很想去,以后怕是......”徐景然欲言又止。</p><p>玉藻花钱是没数的,可马璇的话让她留心了。她提前去打听了徐景然预约的餐厅雅间,垫付了饭钱,多退少补,并不想让徐景然花这么一大笔钱请客。</p><p>徐景然不知情。</p><p>到了餐厅坐下,刚上了凉菜,徐景然就崩溃了。</p><p>她大哭起来。</p><p>司玉藻和马璇都问她怎么了,她只说:“菜这么好吃,就连凉菜都好吃,这个世上很多好东西我都没见,为什么这么不公平?”</p><p>两个女孩子就明白,她的确是出事了。</p><p>玉藻坐到了她身边,一边安抚她,一边套话。</p><p>“我姑姑认识很多的医生,只要是生病,没有她治不好的。”司玉藻道。</p><p>然后,她又吹嘘了一番自家的医院。</p><p>司玉藻小姐半生修为,吹嘘功夫了得,果然把徐景然说得动了心。</p><p>徐景然停止了哭泣,抬眸看着司玉藻。</p><p>“......真的吗?”她问。</p><p>司玉藻点点头。</p><p>徐景然就慢慢把外套脱了,露出自己的肩头和后背。</p><p>她的肩头和后背,大大小小的肿块,就像被蚊子咬了那样,全部呈现恐怖的紫红色。</p><p>马璇吓得几乎要后退,脸色微白。</p><p>徐景然又哭了:“这是绝症。当年我姑姑就是得这个病死的,家族遗传,如今传给了我。我还以为能有救,我也是为了自救才学医的,不成想老天爷不给我命。”</p><p>马璇捂住了口。</p><p>她心中大痛,眼泪跟着掉落了。</p><p>司玉藻看了看马璇,又转而看徐景然,只感觉自己陪着她们唱了一出大戏。</p><p>“这是血管瘤,又不是什么大病。”玉藻道,“可以治好的,吃点药就行了。”</p><p>马璇和徐景然停止了哭,一起抬眸看着司玉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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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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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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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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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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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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