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培好好的,怎么会出事呢?
“大嫂,我不是不信任您,徐培有他的秘密,他还没有公开之前,我不能告诉您。”司琼枝道。
顾轻舟道:“我懂。”
她不会扒着别人的秘密非要看个究竟,她也知道忠诚的意义。
琼枝知道很多人的事,因为她擅长保守这些,所以她的朋友们都信任她。
顾轻舟也信任她。
“我真的很担心。”司琼枝又道。
顾轻舟说担心解决不了问题。
“你的人不是还在查邮轮公司吗?那就继续查。”顾轻舟道,“两手准备,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司琼枝点点头。
她临走时,又对顾轻舟道:“大嫂,徐培他......他真的不会出事吧?我不希望他出事。他是个很好的人,也做过很多的好事,他应该过上好日子,这是他应得的。”
顾轻舟有点糊涂看了眼她。
司琼枝却急忙避开了目光,不和她对视,转身走了。
顾轻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司行霈刚从司督军那边回来,父子俩商量了很久。
一进门,司行霈先抱住了娇妻:“这满脸的官司,是出了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吗?”
“没有。”顾轻舟道,“护卫司署接了个案子,徐家的少爷失踪了,他是琼枝的朋友。”
司行霈很无所谓。
他说司琼枝有很多的狐朋狗友,没必要太过于担心。
“......我过几天得走了,上次的事快要成功了。”司行霈低声道。
顾轻舟说:“要去多久?”
“两到三个月吧。”司行霈笑道,“等成功了,咱们家几代人都无忧了。”
顾轻舟叹了口气,伸手搂住了他的腰。
她把头埋在他怀里:“你现在离开,我们家压力要小一点,毕竟国内的军阀不再到处找你了。”
司行霈颔首。
顾轻舟又道:“等你再回来,开阊和雀舫就差不多八个月了。我记得玉藻就是八个月的时候开始说话。”
“那等我回来,他们是不是会叫阿爸了?”司行霈有点期待了。
顾轻舟道:“我努力教吧,但愿能学会。”
司行霈抱紧了她。
第二天,顾轻舟对家里人说,司行霈要回趟平城,处理一点琐事,大概要几周才回来。
于是,司行霈先坐船离开了新加坡,到一处很难小的荒岛,再乘坐自己的飞机,去了他神秘的目的地。
他离开之后,顾轻舟院子里有空了。
每次他在家,明明只有一个人,却愣是能把屋子里填满似的。
后来,顾轻舟才想到,他填满的并非屋子,而是她的心。
“阿爸说,下次回来给我带一条钻石的手链。”玉藻对顾轻舟道。
她这次没有难过,因为很想要钻石手链,对手链的渴望弥补了离别的伤感。
“我阿爸最好了,是全世界最好的爹哋。”玉藻道。
玉藻这些日子学会了很多词语。
因为顾缨无所事事时,会带着玉藻东家逛逛,西家玩玩。
玉藻听到和她同龄的小孩子喊父亲叫“爹哋”,就回来问顾轻舟,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轻舟告诉她,跟阿爸一样,她就学会了。
“一条手链就把你收买了?”顾轻舟捏了捏她的鼻子,很是愁苦的叹气,“你也长点出息吧,闺女!”
玉藻暂时还不知道什么是长出息,她牙还没长齐呢。
顾轻舟带着玉藻,去了司督军那边。
五姨太正在收拾东西,说要把最南边的书柜搬到东边去,因为南边朝阳,书都晒坏了。
司督军爱惜他的枪和刀,他有一整间屋子的兵器收藏,书则完全是摆设,压根儿不心疼。
五姨太花彦非要换一下,司督军也不拒绝。
“......你带玉藻去吃些冰淇淋。”顾轻舟一进来,司督军就对五姨太道。
五姨太微笑了下,低垂着眉眼,放下书就出去了。
等她们走后,司督军才问顾轻舟:“他这次离开的时候,可做了防备?”
“防备得很紧,除了我不会有人知道启程的具体时间。他自己说,从小就招惹这个那个的,没少被追杀。如果他不想暴露,能跟踪到他的人还没有出生呢。”顾轻舟道。
司督军就看不惯司行霈这得瑟德行,哼道:“就他能!这事都大半年了,到底何时能拿出成果?”
“他上次没跟您说?”
“他说的话,我能相信吗?”司督军道,“你告诉阿爸,不许撒谎。”
司督军放弃南京的官职,一半是因为家庭,他是想要晚年孙儿孙女缠绕膝下的,如果他不来,司行霈以后肯定不给他看孩子,另一半也是因为司行霈承诺的“大事”。
国内的统一战打了一年半,谈了半年,两年定下了局势,可司行霈的“大事”,大半年毫无进展。
司督军觉得司行霈磨磨蹭蹭的,并没有专心。
“已经有了七成的眉目,这次他过去,是确定一下。如果确定了,就开始架设。后续需要的,是一支舰队,起到保卫和运输的作用。”顾轻舟道。
司行霈也是如此告诉司督军的。
司督军的眉头稍微舒缓。
“你如此说了,阿爸相信你。”司督军道,又问顾轻舟,“医院的散股收得如何?”
“还缺一点。等全部收拢了,再去跟裴家谈。”顾轻舟道,“阿爸,一旦开口去谈了,就是咱们家先示意的。若人家再来投石问路,就不好拒绝。自己先招惹了,再拒绝,旁人只当我们戏耍他们,这样不好。”
从前司琼枝可以利落拒绝,因为司督军位高权重。
在整个华夏,扛枪的才是硬靠山。
如今到了新加坡,司家能比过裴家的,只有资产,没了令裴家敬畏的军界身份。
以后跟人打交道,就不能太咄咄逼人,司家所有人都要收敛性子。
顾轻舟去问裴家的股,就等于给了裴家暗示。
虽然这暗示不代表承诺。琇書蛧
“你的主意呢?”司督军漫不经心问。
顾轻舟道:“先把散股收起来,然后放出风声,让裴家主动来询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时,我再问他们。”
司督军道:“这样也好。琼枝的性格像她姆妈,太孤傲矜贵,哪怕她看上了裴家的小子,也非要人家三求四请。
裴家那孩子,大概是拉不下脸求琼枝,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拖到现在。如此就很麻烦,容易反复。”
顾轻舟笑起来。
司督军问:“笑什么?”
“阿爸,你还是如此睿智通透。”顾轻舟道。
司督军却苦笑了下。
他并不是个睿智的父亲。
如果他真的通透,早点看出司行霈对轻舟的感情,对司慕多一分耐心,就应该知道当初那个仓促的婚姻不能松口。
如果他再通透一点,看出芳菲心中歪斜的念头,早点拯救她,她也不会走到最后那一步。
如今,他只剩下眼前这几个孩子了,自然要多花心思去揣测他们。
对琼枝,他投入了十二分的关注,才算把自己姑娘的心思和性格看清楚了。
“阿爸老了,不需要什么睿智,你们都好好的,我就做个老糊涂得了。”司督军感慨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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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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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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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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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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