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舟心中明白,这绝不是颜一源或者霍拢静来了,而是某个令人轻松的朋友。ωωω.χΙυΜЬ.Cǒm
然而,等她下楼,看到灯火中明艳的女子,她心中莫名一喜。
这喜悦也不知从何处而来。
“程渝!”顾轻舟含笑,走下了楼梯,脚步很快,足见她的情绪。
程渝穿了件黑底粉圆点的旗袍,一双鹿皮小靴,披肩的头发烫卷了,带着钻石发箍。
灯火下的钻石熠熠,落在她浓密的头发里,将她整个人映衬得光彩夺目。
她先是笑,然后张大了嘴巴,指着顾轻舟道:“你......你居然剪了头发!”
顾轻舟笑道:“不是我自愿要剪的,这个一言难尽。”
程渝道:“太可气了!不过还有更可气的,从前觉得你比我漂亮,是因为你的头发好。如今你剪了头发,也还是比我漂亮,气死我了!”
司行霈哈哈笑起来。
大概是有人夸他老婆,都能令他心情愉悦吧。
程渝立马回头,双目如电瞪了他一眼。
顾轻舟打断了她的胡说八道,问:“吃饭了吗?”
“这院子是当初司行霈给我买的,我回自己家,你不用招待我。”程渝一挥手道。
顾轻舟啼笑皆非。
霍钺则看了眼司行霈。
程渝袅娜进了她曾经住过的房间,顾轻舟跟在她身后,听到她喊佣人收拾,又让她的副官们把她的箱笼抬进来。
霍钺就好奇:“这位是谁?”
这位小姐,年轻漂亮,可不太像善茬。她一进门时,瞧见了霍钺,双目放光,就像男人在欢场看到美女的眼神一样。
她的眼神不是淫荡,而是霸道,就好像这人她势在必得,而不是她要去勾引。
又跟司行霈和顾轻舟亲近,霍钺隐约记得她,这个当口却又想不起来了。
“是程渝。你不是看过她的照片吗?我在平城,跟她有过绯闻,你没见过那些新闻?”司行霈道。
霍钺恍然大悟。
顾轻舟离开之后,司行霈跟程渝混了一段时间。
那时候是有报纸的,程渝的照片也见过。
只是,那些照片都是远远的,一个模糊的身影或者轮廓,哪里看得清楚五官?
“你们,和解了?”霍钺问。
“和解什么?我们跟她没结过仇。”司行霈道。
正说着话,程渝出来了。
这么短的时间,她换了套绯红色绣缠枝牡丹的旗袍,那牡丹花蕊是用金线绣成,在灯下耀眼灼目。
程渝双颊涂抹了些胭脂。
她今年不过二十几岁,正是女子的花信年华,是一朵盛绽的牡丹,美丽芬芳。搽些胭脂,颜色越发的秾丽。
“是个美人。”霍钺心中毫无波澜的想着。
他是青帮大佬,手下什么生意都有,见过的女人也多不胜数。
程渝的漂亮,入不了霍钺的眼睛。
他下意识的,会拿程渝和顾轻舟相比较。
没了长发的优势,顾轻舟仍是比程渝美丽。
这世上,再也没有比顾轻舟更好的女人了。霍钺每次想到这里,立马就要打住,不肯再深想。
深想无用,幸运的人只有司行霈。越多想,越伤感。
“霍龙头,我叫程渝。”程渝伸出手,悬在半空中。
霍钺领会,很绅士握住了她的手,给她行了个吻手礼:“程小姐,幸会。”
“听说你是一个人在太原府的,怎么不搬到这里来?”程渝笑道,“你只管来,这是我的家,我借给顾轻舟住的。”
顾轻舟在旁边笑。
“你说是不是?”程渝还问顾轻舟。
顾轻舟敢说不是,她立马就要翻旧账撒泼。
“是,这的确是你的房子,我们都是借住。”顾轻舟从善如流。
程渝得意扬眉,又对霍钺道:“霍龙头,你也搬过来吧,大家一处热闹些,晚上还能打打牌。司行霈不常在的,我们两个女人家......”
话说到这里,她堪堪停住了,留下袅袅余音。
司行霈就知道,程渝看上了霍钺,这个色女人!
霍钺不是傻子,弦外之音他听得出来。就是因为他明白了,敬而远之,笑道:“不麻烦了。程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
程渝不泄气,笑道:“霍龙头在太原府,是玩还是忙生意?你们青帮,是要到西北来抢人家马帮的生意吗?”
她说到这里,双目放光,一副颇有兴趣的样子。
霍钺啼笑皆非。
他如实道:“我是来找我妹妹的。”
他说了点霍拢静的事,让程渝的色心稍微收敛几分。
程渝攻克了片刻,发现霍钺滴水不漏,怕是得不到他,就悻悻然放弃了。
天下好看的男人那么多,程渝攻不下这个,还有其他的,没必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顾轻舟让厨房做了一碗鸡丝面给她。
她吃了面,佣人已经收拾好了房间。
顾轻舟再次陪着她进来时,发现她带了四个很庞大的箱笼。
“你搬家呢?”顾轻舟问,“你怎么过来的,坐车还是你哥哥的飞机送的?”
“当然是飞机送的。”程渝道,“我暂住你这里几天。我妈和我嫂子联手了,发疯了要把我嫁出去。
我在昆明这些日子,一个漂亮的小伙子也没勾搭上,原来是我哥哥暗地里打了招呼,不许任何人亲近我。
家里还是老样子,我妈天天说什么程家家风。是我变了,我跟他们过不下去了。倒是周姐姐,跟我妈很谈得来,也不帮我。
我实在没办法了,只得过来跟你厮混。如果再不走,我妈和我嫂子铁定能把我卖了。”
顾轻舟听了,问:“那你哥哥怎么送你?”
“我哥哥还是疼我的,比我妈和嫂子开通。”程渝道。
顾轻舟了然:“你哥哥这是眼不见为净。”
“滚蛋!”程渝扔了个枕头打她。
总之,程渝又回来了。
顾轻舟有点开心,身边有这么个人吵吵闹闹的,其实挺温馨。
“周姐姐和她的女儿,都还好?”顾轻舟问起了周烟和奕秋,她们当初跟程渝一起去了昆明。
“可好了,我妈疼奕秋,准备认她当干女儿。”程渝道。
顾轻舟就放心了。
程渝跟司行霈厮混一阵子后,彻底爆发了本性,变成了一个妖孽女人。顾轻舟那个师父张楚楚,也就是秦纱,也是个妖孽。
妖孽还需妖孽磨,顾轻舟多了个帮手。
程渝的到来,对她是意外之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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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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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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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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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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