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不是在夜总会,与前男友纠缠不清么?!
怎么……
爱慕虚荣、阴险狠毒,且工于心计的女人,围绕在身边的实在太多,可以这么说,盛瑾画已然见怪不怪了,然而不知怎么回事,他越看越觉得顾安心面目可憎。
睨着盛瑾威满脸阴鸷坐在那里,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盛瑾画漆黑的眸底,却是渐渐涌起一层浅浅淡淡的笑意。
他换上质感舒适的拖鞋,慢慢悠悠朝着楼上走。
瞥都未瞥那缩在沙发上没有丝毫气场与存在感的女人一眼,路过客厅时,他声线寡淡,闷哼道:“我从来不知道父亲大人,居然有这般好的雅兴,这个点还能来画景半岛来坐坐。”
盛瑾威听了,只觉一股怎么压都压不住的怒火,“哗~哗~哗~”飙至头顶,他竭力控制着情绪,让自己看起来显得平静。
俗话说,商场如战场。没有硝烟的争斗,无声无息中便血流成河。
但凡是在商界拼杀的人,都知晓:谁先沉不住气,谁先动怒,谁就先输。
愤怒,就像一道被撕裂的伤口。对方一旦找到这个软肋,再展开凶猛攻势,便只剩死路一条。
盛瑾威面无表情冷哼:“我也从来不知道,一个当儿子的,居然有这么大的能耐,亲口对老子下逐客令!”
盛瑾画掀起唇角,笑得云淡风轻,也笑得没心没肺:“父亲大人,听明白了,就好。”
“放肆!!!”盛瑾威终究是败下阵来,愤怒大呵出声。
惊天动地的咆哮声,吓得坐在他侧身,打从盛瑾画回到画景半岛开始,便处在神游状态的顾安心,浑身一抖。她满目惊恐地看着不过三言两语,便将气愤搞得水火不容、剑拔弩张的两人。
她战战兢兢抬手去扯盛瑾威的衣袖,乞求道:“叔叔,我们走吧,好不好。”
盛瑾威却低声安抚:“你不要害怕,今天有叔叔在,画不敢把你怎样。”
“叔叔,求你了……”
……
刚刚精心布了个局,等着托马斯贝西自投罗网,耗费了太多的心力,这会儿盛瑾画又累又困,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仿佛有人拿了一把尖锐的刀,狠狠往里扎一般,疼的剧烈。
这会儿,他只想上楼,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几个小时。
懒得理会客厅的两人,盛瑾画一边大步朝着楼梯走去,一边冷冷地开口:“既然父亲大人喜欢坐在这里,那么请自便,恕不奉陪!”
盛瑾威被自己的儿子气得都快要断气了,好半天才找到自己隐隐有些发颤的声音,他狠狠地咬牙:“我现在就可以如画少的愿,马上离开,但是,临走前我只想问问高大威风、飒气凛凛的画少爷,将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赶出画景半岛,不闻不问,有没有愉悦一点儿!”
于心何忍。
如果不是他今晚无意在夜总会门口撞见了,盛瑾威恐怕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他让大总管去顾安心租住的房子拿行李,大总管告诉他,出租房里,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里面什么都没有,推开门的那一刻,迎面而来的,是一股令人作呕、难以承受的腐烂臭味儿。xiumb.com
盛瑾威实在不敢想象这几天,顾安心在那房子里,是如何度过的。
极致挖苦的言辞,讥讽到极点,盛瑾画听了,顿时觉得胸腔内的火气瞬间被点燃。
他站在楼梯上,冷冷地转过身,对上盛瑾威怒气腾腾眸子的同时,他嘴角漫出一丝嗜血的冷笑:“我的心情的确很愉悦,否则,不要说竖着走出画景半岛,她连横着被抬出去,都是一种无上的荣耀!”
“盛、瑾、画!!!”这一次盛瑾威彻彻底底被激怒了,猛然抬手将矮几上的茶杯,一把挥在地上,他一下从沙发上站起身,猩红着双眸怒瞪着不远处那个大逆不道的不肖子,雷霆万钧地咆哮,“你说的还是人话吗?!不管怎样,她好歹是你的妻子,怀着你的孩子!!”
什么叫横着被抬出去,都是一种无上的荣耀?!
潜台词是:他盛瑾画,迟早要杀人灭口?!
一向善于隐忍的盛瑾画,第一次也爆了脾气,他也震耳欲聋地吼:“我从来没有承认过她是我的妻子,更从来没有想过要她肚子里的孩子活命。如今的局面,全是你自以为是一手造成的,怨不得我!!”
“你有本事,再说一次!!”
“总之我就一句话:她休想住进画景半岛,利用孩子跟我扯上关系!”
“如果我非要让她住在画景半岛呢!”
“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盛瑾画,我告诉你,倘若我的孙子有半点闪失,我就……不活了!!”
闻言,盛瑾画漆黑的眸,全是凛冽的寒意,他直勾勾地盯着盛瑾威半晌,菲薄的唇这才不紧不慢,吐出几个极冷的字。他说:“那你去死好了!”
“……”
霎时,天地之间,死寂无声。
宽阔的客厅,灯火璀璨。从巨大的镶着钻石的水晶吊灯里倾斜而下的灯光,熠熠辉煌,照得角角落落都明亮辉煌。
顾安心呆若木鸡地看着对准盛瑾威额头,散发着一阵阵寒芒的黑色手枪,止不住地全身发抖,她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喉咙却好似被什么死死卡住,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拼了全力,她才艰难喊了“叔叔”两个字。
盛瑾威神情淡定望着满脸凛冽的盛瑾画,冷冷地扯唇:“究竟是要我死,还是让顾安心留在画景半岛,你自己选择。”
此刻的盛瑾画,幽暗的眸底,狠戾的气息,疯狂蔓延。
他紧紧将漂亮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轻轻动了动,最终是什么话都没说。
终于扳回一城的盛瑾威,心里不禁有些得意,同时他也意识到:平日里最爱跟他顶嘴的盛瑾画,心里还是有他这个父亲的。
如此想着,盛瑾威脸色的笑意越发明显。
许久,盛瑾画的声音,这才缓缓响起:“父亲,你什么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容易被女人牵着鼻子走,十七年前是,十七年后,依旧是。当年如果不是你听信那个女人的话,我母亲就不会死!这赤.裸.裸血的教训,你却让我与女人有过多的瓜葛!我,绝不允许自己走你的后路。”
盛瑾威听了,眼底快速闪过一丝痛楚,他笑得残忍:“别说的这么大义凛然。不想被女人牵着走?!不屑女人?!盛瑾画,那你怎么不承认,这么多年,你一直想着那个女孩?!你把盛瑾少夫人的位置,留给一个死人,就不是走我的后路?!盛瑾画,做的再多,她不仅活不过来,更不会感激你,哪怕在地狱里,她对你恐怕也只有浓烈的恨意,你接受现实……”
“……”盛瑾画被盛瑾威激烈的言辞,刺激得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阴鸷的眼底几乎要喷出熊熊烈火,他恨得牙齿仿若都要咬碎,刚想说点什么,然而,眼前的一切,突然变得无比模糊虚晃,下一刻,他恍若坠入了黑洞,世界陷入一片黑暗,所有的意识也随之远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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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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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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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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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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