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项智求来讲,他已经通过股市的获利,实打实地经营出一家名为“泰盛”的公司。
说白了,即使本轮香江股市狂潮退去,项智求手里还剩下一个相当不错的公司。
可在信息不对称面前,纵然是绝顶聪明之人,也会茫然不知所以。
相比于项智求的胡乱猜疑,高弦第一时间就锁定了方向。
怡和如此操作,表明它不但也想吃下牛奶公司,而且同样不打算出真金白银,准备采取以股换股的收购方式。
当然了,高弦肯对不会把心中的这个想法,告诉给项智求,只是笑道:“跟紧大庄家,基本不会错的。”
项智求恭维道:“高先生也是大庄家啊,还请多多提携。”
两人正聊着,从吧台那边走过来一对男女,其中的那个男人,惊喜地开口道:“高先生,这么巧啊,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您。”
高弦抬头一看,见是衣着光鲜的王雄,意气风发的样子,很难让人联想到他原来的职业是小巴司机。
“王老板,发财啊。”高弦屁股没动地方,微笑着回了一句。
“你先去座位等着,我和高先生再说几句话。”精神一振的王雄,转头吩咐完女伴后,故作神秘地对高弦说道:“高先生,昨天我吃饭的时候,凑巧遇到高益的头把操盘手展培忠,正和一个姓黄的富商高谈阔论,合伙开证券公司的事情。”
“是吗?”高弦眉头一挑,“多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我还真不知道,展培忠已经有了这样的打算。”
“这是我应该做的。”王雄眉开眼笑道:“高先生,您先聊着,我就不打扰了。”
高弦站起身来,握着王雄的手,低声地好心提醒道:“目前股市上鱼龙混杂,操作的时候,可要加倍小心了。”
“有劳高先生惦记,我心中有数。”王雄气宇轩昂地离开高弦这一桌,走到自己的座位。
那个女伴满脸崇拜地说道:“雄哥,你连高弦这样的大人物,都认识啊!”
王雄云淡风轻地回答道:“我何止认识高弦,还和他很熟呢。”
项智求这边也很惊讶,“高先生竟然认识这个王雄啊?”
高弦微微颔首,“属于乡里乡亲那样的关系吧。”
“原来如此。”项智求面露恍然之色,“最近,王雄这拨杂牌军手法极其漂亮,当香江天线股价超过三十元时,果断清仓;现在,香江天线的股价,跌得连五元都不到了,也不知道套牢了多少倒霉蛋。”
“现在的炒股,和赌博无疑啊。”高弦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希望我的这位乡亲,能见好就收。”
项智求脸上露出好奇之色:“看起来,高先生对香江股市的前景,有些担忧啊。”
“潮起潮落,月盈月亏,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规律。”高弦耸了耸肩,“我不信项老哥就没有居安思危。”
“我也知道,牛市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项智求很实在地回答道:“不过,按照我的判断准则,欣欣向荣的大好局面,应该还能持续一段时间。”
高弦饶有兴趣地问道:“什么判断准则?”
项智求的回答,这次就谈不上实在了,“这是老哥我私下里总结的经验,没有经过权威的验证,还是不要说出来,误导高先生了。”
高弦轻轻地端起杯子,随口再次问道:“这个判断准则,是香江银行业总存款和香江股市总市值的比例关系么?”
原本面露得意之色的项智求,顿时瞠目结舌,过了好一会,才讪讪地自我解嘲道:“我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忘了,高先生还担任着远东会资本市场研究中心的主任,自然在资本市场研究方面,有着极高的成就。”
高弦轻轻地放下杯子,淡淡地解释道:“你不要被我唬到了,现在能够研究的金融指标,并不算多,我们只是碰巧在逻辑上心有灵犀了。”
感觉脸皮不再发烧的项智求,虚心地请教道:“高先生对当下虚火上升的股市,将会如何继续下去,有什么看法呢?”Χiυmъ.cοΜ
……
和项智求侃完大山后,对展培忠有意出走高益之事上了心的高弦,特意问了问高益副总经理叶黎成。
“休假反省的时间早就过了,展培忠说身体不舒服,我就延长了他的假期。”叶黎成皱眉道:“原来,他借口不回公司,是自以为该学到的东西,都学到手了,便打算羽翼丰满地另起炉灶了。”
年纪轻轻的展培忠,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也就是中学毕业的层次,但和项智求一样,都是一九七零年代到一九八零年代香江股市的知名人物。
高弦当初招到展培忠的时候,便发现他在炒股方面很有天分,便以为自己捡到漏了。
可现在看来,“漏”虽然捡到了,但“野心”也一起带过来了。
见高弦沉吟不语,叶黎成试探道:“虽然展培忠业务能力堪称出色,但高益人才济济,并不是缺他不可。”
“我想,展培忠之所以萌生去意,应该和不满公司管理制度有关。他这个人有个毛病,经常在周末,去濠江赌场玩上几把,然后回来吹嘘,影响很坏。”
听到这里,高弦摆了摆手,“展培忠的去留问题,你处理就好了,我没那么多时间过问。”
……
有时候,坏事总是喜欢扎堆来。
高益这边刚“飞”走了一员得力干将展培忠,尚华文化那边的梁馨又突然祸从天“降”。
原来,准备从酒店搬回家住的梁馨,刚和助手开车载着东西到门口,便被一帮穷凶极恶的逼债人围住了。
梁馨当时就蒙了,自己根本没有借债啊。
可对方说,你老公吕毅欠我们八百万,可现在找不到他,那就只能找你了。
还有更糟糕的事情。
后来又到了一拨人,说是房子已经抵押给他们了。
助理见势不妙,赶紧打电话,向公司求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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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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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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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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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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