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倍感吃惊,这摄政王妃看着气色红润,精神十足,哪里像宇王所说的身染恶疾,吉凶难测。
难不成,他们真的误会了国师大人?
南宫毅走到殿中央,和容嫣一起给皇帝见了礼。
颜奕轩,颜玖澈,端木凛寒都有些讶然,不是说摄政王妃胎毒复发,命在旦夕吗,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南宫毅不理会众人惊讶的目光,说:“陛下,臣妻今日偶感不适,臣一时情急之下,未及告假便留在府中照顾,却不想会引发这些无稽的谣言。此事闹得朝堂与民间都不安生,为免无辜牵连他人,臣特携妇进宫澄清,也向陛下请罪!”
他说完,容嫣就提起裙摆跪了下去,对皇帝深深一拜。
“陛下,臣妇身子一时不适,耽误了摄政王的朝班,不料竟引得合朝不安,臣妇万分愧疚,还请陛下赐罪,臣妇甘愿领受。”
她说着又拜了下去,南宫毅也撩袍跪下,对皇帝拱手道。
“陛下,是臣关心则乱,未及时向陛下禀明情由,臣妻身子初愈,受不得罚,臣愿意领受一切惩罚,还望陛下不要降罪于臣妻。”
他说完也拜了下去。
众人面面相觑,都有点摸不着头脑,摄政王今日确实没来上朝,也没有递告假呈,但事实如果真如他们二人所说的那般,那宇王刚刚的言辞凿凿,就显得十分可笑了。
难不成,宇王竟是因为摄政王旷了半日工,就想出这么个法子来打压摄政王吗?
就……有点奇葩!
颜奕轩却有些明白过来了,宇王有张良计,这恐怕就是摄政王夫妇的过墙梯了。
成朗夫妇真不愧是他的知音,三言两语就把严峻的国家大事,化解成微末的无心之举,既解了子安的困境,又不会让宇王面上太难堪,还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
于是颜奕轩就顺着台阶下:“摄政王言重了,摄政王一向体贴王妃,这是众人皆晓的事,王妃身体不适摄政王自然焦心,一时处理不当也可以理解,朕不会怪罪你们的,起来吧。”
二人谢了恩,相携着起身。
颜奕轩对一旁还处于懵逼状态的宇王道:“宇王,如今看来,你刚刚所说的只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如今摄政王已亲自出面辟谣,你今后要格外谨言慎行,不可再轻信无稽之谈,你可明白?”
颜玖澈这才回过神来,虽然心里有一万个为什么,但形势逼人,他也只好顺着皇帝给的台阶下。
“是,是儿臣一时不察,言语有失,误会了国师大人与摄政王夫妇,玖澈在此给三位赔礼道歉,还望三位见谅!”
他说着把身子转向三人,咬着牙作了个揖,三人回了个礼,南宫毅语气听不出喜怒:“宇王殿下折煞臣了,臣万万当不起。”
颜玖澈扯扯脸皮,脸色有点臭。
他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他在宫里和摄政王府里,打探到的消息都是真的,为何摄政王妃会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这里……
难道,他被做了局不成?
颜玖澈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但照如今看来,他所计划的一切都暂时无法付诸行动了!
端木凛寒则暗暗与南宫毅交换了个眼神,又各自恢复平静。
皇帝揉揉眉心:“好了,既然误会已经解开,你们就都退下吧,宇王且留下。”
众人应声,陆续出了大殿。
端木凛寒一回到山河宫,南宫子衿就迎上来:“寒哥哥,你怎么样,没事吧?他们可有为难你吗?”
端木凛寒揽住她往屋里走:“没事,你别担心,事情已经解决了,占卜可以顺利进行,放心吧。”
南宫子衿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她长舒一口气,握住端木凛寒的手:“寒哥哥,辛苦你了,明明是我娘亲的事,却让你一个人去面对,我……”
本来她是要和端木凛寒一起去的,但端木凛寒说此事既已牵涉到摄政王府,她便不好再出面,否则更加说不清,她细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只好在山河宫等他。
天知道这短短的半个时辰等得有多煎熬,她担心端木凛寒被群臣围攻,怕皇帝护不了他!
又担心娘亲的身体,怕这场变故会耽误太多时间,错过了最佳的抢救时间,心里乱成一团麻花。
偏偏她又不能出面,只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端木凛寒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便道:“小夭,在你心里,我是什么人?”
南宫子衿脱口而出:“你当然是我余生的依靠啊!”
他笑起,把手搭在她的肩上,语气坚毅:“既然你视我为余生归宿,那就要全身心相信和依赖我,不要觉得对我有愧疚,在我这里,你的事永远比我的事更加重要,明白吗?”
南宫子衿动容,点点头,端木凛寒便牵起她的手,往星盘墙走去。
接下来的进展很顺利,端木凛寒成功卜了一卦,卦象显示为大吉,他又用紫微斗数推演星命,结果发现天命之人竟然就是他们二人!
南宫子衿又惊又喜,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她还以为光寻找天命之人就要耗费不少时日,心里不知道吐槽了多少回这个人,没想到怨种竟是她自己。
“寒哥哥,既然我们就是天命之人,那是不是可以立刻出发去苍鹤山了?”
南宫子衿心里急切着,端木凛寒却说:“先等等,此去路途遥远,我们要收拾好行李,你先回摄政王府和家人说一声,简单收拾一下行装。我也要准备些东西,以备路上不时之需。”xǐυmь.℃òm
她点点头,两人便往外走,她又问:“那我收拾妥当了,是进宫来找你吗?”
他送她到门口,说:“不必,你在王府等我,我好了直接过去寻你即可。”
南宫子衿应下,端木凛寒让川连送她回府,才转身进屋收拾行囊。
另一边,坐在回摄政王府的马车上,木蓝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没想到主子给她的任务竟然是假扮主母,这着实让她震惊!
此刻她无比庆幸自己天资聪慧,否则她一个常年在阴暗处活动的幽卫,要在短短半个时辰之内,把摄政王妃的形象学到九分像,还真没几分把握!
木蓝精通易容术和变声术,而且身材与容嫣相似,所以南宫毅才会选她来假扮容嫣,与自己进宫唱好这出戏。
宇王阻挠国师行占卜的原因,无非就是抓住了容嫣毒发,需要国师推演天命之人,寻找紫阳龙寻草的把柄,想借此发挥。
其目的不是要刁难摄政王府,就是另有所图,想趁机拿捏摄政王府!
所以南宫毅直接从源头解决问题,只要让容嫣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宇王的那套说辞自然不攻自破。
“做得不错,回头去找玄参领赏。”
南宫毅正襟危坐,闭目养神,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把木蓝吓了一跳,她赶紧回话:“谢主子,这是属下分内之责,不敢居功!”
南宫毅默了片刻,依旧没睁开眼睛,只吩咐道:“事情尚未结束,接下来你就留在摄政王府。记住,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以摄政王妃的模样出现,不可出一丝纰漏!清楚了吗?”
木蓝满头大汗,原本以为这种煎熬出了宫就结束了,却没想到这只是个开头,但主子的命令他们只有照办的份儿。
“属下明白,定不负主子所托,请主子放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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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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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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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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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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