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奕轩第n次召见端木凛寒。
不过短短一周,皇帝却又平添了几丝白发,他问眼前同样眉头紧蹙的男人:“子安,你实话跟朕说,这次天象异常是否会导致天灾?”
端木凛寒面色有些凝重,答道:“陛下,依目前臣推演的情况来看,暂时不会,但春雨迟迟不下,会影响国计民生,所以臣想在圣祠设坛求雨。”
颜奕轩却有些惊讶:“求雨?可是圣蛊女已经三十年未现世了,没有圣蛊女如何能求雨啊?”ωωω.χΙυΜЬ.Cǒm
端木凛寒不慌不忙道:“陛下莫急,圣蛊女虽未现世,但我们可以代天择选一位代圣之女,让代圣女求雨同样可以达到圣蛊女求雨之效。”
颜奕轩当即大喜:“果真吗,那这代圣女要如何择选?”
端木凛寒早已把演算出来的结果写在纸上,他从袖中取出递给大监,大监毕恭毕敬的呈给皇帝。
颜奕轩迫不及待的接过展开,当看到名字的那一刻,他十分惊讶:“怎么会是舒瑷?”
端木凛寒拱手答:“根据紫微斗数的演算结果来看,代圣之女正是舒瑷郡主,且舒瑷郡主是最佳的人选,无旁人可替代。”
闻此,颜奕轩有些犹豫。
舒瑷是成朗最宝贝的女儿,也是他十分疼爱的郡主,求雨一事责任重大,若求成了皆大欢喜;
若求不成,便会受千夫所指,他担心舒瑷会承受不住这份重担……
端木凛寒见皇帝迟迟不能决定,便开口道:“陛下,春雨已经迟滞多日,求雨一事事关百姓生计,我们已经没有犹豫的时间了,还请陛下早做决断。”
颜奕轩抬眼看了他一眼,不禁好奇起来。
“子安,按理说舒瑷代圣女求雨这事的艰巨之大,你应该是最清楚的,何况你与舒瑷如今又……怎么你反倒一点都不在乎这个?”
端木凛寒只是淡淡的笑,却足以让人感受到他胸有成竹的气势。
颜奕轩猜测起来:“莫不是,你已有了解决的方法?”
被问到的人却卖起了关子:“陛下届时自可见分晓。”
见他如此笃定,颜奕轩也不再说什么,左右该着急上火的人也应当是他才对,便同意了求雨的事,让他即刻去安排。
“让我代圣蛊女在圣祠求雨?”
南宫子衿很惊讶,这是什么操作,她何德何能,居然能代圣蛊女求雨?
要知道圣蛊女可是羌南国开国至今的守护神啊,居然让她去求雨,这未免太儿戏了吧!
“是的,这是国师大人根据紫微斗数推算出来的星命,而且,无人可以替代你,只有你的命格符合。”
南宫毅神色有些担忧,求雨一事责任重大,陛下考虑到的他自己也想到了。
但天命不可违,如果颦儿注定要担负起这个重任,那他们谁也无能为力。
南宫子衿忧虑道:“可是爹爹,我能行吗?求雨可是大事,我怕……”
hold不住啊!
南宫毅安慰她:“暂且无妨,既然国师已经把星命推算出来了,你就去吧。你只管诚心祈祷,至于是否能求得雨来就要看天意了,剩下的事情无论如何都有爹爹为你兜着。”
子衿面色动容,点点头:“好,我明白了爹爹,我会尽全力去做的。”
很快,求雨圣服就送来了。
南宫子衿看着这圣服,怎么看怎么像是……嫁衣!
可能是她孤陋寡闻吧,在现代倒是看过不少祭司祈服,但这样式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送衣服的是宫里的紫苏姑姑,她奉国师之命,负责教导子衿在求雨大典上的步骤和祈舞。
好在原主有些舞蹈功底,这祈舞也不难,所以南宫子衿学得很快,仅仅一天就已经完全熟练了。
紫苏又欣慰又赞叹,走之前还不忘再三叮嘱她。
“郡主,求雨那日宫里会派车辇来接您入宫,等到了祭台,会由国师大人牵引您上雨台。待鼓乐一起,您行了圣礼便可开始起舞了,这步骤您可千万记住咯,一点差错也出不得啊。”
南宫子衿笑着应下:“姑姑放心吧,舒瑷都记下了,届时一定会竭尽全力,争取不负众望。”
紫苏行了礼便回宫了。
次日就是求雨大典,南宫子衿一袭盛装上了马车,缓缓朝宫里驶去,半个时辰后,马车在宫门口停下。
曲莲正要上前扶她下来,就伸过来一只宽大修长的手掌,她回头一瞧,心里暗喜着退开。
南宫子衿正低头躬着身子往外走,见眼前伸来一只手,以为是曲莲便没多想,把手递了过去,就着那手的力度,提着裙摆小心的下了马车。
等抬头才发现眼前之人不是曲莲,而是同样一身红衣的端木凛寒。
她愣住了,这是她第一次见他穿红色的衣裳,却并不显得阴柔,反而分外的惹眼,令人一眼倾心。
端木凛寒眼里似乎泛着温柔的星光,唇角带着一抹弧度,静静的凝视着她。
不过几日未见,他却仿佛已经思念了她很久很久,久到刚刚与她对视的那一眼,都觉得恍若隔世。
今日的她极美,美得勾魂摄魄,让他只想深深沉溺其中,不想醒来。
“国师大人,你怎么也穿着一身红衣啊?难道你也要上台跳舞?”
端木凛寒执着她的手往祭台走去,南宫子衿趁机悄悄问话,听到这话他忍不住笑了:“怎么,丫头想看我跳吗?”
南宫子衿一听就来劲了:“你真的会啊?”
端木凛寒直接捏爆她的梦幻泡泡:“不会!我只需要看着你跳就好了。”
她撇撇嘴:“那你穿红衣干嘛?”
他挑眉:“代圣女如同圣蛊女亲临,自然要以最高的圣礼规格来恭迎,还有,这不叫红衣,和你的一样叫圣服。”
南宫子衿:……好吧,他说的还真是大实话。
瞅了两眼他身上的圣服,突然感觉和自己穿的款式有点雷同,那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两人穿的是情侣款呢?
她忍不住在心里甜蜜偷笑。
祭台很快就到了。
端木凛寒执着她的手,领着她一步步走上台阶,待南宫子衿站定,他朝她行了个圣礼,便转身下了台阶。
南宫子衿转过头看着眼前的祭台,迅速投入状态,待台下的祭司念完祈词,她行毕圣礼,鼓乐声便响起了。
她展开身段,庄严而神圣的起舞,火红的衣裙随动作翻飞,在祭台上留下一道道艳丽的风景,肆意又张扬。
三千青丝随风飘洒,更衬得她肤白如雪,诱人心神,偏生这端庄的圣舞却被她演绎出了几分妖艳与妩媚,让人移不开眼睛。
端木凛寒站在台下,目光始终痴痴追随着那个火红的身影,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总能轻易勾动他的心神,让他不停的为之着迷,沉沦。
今日他与她同着红裳,是否也算得上璧人一双?
台上的人儿面若桃花,娇艳芬芳,他不由得想到春日里的桃花怒放千万朵,色彩鲜艳红似火。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端木凛寒喃喃低语着,语气里的缱绻与柔情满溢,耳尖的云华听到了这句话,不禁悄悄瞄了一眼眼前的师父——
啧,瞧瞧这一脸荡漾的春色!
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虽然舒瑷郡主确为羌南国第一美人,但师父这副表情活脱脱的像个痴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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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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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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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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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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