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有点好奇了:“这不是郡主专为宁王酿的酒吗,怎么会是垃圾?更何况,宁王可是郡主的未婚夫婿。”
“现在不是了!”
她打断他的话,又接着说:“宁王并非良人之选,又负我在先,我已经请父王向陛下请旨退婚,从今往后我便与宁王殿下再无瓜葛。”
端木凛寒这回是真的有些吃惊了,他不禁细细打量起眼前的女子来,虽然脸还是那张脸,但总感觉有点不太一样了……
不对!
是很不一样!
以前的南宫子衿性情柔弱温顺,与宁王的感情甚笃,事事都以宁王为先,就连赐婚这样的终身大事,她都能放下身段和颜面,亲自向陛下请旨,全然不顾别人的指点,只一心想让宁王高兴。
但眼前的南宫子衿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完全没有以往的卑微和屈己,取而代之的是果决的自信与自尊,且举手投足间与往日大相径庭。
唯一相同的,就是她请求赐婚和请求退婚都一样的坚决!他一时竟不知该说她是敢爱敢恨,还是意气用事,但这些都与他无关。
“郡主今日来寻端木,只是为了送酒?”
南宫子衿刚想说话,一个女声就插了进来:“郡主,太后娘娘请您前往慈心宫一趟。”
她回头看去,是太后身边的芍药姑姑,略一思索,南宫子衿明白了,这渣男动作挺快啊,这就找到太后为他出面了。
她行了个平礼:“姑姑稍后,舒瑷即刻就去。”
芍药低着头恭敬地回礼,默默当雕像。
南宫子衿转头对一脸漠然的端木凛寒道:“国师大人,那我就先去面见太后了,改日再来看你啦!”
端木凛寒淡淡道:“不送。”
她撇撇嘴,看来美男太高冷也不是件好事,不好撩啊!
不多想,她转身招呼曲莲和佩兰,跟着芍药往慈心宫去。
端木凛寒收回目光,瞥到淌湿一地的逍遥酿,眸光微暗,径直转身进了殿内。琇書蛧
慈心宫里,太后一身华服端坐在凤椅上,颜觉予则神色自若地站在一旁,殿内的氛围隐隐有些压抑。
南宫子衿从容不迫地行着大礼,礼刚行完,太后就威严十足的说话了:“舒瑷,你可知错啊?”
南宫子衿挺直腰板,平静回道:“回太后娘娘的话,舒瑷自认无错,若太后娘娘觉得舒瑷有错,还请明言告之。”
太后凤眉一横,冷声斥道:“你还敢说自己无错!你肆意妄为,任性退婚,视皇家威严于无物;又当街掌掴宁王,藐视天家,仅凭这些就足以让你人头落地知道吗!”
颜觉予暗暗勾起得意的笑容,一副坐等好戏的样子,等太后收拾完了南宫子衿,他再好好践踏蹂躏一番,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南宫子衿心中冷笑,不过是一个挂名的太后,又不是皇帝的亲妈,皇帝敬她两分就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太后娘娘,当初舒瑷自请赐婚是以为宁王是个可托付终生的人,谁料宁王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仅把舒瑷当成他心上之人的替代,还意图攀附我摄政王府的权势。如此狼心狗肺之人,舒瑷怎能容忍!于情于理这婚都非退不可,难道太后娘娘以为这有何不对吗?”
此话一出,把太后和宁王都噎了个脸青。
颜觉予气得跳脚,连形象都顾不得维持了:“南宫子衿你胡说八道什么!本王身为天潢贵胄,何需去攀附你一个小小摄政王府的权势,你不要血口喷人,太后娘娘在此你都敢大言不惭,本王看你是没有把太后娘娘放在眼里!”
太后也气得不轻,但还是保持着镇定,她喝止了颜觉予,语气森然:“舒瑷,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如今你是在哀家这里,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你心里要有数,不要以为有摄政王护着哀家就不敢动你。告诉你,在哀家这里绝不容许你放肆!”
南宫子衿依旧十分坦然,面无惧色,她扫了一眼铁青着脸的颜觉予,眼里闪过一丝讥讽。
怎么,说不过就要搞特权了是吧,真以为我怕你,有太后撑腰了不起啊,我爹还是摄政王呢!
“舒瑷不敢放肆,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莫非太后娘娘觉得舒瑷说得不对,想要惩罚舒瑷吗?”
太后嚯的一下站起来,怒道:“你以为哀家不敢吗,来人,掌嘴!”
立马有两个奴婢冲上来把南宫子衿死死摁住,芍药走上前福了福身,语气傲慢:“郡主,得罪了!”
她扬手就狠狠打了下去。
但手掌还没碰到南宫子衿的脸就被一枚飞镖直直穿透手心,芍药疼得一声尖叫,顿时跌坐在地上。
南宫子衿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来了,便低着头开始酝酿情绪。
南宫毅负着手缓缓走进来,脸色阴寒到要滴出水,颜奕轩跟在南宫毅身后走进来,同样面色不虞,刚刚的对话他们都听到了,此刻颜奕轩心里很阴郁。
太后和宁王一见二人沉着脸走进来,心里暗道不好,该不会刚刚他们说的话两人都听见了吧!
南宫毅径直走到子衿面前,看到两个女婢还一左一右押着他宝贝女儿的手,顿时火冒三丈,抬起脚就左右开弓,狠狠把两个女婢都踹开,才赶紧去扶他的心肝。
南宫子衿看准时机,抬起头楚楚可怜的望着南宫毅,眼中早已蓄满了泪花,看得南宫毅心疼得不行。
“宝贝女儿别哭,别怕,有爹爹在,没人敢欺负你,莫哭莫哭啊!”
就是现在!
她一把扑到南宫毅怀里,无比委屈地哭了起来:“爹爹,我好害怕……呜呜,颦儿只是实话实说,可……可太后娘娘却要掌我的嘴,我……呜呜呜~”
南宫毅把女儿牢牢护在怀里,一手轻拍她的背,一手抚着她的墨发,耐心温柔地哄着。
“颦儿乖,不怕啊,爹爹为你出气好不好!莫哭了,要是回去让你娘看见你眼睛肿得像兔子,又要揍我了,乖啊!”
南宫子衿抬起头,看到南宫毅一脸的哀怨,顿时破涕为笑,南宫毅这才松了一口气。
等哄好了女儿,他才转身面对太后,语气冰冷:“太后娘娘想要掌颦儿的嘴,是不是该问过本王先?”
太后心里有些慌,但面上却硬撑着威严:“摄政王好大的架子啊,怎么,如今哀家连个管教的权利都没有了!”
南宫毅可不吃她这一套,冷哼一声:“太后娘娘此言差矣,颦儿是本王的女儿,要管教也该是本王来管教,几时需要太后娘娘来操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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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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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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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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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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