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季艾艾没有特意隐瞒自己的落脚点,所以一行人只是稍微打听就来到这家名为“听风楼”的酒楼门口。

  “这酒楼的名字可真是文绉绉的,”阮君琦托着下巴,“这东家不会是个文化人吧。”

  小二见来者衣着打扮不似寻常江湖人,便已心头有了思量,顿时笑着将他们仨领进门,直接带上了消费更高的二楼。

  “公子好眼力,咱们东家过去是举人出身,不过是后来家中突遇变故,这才舍了功名开了这间酒楼。”

  “咱们酒楼虽然发展年份不长,但是却是津市排的上名次的风雅之地呢。”

  一旁的阮玉琪本来没仔细听小二的话,闻言却也将视线转移,开口问道:“此话怎讲?”

  小二不无自豪的开口答道:“自然是每月两次的风云会,请来京畿地区出名的风雅之士,一同听琴谱诗,吸引了不少名流之士到来。”

  姜沙和阮君琦两个一谈文化知识就脑壳疼的家伙都不敢吱声,两人默默加快脚步先行一步去与女主君会合。

  幸好没有说这东家像个故弄玄虚的书呆子,这是差点祸从口出的阮君琦。

  幸好没有打脸小二她根本没听说过风云会,这是对国学毫无建树的姜沙。

  两个人小跑着到了二楼,更快一步的阮君琦正好和季艾艾对上了眼,忙不迭上前嘘寒问暖。

  而姜沙不仅看见了可爱的女主君,还看见了一个有些时日无法直视的人,那就是未来可能会让自己翘辫子的国师大人!

  说来惭愧,姜沙在前些时间的某晚做了个春梦,对象就是沈京执这个魔鬼中的天使,连着几天都是不同剧情的延续,以至于她这种平日里都不知害羞为何物的人生出了几分羞耻心。

  天呐,之前在现世的时候肖想的还是些离她十分遥远的存在,如今这位却是经常抬眼都能见到的人,姜沙是想要逃避这尊煞神,却又因为剧情的种种因素不得不时常见面。

  只是国师大人虽然性格不是那么好,颜值看着还是让姜沙觉得赏心悦目。

  但凡原剧情里两人的关系好上几分,她起初也不至于如此战战兢兢。

  只是用一句国人经典语录——来都来了,姜沙还是想努力一把,看看能不能让自己并不光辉的形象不至于雪上加霜。

  不奢求沈京执未来待她多好多和善,不舞刀弄枪玩生死局姜沙都心满意足了。

  “沈大人,真巧啊,你也来看艾艾比武呢。”姜沙露出一个自认为和善的笑容,迎接的却是沈京执迅速下拉的嘴角。

  所以自己在沈京执眼里到底有多讨嫌?

  而沈京执则是看着那不自然的弧度,抿着唇微微行了个礼,就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只是余光还在打量着身后。

  “不巧,在下有事在身,就不叨扰各位了。”

  他哪里是过来看季小姐的,明明就是来干正事的,这姑娘眼神真不大行。

  要不然怎么对天对地笑得开怀,对着他沈京执就是这么僵硬的假笑?

  姜沙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怔愣片刻,那人就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她不由叹了口气,改善关系之路路长道远啊。

  他/她果然不喜欢我!

  两人不约而同的有点心头不痛快,有些感情就是在不知不觉之中,悄然转换了形式。

  只是双方都不敢细想罢了。

  所爱隔山海,情到意浓时,却也山海皆可平。

  大概是时候未到吧,姜沙有时候会在空隙里想到这位未来的异姓王,却将这心思隐而不言。

  因为不确定,因为怕失去,因为彼此之间的诸多顾虑,这大概就是不够在乎吧。

  因为不确定自己有资格被人在乎。

  ######

  沈京执是在一间酒肆发现的前来掌握一手八卦资料的程宁,这人在酒肆门口喝着小酒看人玩牌九,见到他就神神叨叨的撺掇沈京执一同下注。

  “逸之啊,我今日掐指一算,今日你财运亨通,不如一道玩上一把赚些酒钱嘛,嘿嘿。”

  程宁一副微醺的模样拽着沈京执不让走,沈京执却听见了腹语给予的情报。m.χIùmЬ.CǒM

  “今日申时四刻,文庙后院。”

  那正是没有宵禁的津市最多人出没街巷的时候,所谓“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正因为人流攒动,才更加易于隐匿于人群行事。

  这不像是开始试探他的那波人的作风,沈京执十分清楚这些派出的人只是些小喽啰,背后的指示者在试水。

  试探新一任国师的能力,试探沈京执的底线。

  只是沈京执一向不喜欢被别人当猴耍的感觉,不做点什么让对方糟心的事情,不高兴的人就会是他了。

  如果有人不高兴,那个人不会是他。

  文庙就在离比武地点不远的地方,如果打扮成普通群众,也能在看热闹之余延迟鼹鼠们的升起的警惕心。

  毕竟徐徐图之,然后在猝不及防之时被连根拔起,这事情多有趣啊。

  如果世界太过太平,沈京执会觉得十分的无趣。

  只要被看热闹的不是自己,他还是很乐意凑人头的。

  耳边传来程宁大呼小叫的声音——

  “呀,我赢了,给钱给钱!说好的翻三番不能赖皮啊。”

  有个赌客心不甘情不愿的掏出一袋碎银,被某人麻利夺去,连片刻的停留都不给。

  程宁正想扭头炫耀自己的成果,就发现一旁的点心铺前停驻的身影,顿时身形一僵。

  为什么阮玉琪会在这里?比武大赛的场地不在这边啊。

  他嗅了嗅身上的酒味,第一次觉得这样的气味如此令人难受,又看了看身上带了点汗渍的粗布衣裳,忍不住摸了摸新蓄的胡须,装作一个颓废的路人趴在酒桌上打盹。

  阮玉琪不应该看见这般糟糕的宁程,也不会对一个朝廷的通缉对象有好感吧。

  上辈子他也是这样不近不远的望着她,看着她孤独的在寺庙里吃斋念佛,神情却总是怏怏不乐的。

  那种感觉太糟糕了,比不敢面对自己感情的宁程更加糟糕。

  他总不能阻止她奔向更好的未来啊,即使未来陪伴的人不是宁程。

  可是又觉得谁也不是比自己更配玉琪小姐的存在。

  下一刻,程宁心头一紧,阮玉琪朝着他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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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这个故事不会怎么虐的,只是因为原剧情的偏差,姜沙跟沈京执又都是脑补帝,无形之中造成了许多误解(*^__^*)我自己都不爱看虐文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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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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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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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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