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几人关系愈发密切之后,就自发形成了一个惯例,每到每月中旬挑上一天大家都有空的时候聚上撮一顿。

  也不拘于非得是什么天仙楼之类的大酒楼高消费,去什么各自发现的宝藏路边小摊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姜沙就提议大家共同均分费用,像是现代的aa制一样互不相欠。

  这在古代是不常见的事情,不过在场的人都适应得很快,也就没什么异议。

  阮君琦以前就经常因为自己性格豪爽留不住钱,总是请客的大头,如今有了机会不必次次烧大笔零花,他也乐得自在。

  季艾艾平日里除了练武就是想着赚钱,各种法子都试过,却还是不喜欢铺张浪费大摆筵席的氛围,对于可以减少浪费的做法很是赞同。

  阮玉琪倒是从小就不怎么和外人主动接触,除了舍得花钱在自己感兴趣的练武之外,偶尔自己设计几件衣裳,也没什么大的花销,不过大家都接受自己也不反感,那就可以了。

  姜沙三人一进门,竟然看见了许久没见过的元七,还是一身黑默默无言坐在位置上,跟阮玉琪之间隔了个空位,像是特地留给阮君琦的。

  姜沙有些奇怪这位基本不出现在聚餐里的阮君琦发小,怎么破天荒过来了,不过还是识相的憋住了话头。

  她总觉得元七有什么很重要的话要说,不是对他们,而是阮玉琪。

  只不过元七一直是个寡言的人,总顾忌不少东西不会私底下主动制造机会,姜沙其实偷偷在阮玉琪面前给他说过好话,奈何当事人总是不给力不肯亲自上场表现自己,搞得姜沙觉得自己的行为吃力不讨好,也就偃旗息鼓了。

  果然,元七始终没有动筷子,一直低着头不看桌面上的菜肴,忽然开口炸出一道惊雷。

  “我以后聚餐也来不了,之前忙着自己的事很少赴约,真的不好意思。我要参军了,去边防,明日就走。”

  几人连带着姜沙都震惊了,之前元七来一起吃饭也没提过这事,弄得姜沙都有点不记得这个情节了,如今却毫无预兆的开启了新的剧情。

  阮君琦是表现的最激动的,拽着元七的衣领就冲他吼:“你要去边疆怎么不告诉我?我还是不是你兄弟了,是兄弟至少知会一声啊!元也,你是不是没有心,说好的一起去外边为国效劳,你就毫无预兆先跑了,你这混球东西!”

  阮君琦声音极大,瞪大的眼睛泛着清晰的红血丝,眼看着就要把拳头落在元七身上。

  元七不躲不避,只是安静的看着他,“我的家世并不显赫,军中成就也不如阮家出彩,若我不去拿命博一个前程,连光明正大表达对心上人感情的资格都没有。”

  “那你就可以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吗?元也,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晕血啊!”阮君琦的拳头最后还是没有落在元七身上,而是硬生生止住动作,沉默的坐回原处看着空处发呆。

  姜沙本来还想去拦住,刚刚起身就被这个惊人的信息量惊呆了,元也是个晕血的人,可战场上最不缺的就是流血牺牲,如果他跨不过自己心里那道坎,那就完全会在恍惚的片刻身首异处!

  难怪原著里元也这人不曾再出现过,也许他还在建功立业的路上,也许已经倒在边关成为黄土一抔,更别说再跟阮玉琪有什么关联了。

  大家都被闹得失去了食欲,好在阮玉琪看人来得迟没点几道菜,要不然一桌子菜可能都没几个人有心情吃下去了。

  阮玉琪似乎心事重重,吃进嘴里的东西机械咀嚼了不少次,才吞进了肚里。

  连不怎么接触过元七的季艾艾都像想起了什么,眼圈边红红的。

  最不受影响的可能就是还是忍不住腹中饥饿的姜沙,她还没来得及继续伤感,就听见了肚子的叫声,开始埋头苦吃。

  这菜都有点变冷了,可味道还是不错的,不吃完多可惜啊。

  ######

  元也出发的时辰很早,姜沙几人到的时候他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上车。

  天边泛着鱼肚白,而姜沙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呵欠,就看见阮玉琪走了过去。

  阮玉琪极少穿深色的衣服,那天却穿了一身黑色的短打,头发高高束起像个英姿飒爽的女侠,也没有说什么伤感的话,只是定定看着元七——这个不曾跟自己好好对视过的闷葫芦。

  “愿君平安,凯旋归来。”

  元七其实特意停留了一会儿,只为了明目张胆的看这个女孩一次。

  他脸上露出一个很淡很淡的笑容,“如君所愿,定会归来。”

  这是他的承诺,为了眼前人,他想好好活着,名正言顺的跟她说一些话,哪怕是废话也很美好啊。

  一阵风吹得元七的马车帘子猎猎作响,他没有再回头,一步步踏上了征程。

  也许是一年也许是很多年,哪怕没有结果,元也也会记得曾经真切过喜欢的那个女孩。

  惟愿她一生平安喜乐,活得比任何女孩都好。

  姜沙看着眼前一幕,突然没来由的伤感,会不会有人这样认认真真真真切切的爱着她这个人,这具美丽的皮囊和显赫的身份之下,不那么完美有点懒惰的姜沙呢?

  也许这个人会出现,也许这个人不曾存在,不过现在的姜沙还是很喜欢很喜欢这样不那么完美的自己。Χiυmъ.cοΜ

  有那么一秒,她突然想起了沈京执,毫无理由的。

  如果能被这个人真切的爱着,那是多么难得的事情啊。

  一个偏执的人碰见一个让自己丢下任何心理预设,抛下所有的世俗的言语评论,认认真真的看着你。

  仿佛你就是他的世界。

  可是姜沙心里十分的明白,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转过身突然毫无征兆的哭了,泣不成声那种。

  想到沈京执这个偏执狂都有这么多人喜欢偏爱,自己的角色却是大众口径一致的嫌弃,姜沙就特别难过。

  这也太不公平了。

  阮玉琪和季艾艾手忙脚乱的哄着她,直到一旁的阮君琦说带她们去吃早餐才止住哭声。

  阮君琦十分无语,这家伙不会是为了骗吃骗喝才嚎的吧?

  不过看见姜沙脸上的泪痕,阮君琦把话憋住了,不过心里的难受也缓解了一点。

  看来不止自己难过,那就不丢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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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又是越更新越少人看的一天,试试看天天双更做不做得到,我打字还是快不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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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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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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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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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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