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舒的灵识外放能够蔓延出去数里,一路上由她带着,避开了不少的魔兽。
路上无惊无险,在传言中危机四伏,稍有不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的诡秘之森,像在自家后花园一样悠哉,令几个守卫有些茫然不解。
只有李锦安知道,所有的危险都是跟着晏舒才避开的。
因此,她也就越发听晏舒的,晏舒说往哪边,她绝无二话,言听计从。
“阿晏,距离黑沼还有多远啊?”
李锦安擦了擦汗,尽力跟上晏舒的步子。
“还有半个时辰的路程。”
晏舒看了一眼地图,应她。
地图是李锦安的,原本的路径被打乱,她便有些找不到方向了,好在晏舒是个方向感好的,拿着地图外放灵识,就能辨认自己的具体位置。
“太好了……”
李锦安舒了一口气。
晏舒侧眼看着她一颠一跛的步子,轻叹了一声。
“找个地方歇一会儿吧。”
确实是个娇小姐,走走停停两天时间,怕是脚都磨破皮了。
“不用的,我没关系……”
李锦安摆了摆手。
“小姐,听晏姑娘的,休息一会儿吧。”
一个守卫开口劝诫。
走了几天,他们这样的成年男人都受不住了,何况养在深宫后院的三殿下?
偏偏这个晏姑娘,看着娇滴滴的,跋山涉水这么久,大气儿都没喘一口。
“听话,我知道你寻药心切,但也要注意自己的情况。”
晏舒伸手揉了一下李锦安的脑袋,她一头长发扎在脑后,摸起来毛绒绒的,手感比团子还好。
李锦安不太习惯如此亲昵的举动,面色有些红,伸手捂着头。
“好。”
几人找了一处平坦的草丛,席地坐下休息。
几个守卫在外围坐着,李锦安靠着一棵树,拉开裙摆,脚踝下已经又被鞋子磨破。
她轻嘶一声,指尖扫过,淡淡的绿光闪烁着,治愈了她脚上的伤。
伤能治愈的好,疲劳却无法褪去。
她揉了揉脚,转眼去看抱剑坐在另一棵树下的晏舒。
阳光穿透横斜的枝影,在她身上打出纵横交错的光。
“阿晏。”
李锦安走过去,半蹲在她面前。
“你的脚上有伤吗,我帮你看看。”
晏舒睁开眼,摇了摇头。
她在天魔林野惯了,走几步路对她来说一点影响都没有。
不过说起伤口,她便想起了重明为她上药一事。
面上蓦然一红,伸手揉了一下鼻子。
晏舒轻咳一声,“我没事,皮糙肉厚的,习惯了。”
李锦安低下头,没再说话。
晏舒愣了一下,连忙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这话听着像是在讽刺人家小姑娘娇生惯养的,虽然也没什么错,但就是不太对劲……
李锦安轻笑了一声,在她身边坐下。
“我知道。”
“我以前觉得,出门在外历练,一定是很苦的。”
晏舒侧头看她,点了点头。“是挺辛苦的。”
“但我现在觉得,很有意思。”
李锦安偏头看着她,嘴角的笑意多了些灵动。
晏舒笑了笑,小姑娘估计就是觉得新奇。
“休息的怎么样了?”
“没问题了,我们走吧。”
李锦安站了起来,抬手把长发往后一撩,颇有几分晏舒的飒爽意味。
几个守卫那头却迟迟没有跟上来,两人对视一眼,眉头一皱,快步往那头跑去。
“怎么回事?”
晏舒蹙眉。
“小姐,我们少了一个人……”
一个守卫有些犯难,另外几个在四处搜寻,不断张口喊着那人的名字。
晏舒转眼看向团子,在意识里问道。“你感觉到什么了吗?”
团子摇了摇脑袋,“但确实少了一个人,我感受不到周围有任何关于他的气息……”
晏舒双目紧闭,刷的一声展开灵识,覆盖方圆三里之内,却没有发现那个守卫的气息。
是死是活,人总不能凭空蒸发了吧?
“阿晏——”
身边传出一声惊呼,晏舒连忙看过去,便见地上伸出一条漆黑的藤蔓,缠着李锦安的脚踝往土里拖拽。
“原来在地下……”
晏舒了悟,手中动作一晃,琅轩匕首飞射出去,嗤一声斩断了那藤蔓。
李锦安脚下一个不稳,险些跌倒在地,晏舒上前一步接住她。
“快爬到树上去!”
晏舒扬声喊道,揽着李锦安纵身一跃,跳上了一棵树。
那几个守卫见状,连忙手脚并用的往树上爬,地上开始不断伸出枯藤一般的藤蔓,张牙舞爪的四处纵横交织着。
晏舒的灵识只能探到地面,甚至空中,但无法穿透土壤。
“团子,这是什么玩意儿!”
“不知道啊,变异植物吧,一把火烧了得了!”
团子嫌恶的抖了抖身子,这满地蠕动的黑色藤条看的它头皮发麻。索性怂恿晏舒放火烧了,反正晏舒的凤凰火可焚尽一切。
“烧你个头!”
晏舒在意识里骂了他一句,这一把火下去,这片林子都得完蛋!
“主人,还有我呢,我可以下雨!”
汤圆适时插话。
“不行,上次你下了一场雨,力量虚弱了好久。”
晏舒断然拒绝,她得想想其他的法子。琇書蛧
“锦安,你和团子在这里等我,我下去看看。”
晏舒看了李锦安一眼,纵身一跃下去。
“阿晏!”
李锦安满面担忧,张口喊了一句。
团子抬起尾巴贴了贴李锦安的脚,示意她放心。
晏舒落在地上,立刻就有藤条朝她飞舞着刺上来。
她一剑劈上去,将那尖锐的藤条砍断。
那断了的位置溢出一种青绿色的黏腻液体,很快,又蠕动着长出新的藤蔓。
晏舒眉头一扬,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好嘛,她还以为是干柴呢,这不是枯藤,就好办了。
晏舒双手结印,一道紫色的光芒在手心凝聚,周围聚集的藤蔓争先恐后的朝她的方向涌过来,遮天蔽日一般,尖锐如刺的藤蔓直挺挺的刺上去,眼看晏舒就要万藤穿心。
“阿晏!!!”
树上的李锦安焦急的一声惊呼,满眼的惶恐之色。
“雷鸣云霄!”
晏舒睁眼,手心紫色电光蓦然大盛,轰的一声炸开,强横的力量扫荡而去,紫色的雷光顷刻间笼罩了地面的黑色藤蔓。
“滋滋滋——”
耀眼的光芒过后,只余下遍地焦黑,还有残余的电流滋滋作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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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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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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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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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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