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此事已经足矣。”
秦风气定神闲,丝毫没有骑术比斗后因为胜利而骄傲起来。
阿史那社尔一开始拒绝他让自己附和他的提议,又知道这个少年身具傲骨,已经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没想到秦风只是随便提了个要求。
“好,翼国公之子,果然不同寻常,在下佩服之至,此事就定下了。”
秦风看见对面突厥男子脸上闪过赞赏,无所谓的笑了笑,就想拨马先回营中。
“秦公子,你是不是和我那个不成器的侄子,在长安芙蓉园已经打过交道了?”
看见骠姚校尉要走,突厥将军忽然出声问道。
“若是阿史那卡的话,确实是打过交道,令侄为人豪迈,我很是钦佩。”
秦风眉毛一挑,想到那个大胡子青年,一定是阿史那社尔的侄子。
“那日太子骑马遇险,不瞒秦校尉,回去后我们都觉得很是诧异。”
“那匹马是阿史那卡最爱,回去竟然就莫名的死掉了。”
骠姚校尉淡然看着突厥人,听他话语,心中忽然一寒,好像隐约预感到了什么。
“那匹马的耳朵里让人给做了手脚,放入了牛毛针,马惊绝对不是意外巧合!”
“秦校尉,有人想害太子,还要嫁祸给我族。”
阿史那社尔一字一句把话说完,秦风想起最后牵马来的宇文普照,脸色一下冷了下来。
“多谢阿史那将军,秦某知道了。”
秦风回身对着突厥人行了个礼,某种意义上,相当于对方侧面的卖了自己一个大人情。
骠姚校尉没再多问什么,突厥将军更是高看他几眼,
在他看来,长安城年轻一代贵胄中,这样知进退又有勇力之人,除了秦风再无他人。
两人赛马跑的远了,程咬金他们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输谁赢了,回来程处默问起结果如何,秦风只说两人骑术不分上下,算是打平了,阿史那社尔被人询问,也不点破,心中自然更加高看秦风。
突厥援军到此,唐军就要准备出玉门关,当晚唐军在草原欢迎阿史那社尔,举办篝火庆典。
庆典上,突厥将领说话算数,为秦风烤了一只羊,少年也为阿史那社尔还了一只自己亲手烤的羔羊,两人对望相视一笑。
看见骠姚校尉和素来在朝中只听李世民的突厥人如此亲热,程咬金手下将领都是赞叹佩服。
宴会第二日辰时,程咬金帅帐中,众将云聚。
大家一起商议西出玉门关的军略,秦风自然也和众将一起在帐内听候发令。
“我军人数虽少,甲胄,兵刃都不是铁勒贼寇可以相比,徐徐前进当可大胜。”
”再让阿史那将军部众保护大军侧翼,就能保证万无一失。”
程咬金看似粗豪,其实行军打仗很是精明,他的方略虽然简单,却最能发挥唐军战阵之优,说出口来,一时无人驳斥。
看见没人说话,卢国公站起身来,他的老部下都明白,主帅就要分配各军任务了。
各将士正要领命,人群中一个红衣少年突然站了出来。
“主帅之计,乃是大略,只是我军从万里而来,铁勒人要是不求决战,只是后退隐忍,迂回骚扰,我军粮草到时只怕接济不上。”
“骠姚校尉秦风斗胆向将军献计,愿领部下精兵,远出搜寻,以为偏师!”
程咬金看见秦风站了出来,眉毛一下皱起。
“秦校尉勇则勇矣,不过三百人远离大队,要是正面碰到铁勒大军,无异是以卵击石,此事不要再议,按我说的就行。”
秦风听见程咬金一口拒绝,目视阿史那社尔,显然希望对方能出来帮他说句话。
突厥人微微摇头,示意自己也无能为力。
骠姚校尉知道,秦,程两家虽然世交,在帅帐多说,只会让主帅威信受损。
军中一策,万人性命,他不再坚持,行礼退回到众将中。
唐军按照程咬金部署前行,一路果然如少年所料,铁勒绝不正面交锋唐军,
铁勒九族加固了占据的西域城池,以少量死士驻守拖延唐军。
大部骑兵,则在城池间机动防御,
唐军骡马众多,却多是运输军粮,托载铠甲兵器之用,大军中还是以步兵为主。
铁勒人不敢冲阵,只是不停袭扰,慢慢将战线越拉越远,唐军补给逐渐变得困难起来。
阿史那社尔部众既要留着一部分骑兵维系补给线,还要保护大军侧翼,也分身乏术,半个月过去了,战事顿时陷入焦灼当中。
眼看时间已经过去半月之久,大军行进速度依然很慢,陈咬金对此也是毫无办法。
这日苍茫草原上,铁勒人的号角突然响起,唐军大军行军队列里的秦风,听到此声,马上让部下做好防御准备。
他这一营三百人很是精悍,很快扎好了鹿角,拿出了弓弩,其他唐军,却在铁勒骑兵眼前,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李承乾和程处默与少年在一起,看着铁勒人纵马冲到唐军弓弩射程外,装模作样了一番,又扬长而去,都是相视苦笑。
“我算是能体谅当年霍去病将军是多么的不容易了,大哥,这仗打的真是太憋屈了,现在算起来,还是我们那日在玉门关里杀的最为痛快!”
一月没有真正冲突,太子和程处默,都是显得无聊至极。
李承乾在长安城,想着塞外金戈铁马,百战磨练心性,本来心中很是向往。
现在心性是磨练了,是磨的现在已经看见铁勒人都没有丝毫的兴奋之意。
“我军战力太强,无人敢和大军野战,铁勒人算的很精,我看我们方略还需要再做调整。”
秦风孙子兵法在身,说话自然一语中的。
“其实游牧民打仗,照样也要粮食补给,铁勒人的粮食,就是他们根本。”
“我军骑兵护着粮道,他们肆无忌惮补充,此消彼长,这仗再这么打下去,我们迟早要吃大亏。”
秦风边说眉头皱起,程处默和李承乾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担忧。
“要不我求求父亲,让咱们带着三百骑兵杀出去?”
“我想以太子身份和元帅谈谈,处默,别瞪我啊,不是想用身份压你老爹,只是单纯去讲道理。”
程处默和李承乾一起开口,秦风正要笑着拒绝,却见远处一个骑兵飞一般的奔来。
“秦校尉,程将军和阿史那将军有事请校尉到帅帐商议。”
传令兵号令传下,风一般的自去了。
秦风转过头,对着两个好兄弟挤了挤眼睛,他心中有数,自己的方略,应该这个时候要被认可了。
果然帅帐中,程咬金一口答应了秦风上次提出的方略。
这也多亏阿史那社尔帮助少年,不然单凭秦风一日想要说服陈咬金,还要花费不少功夫。
这次太子李承乾,程咬金说什么也不同意让他再加入到秦风军中冒险了。
骠姚校尉理解卢国公顾虑,只好帮着程咬金,说服李承乾在大军中军里安心等待。
程处默这次倒是随着秦风同行,按照他老子的话讲。
“有什么军功带着处默一把。”
秦风恐怖战力,唐军中谁不知道?这队骑兵就算没有大功,斩首之数是肯定不会少的。”
秦风和程咬金商定好事情的第二日,忽然一片大雾起来,这可真是天赐良机。
辰时不到,唐军北大营大军中,战马嘶鸣起来。
一个红袍小将满面冷冽威严,带着训练日久的小队兵士绕到大军南面出营。
大雾中唐军冲破了铁勒游骑的监视,没有让对方半点察觉到半点动静。
三百精兵一人三马,南行十几里后再西进,七,八日后,这队人已经慢慢离主战场越来越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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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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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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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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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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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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