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在太师椅上的傅德义,还是没有半点要转醒的迹象,整间屋子里到处充斥着他那刺耳的呼噜声。
于弘毅忽然回想起今天一整天的遭遇,不禁暗骂自己,是否有病?居然会跟着那便宜师傅,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受罪!Χiυmъ.cοΜ
唉!
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
他跟韦小龙瞎聊着,全是些有一搭没一搭的话题。
忽然他发现,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是喝酒后的他意识较迟钝,一时间怎么也想不起来。
“呵…呵…”
正绞尽脑汁思考的于弘毅,被那杀猪般刺耳的呼噜声一刺激,顿时让他灵光一闪,猛的一拍脑门,自责道:“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他向韦小龙询问道:“你们村是不是有个叫韦服殷的老人?知道他家在哪儿吗?能不能带我去?”
于弘毅一连抛出三个问题,眼神灼热的望着韦小龙,期待着他的答复。
韦服殷?
韦小龙楞了楞神,迟疑的问道:“你们找我爷爷?”
爷爷……
什么,你爷爷?
于弘毅差点大叫了起来,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搞了半天,这里居然就是韦服殷老爷子的家,而且韦小龙就是他孙子。
他感觉有些难以接受,怀疑这一切是否真实,如果早知道这一切的话,那他直接跟韦小龙回家了,也不用白受了那么多罪,喝了那么多酒。
“你怎么不早说!”越想越气的于弘毅,不满的质问起韦小龙来。
“你们也没问我呀!”韦小龙摊开双掌,一脸无辜的模样。
没问吗?
于弘毅感觉有些难以置信,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都没问?
他仔细的回忆着与韦小龙白天相遇的所有细节,脑海里的画面飞掠而过。
发现确实是自己的问题时,才不好意思的讪笑起来,说道:“好像是没有问,当时只想着问你村子怎么走来着。”
韦小龙给了于弘毅一个白眼。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家,你爷爷呢?怎么没看到他呀!”
既然已经找到地方,于弘毅的神色也轻松了许多,随口拉起了家常,岔开了那令他感到尴尬的话题。
“应该是到哪家喝酒去了吧!”
对于经常喝酒喝到半夜三更的爷爷,韦小龙也早已经习惯了,很自然的说着。
不在家?
于弘毅眼中精光闪动,随即便又隐没了去。他试探的问道:“老弟,听说你家有个叫‘龙虎膏方’的滋补圣品,能不能拿来让老哥见识见识?”
龙虎膏方?
那是什么东西?
韦小龙眼神茫然,不明白于弘毅说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见韦小龙眉宇间的神色很是自然,不像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于弘毅心底暗叹:“也许他是真的不知道吧!”
对于这个朴实的山村少年,于弘毅还是很有好感的。他默默地告诫自己,不要再去打韦小龙的主意了。
两人无话。
“阿龙,快来扶爷爷一把。”
院子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一个年近七旬的老人,摇摇晃晃的迈着醉步走了进来。
闻声,韦小龙赶忙上前去搀扶老人。
“家里来客人啦!”
临近厅堂,瞧见屋里有两个陌生人,老人出声询问着。
“嗯!”韦小龙点头应道:“是来找您的,找了一天了。”
老人也点点头,但没再吱声。
小伦村就那么屁大点地方,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个外乡人,今天突然来了两人要寻访自己,这事早就在酒场上传开了。
见老人被搀扶着进屋,于弘毅也迎上去问候,想要说些什么,就被老人挥手给打断了。
“你们不远千里来到这大山里,寻访我这老头子,一定是有要紧事儿的。但今晚大家都喝了不少,有事明天再说吧!”
客随主便,人家老爷子都这样说了,于弘毅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
鸡啼三更,晨曦破晓。
农村的清晨相较于城市,显得格外的清幽娴静。
一盆稀饭,两碟咸菜,几根泡黄瓜,这早饭也就齐全了。
“起来了?上桌,一起吃点。”
院里摆上一张四方桌,韦服殷喝着稀饭,津津有味的看着韦小龙打拳,随意的招呼着傅德义师徒俩人。
入乡随俗,知道韦老爷子也是习武的人,傅德义也不想落了俗套,应声就坐。
他喝了两口稀饭,舒缓一下宿醉之后的头疼脑胀,才道:“小龙不吃一点?”
傅德义叫的很是亲切,他看得出老人目光里对韦小龙的关注。
韦服殷摇摇头,说道:“早晨正是吐旧纳新的好时候,让他再练一会儿,把一夜淤积的浊气散尽了,人才畅快。”
傅德义同意的点头,没有再说话。
韦小龙打拳的模样很怪异,看似古昂拳的套路,但怎么看都让人很不舒服,如同一个七八十岁老头打的一样。
出拳慢,又无力,而且还拘束,整个动作完全变了形,没有一点凌厉的样子。
可就是这样的拳法招式,还引得韦服殷和傅德义频频点头,于弘毅很是不解。
“他在干嘛?跳大神吗?”
泰拳里有个拜师舞,于弘毅是知道的,那动作在他眼里就和跳大神差不多。
古昂拳作为泰拳的‘母拳’,一脉相承,那些奇特的拳术文化,想来应该也有。
韦服殷略微皱眉,但念及他还是个小年轻,也不懂国术,就没有过多计较,端碗继续喝稀饭。
丢人!
简直是太丢人了!
你不懂就闭嘴嘛,逼逼赖赖个什么东西?
傅德义一阵尴尬,心里暗骂,陪笑解释道:“小孩子不懂国术,还请韦老爷子不要计较。”
“嗯!”
韦服殷淡淡的点头,表情不置可否。
傅德义顿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整张脸都烧得疼。
看出傅德义窘况,韦服殷放下碗筷,淡淡的说道:“徒弟不懂,是你这个做师傅的错,不懂就要教,不然认你这个师傅干嘛?”
“是…是…韦老爷子教训的是,一切都是我的错。”傅德义陪笑认错,那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接着他又朝于弘毅说道:“还不谢过韦老爷子为你说话?真是不懂礼貌!”
于弘毅张口结舌的想说些什么,但又忍住了没说出口,此刻感觉心里窝火的很。
他那便宜师傅倒是会做人,给他根杆,他立马就会顺杆爬。自己被别人当做爬杆用的垫脚石,却还得笑脸相迎,道声谢谢。
这都是什么事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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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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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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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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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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