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君则冷气森森的表情和语气,差点把黑衣人吓尿,他们也没想到,被劫的压根不认识劫人的。

  虽然小娘子确实绝色,但这属实称得上一件大乌龙。

  黑衣人从业生涯没遇到过这种事,这下更是丝毫磕磕巴巴都没,直接将赵敬此人倒了个底朝天。

  陈思思听完当下就惊住了,她和梓竹对视一眼,内心除了荒谬还是荒谬,谁能想到,这个赵敬竟然是当初殴打梓竹的纨绔,还是个欺软怕硬的怂蛋!

  她拢共和对方打照面不足半炷香时间,这狗东西是怎么想起来劫她,甚至出动这么多人,不惜杀人的?

  对此,黑衣人艰难解释道:“赵公子——”看丰同又要动手,他飞快改变称呼,“不不不,赵敬!赵敬说他对夫人一见钟情,一定要不惜任何手段将人弄到手...还说——”

  “行了!”林君则不悦打断他,一个字都听不下去。

  但黑衣人说的另一个信息却很关键,这也是那个怂蛋纨绔哪里来的胆量劫人杀人,不过是因为他有个“好伯父”!

  原来,这赵敬竟然是赵宏才的侄儿,嫡亲的那种,怪不得如此嚣张!

  众人心下有种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感觉,若是赵宏才的侄儿,能干出这种事好像也不足为奇。

  陈思思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想了半天忽然眼神一凛,逼问黑衣人:“你们之前是不是还帮他干过类似的事?”

  众人脸色顿时都变得不太好看,紧紧盯着黑衣人,对方在这样的逼视下,差点真的尿裤子,最后苦哈哈地点点头。

  陈江没忍住,上去就是一脚,踹的众人都觉得解气。

  陈思思想到什么问那人:“赵宏才知道赵敬的所作所为么?”

  黑衣人摇头,陈思思忽然眼睛一亮,她有个好办法了。

  只见她趴到林君则耳边,嘀嘀咕咕不知说了什么,对方眉头微松,轻轻点头,接着叫过丰同,不知又嘱咐了什么。

  丰同听后眼睛立刻放光,二话不说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两颗拇指大小的药丸,众人只觉一股恶臭扑鼻而来,下意识捂鼻躲远些。

  丰同却好像捧着什么好东西,笑眯眯地凑到黑衣人跟前,不等他反应直接将药丸塞进他嘴里!

  春乔和梓竹看的干呕,差点吐出来。

  这时,只听丰同威胁两人道:“这是乌头炼成的剧毒药丸,毒发时七窍流血,穿肠烂肚,死后还会化成一滩脓水,连个全尸都留不下,”吓完人,话锋一转,“你们有两个时辰的时间,将赵敬引到这里来,若两个时辰办成此事,我们主子不仅给你们解毒,还不会追究你们刺杀一事,你们想好怎么做了吗?”

  那两人做的是刀尖舔血的营生,死或许不怕,但绝对不能接受如此痛苦的死法,且没有全尸,就算强盗杀手,都没办法接受这点。

  所以那两人飞快应下,接着两个侍卫将他俩身上绳索粗鲁解开,两人屁滚尿流地离开。

  春乔和梓竹好奇不已,凑到陈思思跟前问她到底有什么计划,陈思思偏偏不讲,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那两人也聪明,回去没说他们将人捉到,而是说他们损伤大半,将人困在一线天,小娘子身边的男人已经中箭,命不久矣,小娘子苦苦哀求,说要见赵敬,否则她宁愿玉石俱焚。

  赵敬一听,再看两人身上破破烂烂,相信大半,又想到,小娘子八成是想求自己救她那短命相公,他岂不是正好可以趁机要挟,到时让小娘子酱酱酿酿,对方还不是乖乖听话?

  一想到那个场景,赵敬蠢蠢欲动,恨不得立刻飞到一线天,色虫上头,根本没有多想,就跟着两人出城。

  等他发现不对时,一张大网铺天盖地罩下,将他和带来的狗腿子逮了个正着。

  接着不知从哪冒出个瘦高个,挨个点穴,赵敬和狗腿子立刻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等将人都绑好,陈思思才慢悠悠地现身。

  赵敬一看到她的脸,眼睛立刻睁的滚圆,嘴里叽里哇啦不知在讲什么。

  等看到她身侧完好无损的男人,哪里还不明白怎么回事!

  当下吃人的目光直直射向两个黑衣人,眼神里只有一句话:等小爷回去,一定将你们抽筋扒皮,扔到乱葬岗喂野狗!

  可惜,陈思思不准备给他这个机会。

  林君则恨不得现在上前,一脚踹死这个登徒子,对方觊觎陈思思的目光极为赤/裸,他怒气上涌,几乎没法控制。Χiυmъ.cοΜ

  最后还是陈思思凑上来,和他讲了句话,林君则才勉强留他一条狗命,但这一脚到底没忍住,冲赵敬心窝狠狠踢去。

  赵敬一直以来锦衣玉食,酒囊饭袋之辈,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当下就翻着白眼昏死过去。

  陈思思无奈看林君则一眼,没说什么,赵敬目光让她也很不舒服。

  他们的马车被毁,赵敬来时正好驾了辆豪华马车,本是为佳人准备,说不得路上就能亲近亲近,如今暂时成了赵敬的关押之地。

  这小子估计嚣张惯了,就带了两个狗腿子出门,此时到便宜他们关押。

  林君则是无论如何不让陈思思坐那辆马车的,于是把人带到乌啼青身边,那意思很明显。

  陈思思觉得,现在的林君则和个小孩子一样,好像自己心爱之物被人觊觎,那种微妙的不爽和小气,不会令人讨厌,却愈加有人情味了。

  一想到自己是这个“心爱之物”,她顿时脸颊一红,慢吞吞地踩着脚蹬跨上乌啼青,林君则随后利落上马,队伍再次行驶。

  陈思思和林君则讲的也很简单,据对方在布政使府上所查,赵宏才大概真的遭了报应,子息不丰,两个女儿没有儿子,把亲侄儿当亲儿子养,赵敬活着,比死了更有用。

  他可是拿捏对方一把好用的工具,陈思思不介意这种人死前多做点“贡献”。

  剩下的路程终于没再发生任何意外,他们赶在五月初四抵达上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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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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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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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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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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