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想着让顾凡保存精力,以备之后的失空斩,所以马连春也不让顾凡表演云里翻。
原本顾凡是拒绝的,但是架不住马连春的苦苦坚持,也只能随他了。
次日,这场为期九天的赌戏便正式开始。
杜一行所说的连演五天,是戏连演,并没有算上售票的时间。
所以,再加上一天的售票,同庆班总共要在梨园社待上九天。
顾凡两天都没有演戏,直播间的观众走了不少,但依旧维持在十万左右,这让顾凡感到很欣慰。
当天,顾凡又把自己的做功升到了大师级,声望值也为之一空。
不过临开场前,同庆班又遇到了重大的难题。
就是观众太少了。
许国峰说的没错,即便顾凡直播间的观众喜欢听顾凡唱戏,但真的很难会为了顾凡不辞辛劳的过来。
在直播间里听其实也一样。
看着台下仅仅坐着一个观众,不仅同庆班的人感到尴尬,就是那个观众老头也尴尬。
老头姓吴,家就住在梨园社附近。
吴老头平日里喜欢玩玩花鸟,下下象棋,或是跟老太太跳跳广场舞。
但跟其他退休老头不一样的是,唯独不怎么听戏。
这次过来一来是无聊,二来是梨园社票价便宜。
梨园社最靠前的票价才五十,他买了最后面的位置,堪堪花了二十块。
这点钱就能消遣一下午,对他来说是很划算的事情,而且里面还有免费的零嘴吃,何乐而不为?
但没想到整个剧场,三层楼一千多个座位,竟然只来了他一个。
坐在最后一排倒数第三个位置的吴老头看了看四周,然后拿着戏票顺了顺仅剩不多的头发,一脸懵逼。
“这......是今天开场的吧?”
吴老头不由得发出灵魂拷问,随即把戏票拿的远远的,用老花眼仔细去看。
“是今天啊?怪了。”
看清日期的吴老头,那留着地中海的脑袋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不过既然钱都花了,那也不能浪费。
于是他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茫然的瞅着舞台。
候场区,马连春看着坐在最后排的吴老头,眉头直皱。
张振华拍了拍柱子,骂道:“真特么的倒霉,就来了一个观众,还是最后一排的,瓜子钱估摸着都要赶上票价了。”
“班主,要不今天就算了吧,这要是赶上这人上厕所,我们就演空场戏了。”许国峰有些无奈的提议道。
马连春沉默了半晌,然后坚定的摇摇头,说道:“不行,规矩不能破,既然水牌子都写了,哪怕是一个观众都没有,今天这场戏也得照常开演。”
“这......”许国峰有些无奈,但班主向来说一不二,也只有无奈的叹口气,然后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做准备。
张振华虽然嘴上抱怨,但想法跟马连春是一样的,转身也去准备了。
等两人离开后,马连春在原地站了三分钟,然后无奈的叹口气,径直走向老人。
“大爷,这边太靠后了,你坐到第三排去吧。”
马连春俯身,右手朝身后指了指。
吴老头起身看了看,似乎是没明白马连春的意思。
马连春便拉着他的手,端起一旁的瓜子,笑着将他拉到第三排视野极好的位置上坐下。
吴老头这才明白过来,乐呵呵的笑了笑。
心想这回真是赚大发了。
二点整,好戏正式开锣。
顾凡已经扮上了诸葛亮的装扮,戴上了髯口,穿上了八卦仙衣。
还真别说,确实有仙风道骨的感觉。
大幕拉开,还没等顾凡开唱,首先就被眼前的场景镇住了。
好家伙,这就一个观众,未免也太寒碜了一点。
之前一直在幕后做准备,确实没料到这一幕。
“哈哈哈哈,顾老板真的绝了,第一次挑梁就遇到这么极端的情况,要是我就走人了。”
“心疼顾老板三秒钟,话说直播间这么多人,就没人在杭市的吗?(生气)”
“不是没人,能在直播间看,谁还愿意花钱啊。(狗头)”
“我倒是想花钱给顾老板撑撑场子,但我以为买票的人会很多,就没想着去看,没想到我辈都是白嫖党,哈哈哈哈。”
......
而此时,演播厅的观察团们也对这个场面感到惊讶。
因为赌戏的热度太高,所以他们今天差不多都在看顾凡的直播间,偶尔也会看看人气较高的几个。
剩下选手的直播间根本就没有出镜的机会,导致人气增涨异常缓慢,有些人甚至怀疑顾凡给节目组塞钱了,不过也仅仅是怀疑罢了。www.xiumb.com
看着眼前空空荡荡的剧场。
社会学家周峰不由得感慨一声:“看来,名气这东西还是很重要的,这一出失空斩,怕是真的要出师不利了。”
“那也没办法,毕竟杭市本地的京剧戏迷不多,大多还是喜欢江浙一带的越剧,而且对面又有杜一行镇场,出师不利也正常,但愿今天这出戏能让同庆班打开口碑。”
人文学家康建华分析道。
“就一人也算口碑啊?”退休警郑飞打趣道。
“算啊,口碑都是人传出去的嘛。”杨婷倒是很乐观,自从听过顾凡的唱腔之后,她就很看好对方。
只不过要在这短短的九天打开口碑,确实不太现实,因此说话并没有太多底气。
主持人白永适时的插了一句,问道:“对了康老师,这个失空斩是什么?”
康建华还没回答,微表情专家张宁就说话了。
“这个我知道,就是《失街亭》《空城计》《斩马谡》三出戏合在一起,算是一出悲剧吧,没想到这诸葛亮真的马失前蹄了。”
虽然被人刨活,但康建华也没有生气,笑着点点头,说道:“是这么回事,据我所知,对面好像满座啊,还真应了剧目赤壁,火烧连船,旗开得胜。”
之后,演播厅的几个专家主持人又闲聊了几句,大致意思还是不看好顾凡,认为同庆班输定了。
当然其中并不包括杨婷。
画面回到梨园社,顾凡愣了三秒之后,还是开唱了。
不管怎么说,一个观众也是观众。
既然戏开锣,就要完整的演完他。
只见他从帅位上缓缓站起来,右手成指,夹住鬓发往下一捋,而后拿起羽扇,念道。
“忆昔当年在卧龙。”
“万里乾坤掌握中。”
“扫尽狼烟归汉统。”
“人曰男儿大英雄。”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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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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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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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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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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