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还能损我,看样子除了手脚以外,最健康的就是嘴巴了。”顾谆淡淡地回了一句,薛韵然白了他一眼。
“你这刚下班还是在值班?”陆羽在一旁问道。
顾谆这是刚刚带队出警抓了一个嫌疑人准备回局里,在半路就接到陆羽的电话了,刚好路过附近就叫同事将人带回去,自己徒步跑过来的。那天晚上顾谆和薛韵然约定好之后,他第二天回局里就安排好了,假期一天的值班都不排,全都分出去就是为了准备和薛韵然过中秋的,没想到中秋是在一起过了,只不过是在医院里过的。
夜深了,顾谆拿了薛韵然的车钥匙来到两人出事的事发地点查看,出事的这个地点刚好是路面监控的盲点,薛韵然的车停在靠近大马路的转角处,进入饭店门前的这一段路路灯比较暗,只有外面大马路边上的一个监控是看得比较清楚的,顾谆记下灯柱的编号打了电话给队里的同事调出监控,然后就开了车回家换了一身衣服,帮薛韵然收拾几套衣服就往医院去了。xiumb.com
甄心和陆羽在顾谆到了医院之后才走,薛韵然已经被送上了病房,甄心走的时候还嘱咐薛韵然要小心手脚,还说医药费陆羽已经付过了。薛韵然一个劲地赶甄心走,让她赶紧回去,自己会好好照顾自己。
病房里就剩两个人,医院的走廊非常安静,顾谆要来了一张陪床折叠床就把门关上了。薛韵然不喜欢医院的病号服想要穿顾谆带来的衣服。于是顾谆将带来的衣服给她拿出来,准备帮她换上。薛韵然愣愣地看着他,没有动作。
顾谆疑惑地看向她,后者摊开一只手说:‘你这样看着我,我怎么样换衣服?”
顾谆好像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有什么大不了的,没有思索就直接反问:“我不介意,你哪里我没看过?再说你确定你自己可以?”
薛韵然被他这样直直地说出来这句话,脸微微一红,害羞着说道:“我介意并且我可以!你转过去!”
既然她介意,那就顺着她来啰,顾谆认命地转身闭眼睛。薛韵然等他转过身后,才慢慢地开始解下衣服换。好不容易脱了上衣,薛韵然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办法换上那件衣服,她忍着疼摆弄了很久还是徒劳。她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嘴硬,她颓然的将衣服扔在一边,冲背对着她的顾谆说:“你转过来。”
“换好了?”顾谆微微侧着头问道。
“没有,需要你帮忙,转过来!”薛韵然的声音闷闷的,好像有些跟自己赌气一样。
顾谆转过身,就看到床上的薛韵然已经脱下了身上的上衣,还有一件白色的背心穿在身上的。刚刚整齐叠好的衣服此时散乱铺在被子上,薛韵然微微扁嘴好像有些郁闷的样子。
顾谆走近一步,拿过薛韵然手里的衣服,动作轻柔地慢慢帮她把衣服穿上。至于下半身,薛韵然此刻动弹不得,受伤的腿没办法动,只能任由顾谆将她身上宽松的裤子换上凉爽裤腿宽大的短裤。换裤子的时候,顾谆还不忘去洗手间洗了一条毛巾给薛韵然擦身,刚刚被送进医院,身上多多少少都沾上了泥尘和脏东西,还流了不少汗,身上粘乎乎的。擦完身子,薛韵然整个人都清爽了,舒服地摊着腿,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大拇指手指灵活地在屏幕上发信息联系导演请假。
导演知道她受伤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薛韵然是这部戏的次主角,伤筋动骨一百天,拍摄进度肯定会受影响,剧组每一天都烧钱如流水,也不可能为了她等待那么久,在征得薛韵然和编剧的同意之后,导演决定将她的戏份直接删减一半,然后她再一次在戏里光荣牺牲。
“顾谆,我又黄了。”薛韵然颓然地往后一躺,头又不小心磕到了病床头,瞬间的疼痛袭来,薛韵然龇牙咧嘴地眼睛红了。亲眼目睹这一过程的顾谆扶着她坐起来查看她的头顶,忍俊不禁。
“心真大,也不看后面是不是墙就直接往后靠。这身上原本就没几个好地方,头撞坏了,就彻底废了。”顾谆用最冷酷的语言说着最戳心窝子的话,薛韵然气鼓鼓地回怼道:“顾谆,你就是来气我的!我都这样了,你还笑话我!”
她刚刚就是因为习惯了家里的床头是软皮,可以直接靠上去,她一时间忘了自己在医院,于是就悲催地磕到了头。薛韵然用那只意志坚强的手摸了摸头顶,她好像感觉自己头上鼓起了个包,会不会有内出血或者脑震荡啊?
她用求助的眼神看向顾谆,顾谆平静地看着她回答道:
“不会傻,就是充血鼓了个包,一会我给你拿个冰袋敷一下就好了。”顾谆看穿了薛韵然的心事,她心底里就是怕自己会脑震荡智力下降。
“不过我看你的智力下降和脑袋磕到了没什么关系,可能是先天因素。”之前薛韵然没发现,原来顾谆的嘴巴是这么毒的,“杀人”于无形。
“那你的眼光也不怎么样,硬要和我结婚,你的智商想来也高不到哪里去!”薛韵然不服气地怼回去。
“我的智商高就行了,顺便还可以适当拉高一下你的平均分。”薛韵然瞪着双眼看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认真的,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她平生第一次被质疑自己的智商,甚至她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智商开始往下走了。
就在薛韵然开始认真地反思思考的时候,她捕捉到了顾谆脸上一抹不自然的笑意,她瞬间就明白了他是故意的,是故意逗她的。那种被人捉弄的羞愤的感觉瞬间被放大,拎起后背上的枕头就朝他扔过去。
“顾谆,你个坏蛋!”
顾谆毫不费力地将枕头接住拿在手上,下一秒扔过来的就是她刚刚换下来的脏衣服,首先是上衣,再然后是裤子,总之薛韵然拿到什么就扔什么,直到顾谆接住了一件小衣服之后,薛韵然就停下了,因为她扔的是她的贴身衣物,现在此刻就被她的新婚契约丈夫拿在手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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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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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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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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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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