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皇城里最豪华的酒楼,很少出现过有客人无理闹事的事情,一旦出现,京兆府会第一时间出手平息,以维持皇城治安。
“纪兄,难得出来一次,喝完酒要不要去逛一趟百花阁?听说最近又来了一个头牌,那姿色,啧啧啧……”
三楼上,一处酒桌旁,两个身披绮绣、腰悬白玉环的青年斟酒对酌。
其中一人视之面若刀削,俊逸非常,举手投足间尽是风雅之态,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此人是相国大人的大公子,名叫纪如礼,时常与大学士府的大公子宁宇奇形影不离,出没于青楼酒肆。
宁宇奇较之则多了些许肆意,笑容里尽是淫邪的希冀,方才说话的便是他!
虽说两人都是皇城里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但性情却大不相同,相比之下,纪如礼在旁人眼中却多了几分美誉,说其恰恰配得上风流倜傥四字,而宁宇奇则只有风流二字!
听着宁宇奇的话,纪如礼举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似笑非笑地说道:“天底下姿色好看的女子有的是,只是百花阁里的大多都只会舞文弄墨,实在无趣!”
宁宇奇闻言,低声笑道:“怎么?纪兄该不会还惦记着那个女将军吧?”
见纪如礼浅笑不答话,宁宇奇又道:“我就知道纪兄好那口,放心,这次的头牌绝对不会让纪兄失望!”
纪如礼微皱眉头,放下酒杯看着他问道:“哦?宁兄此言何意?”
宁宇奇说道:“这次的头牌,听说不但会舞文弄墨、吹拉弹唱,还会耍刀枪棍棒呢!”
纪如礼一听这话,顿时坐不住了,忙问道:“还请宁兄细细说来!”
……
两人边说边斟酒对酌,便在将醉不醉时,宁宇奇的眼神瞥向窗边偏僻的角落处,顿时双眼瞪得滚圆,忙希冀笑道:“哎哎,纪兄快看,那是谁?咦,说什么来什么!”m.χIùmЬ.CǒM
纪如礼转头望去,待看清时,只觉得魂飞天外飘然欲仙,那里坐着一个身着劲装的女子自斟自酌,举止尽是洒脱豪迈,容颜不可方物,望向窗外夜景时,眼眸里总有些怀念的怅惘。
两人起身风度翩翩地走到那女子旁,纪如礼当先礼道:“司徒将军,许久未见,何时来的京城怎么不事先知会一声,我也好有所准备嘛!”
“你是?”
司徒静雯的视线从窗外收回,落在纪如礼和宁宇奇身上。
纪如礼神情略显尴尬,但还是强笑道:“在下纪如礼,一年前曾在一起喝过酒,也是在苦情居!”
司徒静雯似乎回想起了什么,然而面上却没有半点许久不见的心情,反而变得异常冷漠,声音有些冰冷地说道:“原来是相国府的公子,又是背着你爹偷偷跑出来的吧?”
“呃……”纪如礼神情越发尴尬。
一年前发生的事情,司徒静雯虽然记不清具体情况,但还是能想起大致的事情。
当时也似今夜这般,纪如礼给即将南归的司徒静雯斟酒送行,然而却在司徒静雯喝醉后,却忽然妄图强暴霸占女将军。
结果女将军当真不愧是女将军,哪怕醉卧沙场依旧能杀几个敌垫背的存在,哪里能让他轻松得手,当即拔剑便要让纪如礼断子绝孙,好在相国大人及时赶到,阻止了一场悲剧的发生。
之后司徒静雯南归,纪如礼便被相国大人禁足府中,不得出门沾花惹草。
是以一年后又在同一个地方相遇,司徒静雯便说他是偷跑出来的!
纪如礼定了定神说道:“静雯啊,我知道当时有些突然,但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啊,你知道吗,被禁足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你……”
“还有事吗?”
司徒静雯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拿起酒壶又倒了一杯千里醉,却在放下酒壶时,眼睛瞥见楼梯口处缓步拾阶而上的青年。
那青年手执折扇轻摇,嘴角带着浅笑,丰神俊朗,满身贵气,上了楼后便朝司徒静雯的这处角落走了过来。
司徒静雯看着那个青年,眉头微微蹙起,有些困惑,这个青年的到来,确实可能会让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然而她的脸色看在纪如礼和宁宇奇眼中,他们觉得眼前的女将军不高兴了,能让女将军不高兴的人,到底是谁?
他们顺着司徒静雯的眼神望去,也是满脸的困惑,当见到那青年就这样坐在了司徒静雯对面时,纪如礼再难淡定了,这个位子本该是他的,哪儿来个人就坐下了?
纪如礼强忍着愤怒,说道:“这位公子,还没请教!”
“教上教!”
青年语气平淡。
纪如礼只得说道:“在下纪如礼,家父纪昕任当朝国相,敢问公子尊姓?”
司徒静雯拿起酒壶,挪了一个新的酒杯到青年面前,倒上一杯,尽力让自己表现得不是那么恭敬。
青年轻轻一笑,平淡说道:“原来是相国大人的公子,幸会,我姓林!”他转头看向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宁宇奇续道:“这位是?”
宁宇奇正色行了一礼说道:“在下宁宇奇,家父宁泓!”
青年点点头,不再说话,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
纪如礼脑海里思索了一番,朝中似乎没有哪个官员姓林,于是底气稳了不少,看着青年还在悠闲喝着茶,他决定再忍一忍,于是强笑道:“林公子,您坐的这个位子,应该是在下的,还请公子行个方便!”
青年轻咦了一声,低头四处看了看,然后疑惑说道:“可我并没有在这个位子上见到刻有公子的名字!”
忍无可忍,纪如礼语气微冷说道:“还麻烦这位林公子先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来错了地方,否则再想走,可就难了!”
青年神情平静,似乎他的脸每时每刻都是在轻笑着的,然而却平静得让人觉得非常诡异。
他放下酒杯,唰的一声打开折扇,扇风,鬓间的发丝随风轻轻荡漾,问道:“还请公子相告,怎么个难法?”
纪如礼有些诧异,心想自己都说了身份来历,面前这青年却还是这么傲慢无礼,看来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啊,于是他说道:“看来在下不用点手段,林公子是不会离开这个位子了!”
司徒静雯察觉到气氛不对,眉头瞬间锁起,声音微沉问道:“纪如礼,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
纪如礼脸上的笑容已经彻底冷了:“我今天就让你知道,敢勾搭我喜欢的女人,那就要付出代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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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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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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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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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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