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就是老潘一棍子抡死的那只!
就凭当时老潘那股子狠劲,别说是一只猫了,就算是一头牛,也得折进去半条命。
难不成,这猫也诈尸了?
白展风急忙上前看几眼。
“老潘,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又活过来了!”
“不……不知道,这也太邪门了!”
“老子刚才铆足了劲,不可能连一只猫也打不死。”
桀桀桀!
桀桀桀——
叱啊!
骤然间,一阵阵刺耳的鬼叫声连绵不绝。
所有人聚在一起抱团,警惕地看着四周。
“别过来!别过来……”
“啊——”
此时,人群另一边传来惨叫。
我回头一看,那只黑猫纵身扑过去,抓住一个周家年轻人,死死咬住脖子不松口。
就近的人吓得一哄而散,白展风前辈离得近,箭步而上扬起手猛地落下!
一记手刀瞬间砍断黑猫腰背。
俗话说:虎豹豺狼,皆是铜头铁骨豆腐腰。
此时这只黑猫也是这样!
“快,周家主事儿的人呢?赶紧安排车,把人送到医院。”
“再晚一会儿的话,就没得救了!”
周家人不知道造了什么孽,一段送葬路,接连见了两次血。
我避开众人,心念一动开启阴阳瞳盯着黑猫看。
它肉身凡体,并不是猫诈尸!
难不成,真的不是先前那一只?
等等……
我刚要收回目光,旋即瞧见一只猫身魂体从天而降,慢慢落在黑猫身上。
柳耀真刚要弯腰去捡猫尸,我当即制止:“柳前辈,不可!”
“千万别动它!”
我不是担心他受伤,而是怕他惊了猫的魂体,让其不能附身。
柳耀真愣了片刻,低头再看的时候,瞬间下意识往后跳脚躲开了!
“草!”
“他娘得,今晚真是遇见邪乎事儿了!”
那只黑猫,又活了。
这次依旧是跳到棺材头上,猩红的眼睛扫视众人。
我想起来一个坊间传闻,说是得了道行的猫,会有九条命。
九次不死,命不休。
现在看来,这传闻绝非空穴来风!
此时月黑风高,阴风瑟瑟。
所有人都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本以为黑猫不会消停,肯定还会攻击人。
然而这畜生在棺材上走了几步,直接跳到地上离开了。
老潘松了一口气,骂骂咧咧说道:“娘兮兮个皮的!老子今夜这钱赚的真不容易。”
“一趟送棺路,接连出异样。”
“再有这样的鬼奴溺死尸,给再多的钱也不送了!”
“你们几个,抄家伙,继续起棺!”
几个壮汉抹了一把头上汗水,嘴里吆吆喝喝给自己壮胆打气。
麻绳捆棺,龙棍蛟根穿插抬起!
老潘指着唢呐队:“几个混球子!愣着干什么,赶紧吹起来。”
送葬队接着走起,这一次顺顺利利走到葬坑边上。
“好!落棺祈福!”
几乎是同时,老潘刚发话,棺材“轰隆”一声落地上。
抬棺的汉子一个踉跄,没一个能站稳的。
白展风眉宇一皱,明显感觉到这次还有事儿。
“白前辈,这是什么情况?”
“这些壮汉一看都是老手了,怎么停个棺这么不稳当呢!”
“不,不是他们不稳,怕是棺材里的周家姑娘,不想下去。”
说到这,他和老潘四目相对。
老潘缓缓摇了摇头,很明显他也感觉到事情不对了。
“与死者平辈、后辈的男丁,过来扶棺。”
“五服之外的本家子弟,上前叩头烧纸!”
老潘拎了个豁口铁盆放在棺材前面,周家的男丁女丁陆陆续续过来磕头烧纸。
这时候周家老家主,也就是死者的父亲也来了。
老潘迎上去。
“周先生,你这什么情况?”
“都这个时间了,来这儿做什么?人都死了,难不成你还舍不得你闺女?”
“潘棺匠,我……我这心里不安啊!听说路上出了几次意外,我有些担心嘛。”
老潘大手一挥:“能有什么事儿!”
“现在棺材都到坑边了,等他们磕完头烧完纸钱,就埋土落葬。”
这边刚说完,周家一个后生急急忙忙跑过来。
“三爷爷,小鹏……小鹏没抢救过来,在……在半道上就没气了。”
“什么!”
周老家主面色一白,踉跄几步差点仰过去。
不用多想,这个小鹏肯定是刚才被带走的那位。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正在烧纸叩头的两个本家男子,跪在地上低着头,始终没站起来。
“你们俩怎么还跪着,赶紧起来吧,后面还有……”
“啊!”
上来扶他们的人一声尖叫。
老潘连忙上前一看,跪着的两个家伙身体都僵了,眼角和嘴角挂着一道血迹。
好好的人,就这么在眼前断气了!
“咯咯咯!”
“咯咯咯——”
此时,棺材里又传来动静。
周边阴风卷起,吹得黄纸钱漫天飞舞。
嘀嘀啦啦嘀嘀——
唢呐声再次响起,此起彼伏。
老潘刚要转头骂人,可唢呐队根本没人吹凑!
“草!”
“是鬼音!”
“有大鬼灵来了!”
老潘一声喊,我和柳耀真、白展风前辈当即警惕起来。
送葬队里其他人乱成一锅粥,在附近来来回回乱窜转圈,谁都没能离开。
这明显是中了鬼打墙的招数!
三两分钟之后,葬坑东边来了一伙人,抬着红轿子。
终于来了!
等到他们走近之后才看清楚,抬轿子的是四个衣衫褴褛的男鬼奴。
吹唢呐的是一伙纸人唢呐队。
轰轰轰——
棺材板慢慢滑下来,里面女尸穿着白色寿衣,慢慢起身走出来。
见到这一幕,我隐隐觉得头皮发麻。
虽然我常在这个行当里混迹,死人活鬼都见过,然而死人诈尸,还是头一次见。
难免有些不适应。
“完了完了,今晚怕是没法埋了。”Χiυmъ.cοΜ
老潘作为今晚的送棺领路人,这时候不得不站出来。
“来者哪路人神鬼仙,为何挡我财路,挡死者归路?”
红色轿子下压,红轿子新娘顶着红盖头下来,怀里抱着一只黑猫。
“不错,你还没被吓破胆,竟然还敢同我说话。”
“我为什么挡路,你去问问她啊!”
她抬手指着身穿寿衣的周家姑娘。
老潘唇齿抖动,口中发出“呜呜咕咕”的声音。
是尸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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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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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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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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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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