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人齐齐下跪乞求,我若熟视无睹,也太过冷血了。
思来想去,我想明白了一点。
当初那位高人,之所以算错了时间,差了八个月,也不全怪他术法不精。
我命途诡异,母胎孕育十八个月才降世。m.χIùmЬ.CǒM
平常人十个月便出生,这时间差刚好八个月。
听到安家众人称呼我“陈大师”,两只蜈蚣顿时来了兴致。
两双眼睛始终盯着我!
“这么年轻,能度我们化龙?呵呵,当年那神棍,真是在扯淡。”
言辞无礼,惹我嗔怒。
我二话不说,双手掐诀引一道井字符悬空压下。
叱!
我出手突然,两只蜈蚣猝不及防,被这股威压震慑得连连啸叫。
此时,我没有收手的意思,调转丹田蛊力,加持井字符威力。
“不知死活的畜生。”
“出言不逊,当死!”
我双手翻印掐诀,口中吟唱一段蛊咒。
顷刻间高空中传来“轰隆隆”雷声。
声音越来越大,我掐指一放,引一道阴雷“咔嚓”一声落下。
子夜布阴雷!
这是我们北派巫蛊宗的看家手段。
瞬间,夜空银光乍现,一道闪电劈下,先后划过两只蜈蚣头顶。
本是致命一击,关键时刻我稍稍收手,只将它们头颅劈开一道血口。
黑色的鲜血咕咕外冒,顿时空气中一股腥膻味弥漫。
“无礼混账,这是惩戒。”
“放下那个姑娘,我给你们留全尸。”
连声暴喝,声破四方。
算它们识趣。
我话音刚落,两只蜈蚣先后匍匐贴地,把安盈盈轻轻放地上。
看到这一幕,安家所有人惊掉了下巴。
这可是吃人害命的存在。
此刻全都在我面前老老实实的,极其温顺。
这般术数之能,他们一辈子都没见过。
“高人敬上!是我们俩有眼无珠了。”
“高人此夜饶命啊,我们实在是等您等得辛苦!”
我充耳不闻:“等一个甲子零八个月而已,这就算辛苦了?”
“这就是你们祸害无辜,徒增杀戮的理由?”
“高人息怒!”
“高人有所不知,您一看这姑娘的情况,便知晓。”
此时安盈盈躺在地上,安家无人敢上前。
我走过去将人打横抱起,她胸口拉的低,胸前白嫩一片,甚是惹眼。
不过我没心思看,因为在她胸口上出现“一朵桃花三叶相伴”的图案。
没想到第三朵花出现在安盈盈身上。
三花灭族!避无可避!
黑身蜈蚣又开口。
“高人,我们本不想杀戮,但受人之托,履行承诺。”
“一蛊三咒!一花丧命,二花绝孙,三花灭族。”
“这是六十多年前一位修者拜托我们的。”
“今夜就算我们不对安家屠族,往后还会有其它妖魅灵邪下手。”
我心中一惊,这一连串的布局,当真是缜密高超。
当年生苗寨中那位布置“一蛊三咒”的老蛊婆或者老蛊公,也太可怖了。
见我不说话,两只黑身蜈蚣以为我不信任它们。
当即又道:“高人今夜降临,是我们的福报!”
“我们不敢欺骗高人,一蛊三咒,蛊祸开启,咒怨封存。”
“是安家人自作孽才开启三花咒怨的!”
“今夜我们本想先弑杀安家大少爷,只不过他父母愿意代他献身。”
话说到此,我全明白了。
安雄泰也不是傻子,当即安排人把安大少叫来。
这家伙受了大刺激,浑身瘫软,没人搀着的话根本走不了路。
“爷爷,你……你们怎么都跪下,怎么……啊!”
他看到两只巨身蜈蚣,当即惊声尖叫,瘫坐地上大小便失禁。
堂堂安氏家族的少爷,这般形象确实上不了台面。
我把安盈盈交给管家带去休息,随后走到安大少跟前把人提起来。
我看了一眼安雄泰:“老爷子,是我问,还是你来问?”
安雄泰吹胡子瞪眼,几乎目眦欲裂。
“混账东西!”
“整个安家都快被你害死了,灾祸混账一个,还不赶紧把你近些年做的恶事一一招来!”
“快!”
估计是作恶太多,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他眼珠子滴溜转,好半天放不出个屁。
“一蛊三咒,是索命的咒怨!祸事相通,就从你杀人害命之事说起。”我提点一句。
安大少浑身一颤,整张脸顿时白了。
“是……是一年前,我们家做清水湾水利项目的时候。”
“当时第二标段爆破施工出了一次事故,开凿岩体炸死了几个工人。”
“后续赔偿的时候,有个工人的赔偿金被工头吞了,直接携款逃走。”
“工人老婆来工地上闹,那天我心情不好,就……就……”
他结结巴巴,十分犹豫。
安雄泰猛地起身,拿起拐杖猛抽几棍子。
“混崽子!”
“一字不落,赶紧说!”
“爷……爷爷我错了!当时我心情不好,就把那个娘们拖起来扔搅拌机里头了。”
“当时我也想救人,可……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大体积混凝土浇筑,直接把人封进去了。”
一听这话,我怒火中烧,气得牙根咯咯作响。
这比活埋还要恐怖!
今夜就算我要救安家,也不会让这家伙活着。
我怒目而视:“三朵桃花对应三次咒怨,现在才两条人命!”
“你,接着说!”
安大少猛吸一口凉气,连连对着我磕响头。
脑门上青一块紫一块。
“陈大师,这……这第三条人命,不……不是我害的。”
“是他!三叔,三叔你出来说话!你也得出来说话。”
身后跪着的人群中,那个光膀子敬我酒的中年男人浑身打摆子,控制不住地颤抖。
安雄泰声音一沉:“盛强,你过来说说。”
点了他的名字,安盛强面色惨白,跪着往前走。
“二叔,二叔这……这都是意外!”
“二叔你救我啊!二叔……”
“先说事情!这第三条人命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不!不……这第三条人命不应该是我的责任。”
“二叔,求您了!救我啊!我……我一把年纪了,还没个一儿半女呢,我不想死啊。”
这家伙倒是比安大少通透,知道自己应是死罪。
不等安雄泰发怒,安大少一下子癫狂了。
“不是你的责任?三叔,当着爷爷和陈大师的面,你可真敢说啊。”
“要不是你当时管不住裤裆里那个玩意,人家闺女至于跳河死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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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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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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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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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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