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手持的皆是灵器,虽都是凡人,但这个战阵的威能却不下于道元境强者的实力。
清河用斧柄挡住了士兵的一刀,紧接着另一位刀客绕到侧边,又是一刀砍来。
身后,三个人的攻击同时发起。
树人的右臂被砍断,同时头上遭到突袭。
清河操纵树人用身体撞飞出刀的士兵。
用空余的左手抓向一名士兵,用力一捏,手中爆起一团血雾,那名士兵当场殒命。
数道刀光闪过,树人的左手也被斩成数段。
同一时刻,又有十名士兵向树身不同方向砍去。
庞大的树身自然躲不开,一条腿被砍断,身体失去支撑倒在地上,战士们围了上来。
却不料树身整个膨胀了起来,轰隆一声,无数木刺射向士兵。
一声声惨嚎响起,难缠的战阵终于被冲破。
清河没有沉浸在得手的喜悦中,她迅速潜入了新的树人身体内,提出新的斧子。
周围树木的越来越少,是先用尽库存,还是敌人扛不住先撤退,对于双方来说这都是一场考验。
树海的战斗整整持续了一天一夜。
面对着修炼者和人类战争的轮番进攻。
一旦判断无法战斗,清河就会再换出新的树人重新作战
如此重复,往复循环,周而复始。
换成体力有极限的生物或者是那些神仙境以下的修炼者,此刻也早该跪下了。
清河本身的损耗也越来越巨大,但是依托于树海的的存在,她还能继续战斗,现在的节奏并不算坏。
据她自己的估算,至少有十万人死于她手,但数量却不见减少,因为对面的援军正源源不断地赶来。
但只要有准备,本体也不会受到太大的伤害。
而人族就算兵源跟上了,补给也无法保证。
而前线的士兵会受伤,无法再战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相比于人族,她的续航能力要优秀的多。
在人族的铁巨人还无法使用的情况下。
现在战况顺利,让她感觉再坚持一会儿,说不定战斗就会结束。
这种想法一旦产生,便无法遏制。
是啊,现况比预想的还要轻松。
那么说不定,只是说不定。
她还有可能活下去。
这个想法是如此的诱人。
她是抱着赴死的决心来迎战,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想死。
不是害怕死亡本身,而是害怕再也见不到那个人。
哪怕不惜一切的代价,她也想再看他一眼。
两人一起在湖边漫步,一起做饭,就算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一起月色下坐着,那也是一件极开心的事。
现在想想,那时候是多么的简单而又幸福啊!
还能有比这更幸福的事吗?
美好的回忆连同树身一起被击碎。
正在与敌人交战的她受到了猛烈的冲击。
是一道凌厉的刀意,贯穿了她的身体。
一连串的声音从重击直接到破碎。
她迅速通过树根,将本体移到了远处的树上。
好险,千钧一发之刻,躲开了致命的攻击。
很明显敌人的援军又一次来了。
“你的勇武值得称赞,就此结束吧!”
阳光从地底升起,清晨的光辉照耀下,是一位身形魁梧的白发老者。
“兰元德上将!”军中有人高呼。ωωω.χΙυΜЬ.Cǒm
昨天他那毁天灭地的一刀,给众将士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因为灵器的反噬,一直在后方休养,此刻却再度出马,他们这一战定然十拿九稳。
“你们退下吧,这位由老朽来做对手。”
“父亲,不可啊!”一位持刀的壮汉在军阵中喊道。
老者摇了摇头,眼角的余光看向了躲在后方的道门中人。
半小时之前,他来到了田将军的大帐前。
“末将兰德文前来请战。”
田乐清诧异地问道:“南老何故如此?最多也就是一个时辰,那树妖定会被我等斩杀。”
临了,他顿了顿又说道。
“此般斩杀妖邪,您功不可没,我自会向皇帝陛下请报。”
兰德文不为所动,说道:“田将军与我相识多年,我岂会是贪图军功之人。只是不忍众将士无辜牺牲,我已苟活六十余年,以这残存之命换将士平安归还,死得其所。”
“兰老。”田将军还想再劝。
兰德文已掏出一个药瓶一饮而尽,
看了一眼瓶身,田将军大惊道:“南老,你这是何苦?”
同是战场袍泽,他自然知道兰德文服用的是何药。
此药名曰云须散,服下能让凡人回归到体力的巅峰状态,但药效发动三小时后必当殒命。
田将军叹气一声:“唉,老将军这是何苦呢?”
随即不再阻拦,下令兰德文出战。
“后面的事交给你了。”
兰德文向帝都的方向拜了三拜,提刀坐上战车奔赴战场。
田将军含泪点了点头。
他知道,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里,有道门在窥探。
有些话不能说透,在场的士卒都是帝国的精锐,必须留存下去,因为那些道门中人才是他们真正的大敌。
纵然知道这一战会伤亡惨重,但是军令如山,他和兰德文也只能尽量为帝国保存有生力量。
“老朽兰德文,大乾帝国上将军。”南德文抬了抬手中的偃月刀,“此乃我善使的兵器,长九尺五寸,重一百零二斤,名曰斩仙。今日还请阁下赐教。”
说罢,一个侧身马步,刀尖置于身前。
周边的军阵纷纷退散,不少修炼者围在外面,运起法阵防止清河逃跑。
清河趁着兰德文絮絮叨叨的时候,恢复了些许灵力。
提起手中巨斧,一斧斩去。
兰德文爆喝一声,举刀上挑。
如山岳一般的树人居然倒退两步。
此乃斩仙八法之一的“挑技”。
南德文出自将门世家,刀法注重,招招式式非打即防,防中寓攻。
这个挑式重在以巧搏力,拨开对手的攻击时还能为下一次攻击蓄势。
巅峰状态的他,现在也只能发挥出斩仙十分之一的威能。
但运用技法,加上周边战阵的加持,能将威能提高到堪比神仙境的存在。
只见老者运起长刀,反手为攻。
清河运起巨斧将长刀挡开。
被挡开了的刀尖描绘出一道犀利的轨迹,调转了回来,在树身上留下一个巨大的口子。
这一招便是兰德文的“撩式”。
刀光不断砍在树身上,刀意不断地剥夺着清河的灵力。
兰德文的一招劈砍再度袭来。
清河用巨斧格挡,哪想那一刀后面还有三道刀势。
四刀叠加在一起伤害呈倍地增加。
咔啦一声,巨斧被砍断,早已千疮百孔的树身当场断裂。
果然不可能再见到那个人了,自己刚才还真是做了个残酷的梦,清河自嘲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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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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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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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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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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