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朽在神秀晚年的时候,以不祥的名义偷袭了祂,并将神秀的尸体炼制成了一尊红毛帝兵。
长生大帝的帝兵自始至终都无人知晓。
祂是历史上存活了最长时间的大帝,如此漫长的岁月竟然从未把自己的帝兵显露在世人面前过。
这是为什么?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是长生大帝的帝兵也是一种禁忌,一种没办法展露在世人面前的禁忌?
比如……另一尊帝境的红毛怪物?
而且对于两大圣地的这个猜想,并不是空穴来风。
坐在这里的老圣人们都很清楚,
上古时代腐朽和不死仙的黑暗战争纪元,最终是妖族不死仙赢得了胜利,湮灭了那只名为腐朽的怪物。
但同时,在不死仙和腐朽的战争里也出现过长生大帝的身影。
顾白水在野岭源道场里,亲眼见过自己师傅参与黑暗战乱的壁画。
年轻的长生大帝是一个面容和煦的布衣青年。
他远远的躲在人群之后,像是一个置身事外却又在暗中掌控全局的持棋者一样,默默无声的见证了腐朽和不死仙的黑暗战争。
但如果在腐朽灭亡之后,从中得利最多的并不是不死仙,而是那个不显山露水的布衣青年呢?
腐朽大帝是万古岁月里最贪婪恐怖的寄生怪物,长生大帝会不会是唯一一个洞悉了腐朽之谜的后继者?
祂远比不死仙更了解腐朽,也更了解如何才能长生。
黑暗战乱结束后,
长生大帝做了一件世人难以想象的事情。
祂偷袭了不死仙,杀掉了不死仙,并把不死仙的遗体炼制成了自己的红毛帝器。
自此,祂以腐朽的手段,窃得长生。
……
这就是飘渺圣地和太初圣地对于长生之谜的最终推测。
想要得到漫长的寿元和另类的长生,就需要杀掉一尊同为超脱的大帝,然后将其炼成自己的红毛帝兵。
以红毛帝兵不祥和灾厄的气息引诱天道劫难,自己的本体便可躲在帝兵背后,享用更加漫长的寿元。
腐朽炼了神秀,长生炼了不死仙。
祂们其实是同一类人,为了窃得长生不择手段的人。
“其实想要证明我们的猜想,并不是很难的事情。”
飘渺天婆落座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太初圣地的白袍老者却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他微微沉默,随后对着桌子上所有的老圣人们说了这样一段话。
“只要打开不死仙的陵墓,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不死仙的遗体,一切的问题就都会水落石出了。”
“这也是我们太初圣地和飘渺圣地,此行最关心最重视的事情。”
“开仙墓,断长生。”
大厅幽静昏暗,老者的声音回荡不止。
坐在各个手指角落的老圣人们彼此相视了几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迟疑和震动。
太初圣地的老圣人的确提出了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案。
如果长生之谜真的是这样解释,那么不死仙的陵墓极大可能是一座空坟。xǐυmь.℃òm
不死仙的遗体被长生炼制成了自己的红毛帝器,这也将会是一个震动整座大陆的大事件。
一位带领着大陆走出腐朽黑暗的妖族大帝,在自己生命最巅峰的阶段被人族长生背刺,陨落而亡。
而长生大帝更是把不死仙的遗体炼制成了不祥的红毛帝兵,用来给自己挡灾避劫,历经数万年之久。
这个消息的传出,会使得长生大帝沉淀下来的神秘沧桑和伟岸的形象,彻底的崩塌。
没有人会在意长生大帝为人族禁区守墓万载,也没有人会铭记歌颂长生大帝临死前为人族连砍十八准帝,捏死三位帝境老祖的伟绩。
“窃长生,新腐朽”
这六个字会像是耻辱钉一样给长生大帝的一生盖棺定论,无法洗脱。
这似乎听起来很不公平,但很多时候的事实就是这样。
坏人做了一件好事可以是浪子回头,好人有了污点和缺憾便是原形毕露。
人们习惯于相信自己对某一件事物最深刻的印象,根深蒂固,难以更改。
但昏暗的大厅里,某个不起眼的年轻人慢慢悠悠的打了个哈欠。
对于这个看似沉重震撼的话题,他明显有些意兴阑珊,并不怎么上心的样子。
即便这些老圣人在谈论的,甚至是想要审判的,是自己那个已经死了的倒霉师傅。
可顾白水还是觉得没太大所谓的。
因为自己师傅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自己也不是。
如果飘渺圣地和太初圣地的猜想是事实的话,那也没有冤枉禁地里的那个小老头。
但,那又能怎么样呢?
大帝禁区里的守墓人一脉,什么时候在意过外人的评价和眼光了吗?
守墓人镇守禁地几万载,可不是靠着外界修士的崇敬和香火过日子。
禁区里遍地都是大帝传承和沉眠帝器,但却极少有外人敢擅闯入内,难道是因为禁区里的守墓人品德高尚被人敬仰,有资格看守帝器吗?
那不扯蛋呢?
还不是因为师傅拳头大的很,连大帝都能砸死,这才几万年都没人敢进来送死。
至于品德节操这种身外之物,守墓人的二师兄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烂人罢了,烂的一身轻松,也烂的理所当然。
顾白水靠着自己的椅子,指尖晃荡,眼神中也是一片平静和淡然。
要是这一切的事情真是师傅做的话,等到消息传出去之后,他也大致能猜想到自己那几个师兄妹的反应。
大师兄姓子沉稳木讷,很大概率就是皱皱眉头,连个屁都不会放。
二师兄那个烂人更是会引以为豪,赞叹不已:“不愧是我家师傅,真真切切的牛逼啊。”
小师妹性格最冷清,想来想去,也就会平平淡淡的回个“哦”字。
至于大帝禁区里那已经被埋在土里的老头子,只要你不跑到祂的墓前嘴贱,祂应该也不会从坟里爬出来吐你一脸唾沫星子。
人都死了,还在乎那么多虚名有什么用?
“闹吧,闹吧,能把师傅闹活了,那才是有你们这些老东西好受的啊……”
顾白水懒懒散散的依靠着椅子。
他的视线莫名平静,扫过整座大厅,看着那些表情各异的老圣人,心里却也没什么担心的意味。
这事儿也不是他干的,还能扯到自己身上不成?
你们要是真憋不下这口气,大不了等我以后送你们下去和师傅见见,让你们当面聊聊。
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就怕到时候你们不敢开口啊。
顾白水原本是这样想的。
但片刻之后,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些老圣人的卑鄙和阴损。
有时候,把一件事情透漏出来,并不只是为了批判死人。它也可以是一把锋利的兵器,对准活着的人。
比如借题发挥,彻底清洗守墓人一脉。
或者剥夺守墓人一脉的权力,光明正大的侵入大帝禁区,探寻那些遗留在禁区深处的……大帝墓陵。
这些老圣人的贪婪,早就蠢蠢欲动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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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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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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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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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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