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新年其实并不完全确定。
根据他这些年暗中的调查,他唯一能确定的只有一件事情。
能操纵驱使红毛怪的一定是穿越者,身边没有红毛怪的……不一定就不是穿越者。
因为红毛怪不是系统,而是一种活生生的诡异生物,它会发生意外也可能身亡。
如果一个出生便带着红毛怪的穿越者遭遇到了什么危险,导致红毛怪物身死,那么他其实和普通修士也没什么差别。
苏新年将大陆历史上所有的穿越者用两种方法区分开来。
一种是穿越方式,魂穿或是身穿。
另一种是红毛怪,有的穿越者身后带着一只红毛怪物,有的穿越者只有自己一个。
而且苏新年通过种种线索也推断出一条定律:
魂穿者,必定带着红毛怪而生。
同时每一只红毛怪物的身体里,都孕育着它独有的奇怪法则,诡异难辨。
苏新年在赤土之森的时候,就遭遇了一个身后带着一只红毛怪物的年轻僧人。
那个僧人身披袈裟,修为在半圣境界,面目平凡质朴,一脸的悲天悯人。
他拄着权杖行走在沼泽之中,跋山涉水,像是西域历史传闻中的苦行僧人一样朴素圣洁。
但在那个僧人和苏新年相遇的第一眼,他的面色就陡然剧变,扭曲骇然,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至极的洪水猛兽一样,脸色煞白嘴唇颤抖。
苏新年有些奇怪,就侧过头对那个僧人和善的笑了笑。
那僧人浑身颤栗的低下了头,然后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僵硬笑容,脚步一点点的向着深林里面退去。
苏新年皱了皱眉眉头,不知道那个僧人为什么会如此的惧怕自己。
他和僧人明明是第一次相遇,那僧人怎么好像遇到了什么生死劫难一样?
自己长得不是挺亲和善良的吗?
僧人的表现,让苏新年都觉得自己像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魔了。
于是苏新年就追上了那个僧人,把他的四肢拧成麻绳,然后埋在了沼泽里,只露出了一个光滑刺眼的秃头。
苏新年觉得自己受到了僧人的污蔑和歧视,他长这么大都没受过这种委屈。
同时他也的确有些好奇,这个僧人是怎么看出来自己隐藏在俊美皮囊下的本来面目的。
他问了那个僧人很多问题,僧人如实应答,甚至连苏新年没问的东西都全盘托出。
那时候,苏新年才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你是不是……能听见我的心里在想什么?”
苏新年这句话没有说出来,而是在脑海里想了一次,就看到那个被埋在土里的光头僧人脸色剧变,像是被猜到了自己埋在心中最深处的秘密。
“你的红毛怪,赋予了你读心术?所以你才在看到我的一瞬间就想着逃命是吗?”
苏新年抬了抬头,心中明白了这个诡异的僧人为什么会察觉到自己的危险。
然后那个僧人就死了,连带着那只能读心的红毛怪一起死在了苏新年的手里。
也是那个时候,苏新年得到了自己小师弟的消息。
在处理掉了两具尸体后,苏新年和林子里的红发姑娘告别,离开了赤土之森。
身后跟着红毛怪的穿越者,都身怀一种能够扭曲法则的禁法。
他们更危险,但同时也更容易暴露。
……
但现在的问题是,顾家的大小姐到底是不是苏新年之前查到的穿越者?
而且那同时在瑶池圣地和长安城里现身过的另一只红毛怪物,现在又在哪里?
会在……主卧的屋子里等着自己吗?
庭院里的苏新年抬了抬眼,看着那只白皙的手臂缩回门内,但给自己留下了一道缝隙。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的确有伤风化。
所以自己是进去呢?还是进去呢?
苏新年眨了眨眼睛,然后脚步轻快的走到了门前,装模做样的轻咳了一声。
“小姐,我就进来了?”
“嗯啊,你还在门外愣着做什么?”Χiυmъ.cοΜ
屋子里面那个女子的声音有些慵懒,但隐约也能听出一丝期待和急迫。
反倒是门外的苏新年一下子有些迟疑了起来,按理来说自己应该吃不了什么亏,但她这么一催促,反倒是让苏新年想起了某个夜总会里的熟悉场景。
那些急不可耐的富婆好像就是这么叫夜总会里的“正经工作人员”的。
“吱嘎~”
屋门被从外拉开,苏新年小心谨慎的走进了屋子里面。
桌子上的烛火安静无声的燃烧着,椅子和床榻上却都没什么人的影子。
余光中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苏新年侧头看去,发现在不透明的屏风后面,有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正在脱衣解带。
一件轻柔的但绿色纱布被女子丢在了屏风上框,还带着一丝淡雅的清香。
苏新年愣了一下,因为他认出了那正是今天顾府大小姐顾姝穿着的衣物。
但就这么开始坦诚相待了吗?是不是发展的太快了点儿?
一件件衣物从女子的身上滑落,肩膀圆润,手臂线条纤细,屏风后面的顾姝就这样慢慢的脱掉了自己的衣物。
大大方方,从容不迫。
“你也别闲着了,去洗个澡,然后在床上等我。”
女子清脆的声音传出,苏新年再一次的陷入了沉默之中。
洗澡嘛?
床上啊?
听起来这是要来真的了。
顾家的女子都这么开放热情的吗?自己以前怎么没遇到过,还真是……可惜了。
但人家有这样了,苏新年自然也不客气。
他看了眼另一个侧屋里冒着热气的水桶,解开衣领脱下长袍,就这么潇洒的走了进去。
不用半炷香的时间,苏新年就已经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白白嫩嫩。
裹着提前摆在木盘里的素白色寝衣,苏新年就这样默默的爬上了床榻,然后闭上了眼睛。
脑海中浮现出白天时候看到的那张钟灵秀丽,巧笑嫣然的面容,苏新年矜持的按住了自己的嘴角。
不一会儿,屏风的出口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和淡淡的栀子花香。
那个女子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苏新年躺在床上不动声色,略带羞涩的悄悄睁开了一只眼睛。
但当他看到桌子旁那个……用黑色夜行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双无辜眼睛的女子的时候,
他觉得自己好像……上了个大笔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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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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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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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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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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