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是我愚钝,是我愚钝。”
在方恒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郝云恍然大悟,感激的看着方恒,悄悄瞥了眼宇飞,冲方恒抛去询问的眼神,在得到不易察觉的点头肯定只会,他忙走进了张梅的病房。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啊?快来帮忙!”
“哦,哦……”
被方恒的突然到来吓得楞在原地的护士这才反应过来,纷纷逃命似的跑进张梅的病房,在郝云的招呼下,他们忙碌起来,小心翼翼的给张梅做着各种检查,生怕因为自己的一个不小心惹怒了门口凶神恶煞的方队长。
再看宇飞,他环抱着手靠在墙上,漫不经心的看向一旁,似乎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现场的情况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逆转,那些等着看宇飞笑话的人无不是大张着嘴。
这,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还是那个败家子吗?
“姓黄的,怎么滴?还等着我送你出去?”
方恒再次开口。
“我自己走,我自己走……”
黄思玉拽了拽黄贵,慌慌忙忙的往电梯走去,被他拽着的黄贵明显有些不情愿。
“咱们就这么走了?和那个杂种的账都还没算!这也太他妈的丢脸了吧!”
“脸和命哪个重要?你没看出来郝云和方恒都向着他么……”
“我不甘心!”
“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件事绝对不会这么算了!老子一定会找他算账的!”
黄思朗和黄贵小声嘀咕着走进了电梯里,他们自认为声音已经很小了,哪儿曾想到他们的悄悄话都落进了宇飞的耳中。
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宇飞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
把黄思玉和看热闹的人都轰走后,方恒这才一脸谄媚的看向宇飞,毕恭毕敬的说道,“不知道您方便吗?我已备下薄酒,请您赏脸……”
“不方便。”
方恒的话还没有说完,宇飞的三个字已将他未说完的话给堵在了嘴中。
“不过今天的事,我记住了,改日定当答谢。”
“您言重了!我该做的,您满意就好。”方恒的心里乐开了花,能让这样一位大人物记住他已是他莫大的荣幸,“这是我的电话,您要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吩咐。”
方恒堆着一脸的笑将一张写着电话的卡片双手递向宇飞。
“嗯。”
宇飞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接过方恒递过来的卡片看了看,随后放进了兜里。
“那我告退了……”
“去吧。”
方恒冲宇飞拱了拱手,毕恭毕敬的往后退了几步,这才转身带着手下离开,走到医院外面的时候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太他妈的压抑了!他无形之中散发出来的气势真让人害怕。”
“队长,这到底是什么人?您用得着对他低声下气么?咱再金州可一向都是横着走!什么时候这样低三下四过!”
“你知道个锤子!”方恒恨铁不成钢的拍了拍说话的青年的头,“要是得罪了他,别说是咱,恐怕整个金州城都得地震……”
“地震?不会吧,咱这地方还会地震?让我看看地震局有没有发通知……”
“傻逼。”
方恒白了他一眼,顿时无语。
……
几个小时后。
“患者的情况比较严重,需要立刻进行手术。”
“另外,检查发现患者还患有严重的贫血和风湿,可能是因为长期处于潮湿的环境中,且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方便说一下,患者平时是做什么工作的吗?居住环境怎么样?”
面对询问,宇飞愣住了。
离开多年,父亲亡故,母亲流离失所又身患恶疾,可是他现在甚至都不知道母亲住在什么地方,更不知道母亲这些年里一个人过着怎样的生活。
宇飞微微的摇了摇头,郝云没有再问。
“金州医院的医疗水平有限,为了确保手术的顺利,我希望把患者带往总院手术。术后的康复治疗可以在家中进行,不能再让患者处于之前的环境中。”
“嗯。”
宇飞点了点头。
在雷豹的安排下,当天下午张梅就坐上了前往总院的飞机,次日便进行了手术。Χiυmъ.cοΜ
宇飞陪伴张梅做完手术,等到她能够下床走路之后便先回了金州。这些天里,他知道了母亲现在的住处----鱼化寨。
鱼化寨是金州最大的城中村,人口数十万。因为低廉的房租和较低的物价,很多外来的人或者收入较低的人汇聚在这里,将此地作为奋斗的起点,而与之相伴的却是极差的治安和生活环境。
穿过狭窄的巷道,宇飞在一道脱漆的大铁门前停下。推开大门,一栋老旧的六层楼房出现在眼前。
楼道处,几个手提着棒球棍,把头发染的花花绿绿的青年看到站在院子中间的宇飞也站起身来。而就在他们的旁边,一道油漆斑驳的木门被砸的四分五裂,歪扭着倒在一旁,往里看去,简陋的家具或被扔在地上、或已被打砸破损,满目狼藉。
宇飞淡淡瞥了一眼他们,又看了看破裂的门板上依稀可见的门牌号,正是母亲租住的那一间房。
“老大,是不是他?”
一个左脸有着一道一指长刀疤的秃头男人推开旁边的青年站了出来,眯着眼睛看向宇飞,冲手下的青年勾了勾手指头。看到他的小动作,几个青年纷纷把棒球棍亮了出来,抖着腿斜眼看着宇飞。
在他们的注视下,宇飞不紧不慢的走进屋里,刚一进门,领头的刀疤男就带人把门堵住了。
“喂!小子,看不见爷爷我是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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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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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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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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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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