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们进屋时,给你们开门的人呢?”
母亲说:“那个姓张的啊,他说去按摩院了。”
父亲说:“你还雇个人啊。”
向梁说:“不算雇的,他没地方去,我暂时收留他,他的腰有病,我出钱给他治治,等他有了出路,就不在我这里了。”
父亲说:“行啊,该帮的就帮帮,人的一辈子,都不容易。沈薇不是帮了我们吗,要不然,你妈都起不来炕了!你妈这次住了一个多月院,这回给治好了,这得多少钱啊,还不得个万八的!这是人情债,无价,小梁,这笔债咱们也要还啊,而且要加倍!”
向梁说:“爸,我记着呢!”wWW.ΧìǔΜЬ.CǒΜ
向梁没用母亲做饭,母亲只是给他打打下手。
他本想去买块肉,母亲说啥也不让。
这样,他就炒了一个木须柿子,一个茄子土豆丝,再拌个黄瓜菜,炸了一盘花生米,一家三口人吃起了团圆饭。
吃过饭,父亲母亲不想影响儿子做生意,要坐火车回家。
向梁把爹妈送上火车站,并给父亲带回1万块钱,还一还眼吧前儿的饥荒。
但这1万块,可不是他挣的钱,等于是王文景借给他的1万本钱,去掉这1万,他的兜里还不足3千块钱。
他给张钢柱看病、开支花了一些。
……
人要是忙起来,就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不知不觉间,张秀颖早已出院了,但她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只有张婶一个人上货卖货,每天也挣不到什么钱,只能勉强对付个房费、地号费等等费用。
和胡传备处对象的这件事,对张秀颖产生了巨大的心理阴影,她和母亲之间也产生了巨大隔阂,张婶的话,她也不听了。
其实,张秀颖应该去看心理医生,进行心理辅导,可是,张婶也没有这个条件。
这些年,娘儿俩起早贪黑,挣的钱就是年吃年用,也没攒下几个,存折上有1万多块钱,这次张秀颖投河,住院就花了8钱多块。
缺了左膀右臂,张婶感到力不从心,可她又做不通女儿的思想工作,只能干着急上火。
……
这天晚上,向梁和张钢柱正在睡觉。
“忽嗵!”
突然一声巨响,把向梁和张钢柱吓醒!
“地震了!地震了!”
张钢柱下地就往外跑。
向梁听着不像,就打开灯,吊在天棚上的白炽灯灯泡纹丝不动,却发现后面的窗户出了一个窟窿,屋地上有半截碎砖头。
他们房子后面就是南北街道,因此,于国庆没把窗子安上玻璃,而是用胶合板替代玻璃,窗户80公分见方,窗框上镶着钢筋,防止小偷从窗户入室。
这半截砖头砸破胶合板,落在屋地上。
如果是玻璃,砖头和碎玻璃可能就会飞到炕上,向梁和张钢柱都会受伤。
张钢柱跑到院子里,还在喊地震了。
这时,正是夜里11点多钟,于家大院的小商贩们都已经入眠了,再过一个小时,就到了上货时间。
他们一听有人喊地震了,都往出跑,几乎没有谁来得及穿上外衣,都是背心裤衩。
他们都问张钢柱哪里地震了?
张钢柱当然也说不清哪里地震,就说听到声音好像地震。
张钢柱的喊声,在夜里传得很远,附近的邻居也有人跑出来。
向梁跑到院子里说:
“不是地震,是他的窗户被人砸了!”
这些人睡个安稳觉都很难得,虽然心里都很不满,但是,也真是出了事儿,有人砸了向梁的窗户。
大家都很好奇,回到屋里穿上衣服,到向梁的屋里看,都说很危险,险些砸到人!
于国庆也在家,他正做着美梦,被惊醒后很不高兴,进屋到003屋里看看,脸拉得很长。
他知道,这是向梁得罪了人。
可是,房子是他的,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于国庆是这里的老住户,这里的人他都认识,他也有一定的声望,虽说这是冲着向梁来的,但也是打他的脸。
因此,他的脸色才难看,骂道:
“这是哪个缺德的干的!”
张钢柱说:“吓死我了,心还嘣嘣跳!”
于国庆骂完,说道:
“小向,你应该知道怎么回事儿,是报警还是怎么办,你自己处理,再有这样一次,你要考虑是不是还在这里住了。”
向梁说:“于叔,也许砸错了!”
于国庆说:“这个我不管,但你要反省一下,自从你租了洞洞三,我这个院里可不消停,闹出多少事,老张家姑娘差点儿死了!”
陆美晶说:“于叔,你去休息,我们帮助收拾一下!”
王文景说:“老于,没事没事,你回去睡觉,这里就交给我!”
虽然于百万很少呆在于家大院里,但是,大院里发生的大事小情,他都了如指掌。
因为什么,不言自喻。
于国庆气哼哼的走了。
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也没什么看头了,就都回去睡觉。
王文景取来锤子钉子,陆美晶拿来一个旧案板,把砸坏的窗户封上了。
可是,第二天夜里,又是这个点,向梁的后窗又是“忽嗵!”一下。
向梁和张钢柱又吓醒了。
这一次,张钢柱没喊地震。
但这一次有面板挡着,没有东西砸进来,但也把他们吓够呛。
张钢柱让向梁报警,向梁觉得这种事,找警察也没有用,砸他的人,也就一走一过之间,早跑远了,上哪里找去。
再说,于国庆已撂下话,要是找警察来出现场,于国庆就知道了,就会赶他搬家。
好在这一次向梁没有声张,于国庆也没在家,这件事就过去了。
第三天,向梁没有睡觉,到外面蹲守,这夜平安无事,
第四天夜里,向梁实在太困了,没去蹲守,11点多钟,又有人砸窗户。
这一次,用的是大石头,把面板砸掉了。
很明显,砸窗户的人,知道向梁什么时间睡觉,什么时间上货,甚至知道向梁在外面蹲守。
向梁心里也清楚,这件事就是胡梦璐两口子找人干的,可是,他没抓到人家把柄,也没办法。
白天卖货,晚上又睡不好觉,老这样下去,向梁也受不了,他只能报警。
李副所长带人来勘查了现场,然后建议向梁在窗外安个探头。
李副所长走后,也到了上货时间,向梁就去上货,然后,他把货送到早市,让张钢柱看着,他去购买探头。
当他把探头买回来,看到于国庆正在院子里和周治说话。
看到向梁,周治的表情很不自然。
他刚要打招呼,于国庆就说:
“小向,这房子我收回,给你三天时间找房子搬家!”
向梁知道,一定是周治通知给于国庆的,他说:
“于叔,你——”
于国庆打断向梁的话:
“你什么都不要说,我已下定决心!你再住下去,我的房子很可能失火,也很可能爆炸!就算于叔求求你,你给我个安全感行不行!”
于国庆边说边作着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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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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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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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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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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