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洁面无表情的一句话把华强吓了一跳。
兔兔是华强的命。
当初离婚时,为了得到兔兔的抚养权,华强连房子都放弃了,他怎么可能把自己心中的无价之宝给江洁这种几乎从来没爱过女儿的妈妈呢?
华强盯着江洁,没好气地说:“江洁,你没病吧?当初你要死要活地和我离婚,女儿也不要了,怎么,现在又大发善心,想要女儿的抚养权了?”
江洁低了低头,“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一码归一码,如果你为了兔兔好,你最好同意。”
“为了兔兔好,我就因为为了兔兔好才不会把兔兔的抚养权给你,你说,兔兔长这么大,你关心过她吗?”
江洁有些不耐烦,“得了,华强,我真得是为兔兔好,咱们就别扯以前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得是为女儿好,她跟在你身边……不安全。”
华强听出江洁话里有话,她一再强调自己这么做是为兔兔好。
江洁是那种胸大无脑的女人,眼睛里藏不住事儿,看她的眼神似乎是真得对兔兔的安全非常担心。
华强心里纳闷:兔兔跟着自己怎么就不安全了?xǐυmь.℃òm
他脑子里一闪:难道是顾立雪为了这次几亿的东西被警察给查到了,他要杀自己泄愤?
江洁是顾立雪的情妇,她是不是从顾立雪那里听到什么风声,担心兔兔也受到伤害?
华强紧张了起来,转念又一想:不对呀,曹队不是说了,一切事情全部搞定了吗,怎么又出这种幺蛾子?
是哪个环节上出了漏洞?
这也难怪,毕竟顾立雪是一个久历江湖的老狐狸,他应该不是那么轻易被忽悠。
可是华强实在是不愿意把女儿交到江洁这个女人的手里。
道理很简单:女儿长这么大,江洁做为妈妈天天就想着在外面找有钱的男人,突破阶层,过上有钱人的好日子,从来就没把女儿放在心上。
一旦兔兔在她的手里,一定不会幸福的。
可是,如果顾立雪真得要杀了自己,兔兔就会成为一个可怜的孤儿,他实在是不甘心。
左思右想,华强也拿不定主意。
他看了看坐在副驾驶抱着一个娃娃一直不语的兔兔,缓声问道:“兔兔,以后你跟妈妈在一起生活,好不好?”
兔兔一双清澈透明的大眼睛盯着前方,非常肯定地摇了摇头。
华强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江洁,“你看到了,兔兔不愿意跟你一起生活。”
江洁有些急了,从后面伸手打了兔兔一下,“你这个孩子怎么不听话呀,我是你妈妈,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生活?”
华强一看江洁打兔兔,有些急了。
孩子长这么大,他一指头都没舍得碰过。
如果有人打兔兔,就如同摘了他的心一样。
华强大吼了一声,“江洁,你疯了,你打她干什么?”
兔兔大眼睛里含着眼泪,对华强说:“爸爸,我不想和妈妈在一起,我要下车,自己走回家。”
华强生气地说:“这是我的车,凭什么你下车?”
他把车靠边停下,对坐在后面的江洁说:“江洁,你下车!”
“我不下车,今天如果你不把兔兔的抚养权交给我,我死也不下车!”
江洁撒起了泼。
华强急了,跳下车把后车门拉开,把江洁生拉硬拽地从车上拉了出来。
华强本来想把江洁推到一旁自己开车走,江洁突然跪在地上,凄凄哀哀地抽泣着,“华强,我求你了,你把兔兔的抚养权给我吧,我求求你了。”
边说边对华强不断地磕头。
路边有好多人经过,看见一个长得漂亮,身着时尚的女人跪在地上不断地给一个男人磕头,都觉得非常奇怪,纷纷向这边看。
华强也有些傻了。
他和江洁在一起那么多年,江洁从来没给自己下过跪,更不要说磕头了。
如果没有什么别的特别的事情,她绝对不会这样的。
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华强冷静了下来,“江洁,你起来。”说着把江洁从地上拉起来,问她,“江洁,你听好了,我可以把兔兔的抚养权给你,但是你必须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没头没脑地要女儿的抚养权?”
江洁抬起满面泪痕的脸,张了张嘴,“华强,我知道以前是我对不起你,可是你能不能看在我陪你睡了七年,而且还是兔兔的亲生母亲的份儿,你就帮我这一次,行吗?”
说完已经是泪如雨下了。
江洁还是不肯把原因说出来,但是华强的心已经被她给哭软了。
的确,江洁之前的确是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偷人,可是就像她说的,再怎么样,她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也陪着自己这么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人睡了七年。
一日夫妻百日恩,再怎么样,七年也是有恩情的。
还有,华强看得出来,江洁其实是想说,但是,她不敢说,不敢把其中的原因说出来。
难道真得是顾立雪要把自己干掉。
如果顾立雪真得要把自己干掉的话,兔兔一样得跟着江洁,再怎么说她也是兔兔的亲生母亲。
华强长长地叹了口气,“好吧,我答应你,明天咱们就去办手续吧。”
江洁听到华强把兔兔的抚养权给自己,呆呆地看着华强,半天没说话,突然扑到华强的怀里“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哭得非常伤心。
第二天,两人去法院变更的兔兔的抚养权手续,华强把兔兔的抚养权转给了江洁。
在变更抚养权协议书签完字的那一瞬间,华强心里一阵的绞痛,仿佛自己的心脏被人用刀硬生生地割去了一样疼。
江洁带兔兔走。
兔兔死活不愿意跟她走,死死抱着华强的大腿撕心裂肺地大哭着,“爸爸,你不要我了吗,你为什么不要我,爸爸,我以后会很乖,会听话……”
华强的心都让女儿给哭碎了。
他蹲下来搂着女儿左劝右劝,保证每个礼拜一定去看他,还给他买礼物之类的话。
但是兔兔还是不听,仍旧哭闹不止。
“兔兔,你不要闹了,听话,跟妈妈走!”江洁大吼了一声,突然一把抱起兔兔转身就往走。
兔兔拼命地挣扎着,在走廊上传来兔兔一阵阵“爸爸,我要爸爸……”的哭叫声。
华强一直忍在眼眶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扑簌簌地流了下来,身体也软软会靠在走廊的墙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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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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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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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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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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