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静没说话,靠在沙发上抽烟,嘴里一会吐出一串烟圈,冲老关飘去。
余静怔怔的眼神看着烟圈在老关面前慢慢游荡,慢慢扩大,最后,一个个烟圈套进了老关的脖子……
被余静的烟圈套住脖子的老关依旧兴致盎然,边吃西瓜边对着余静神侃,大谈今天在四海旅游的收获。
余静脸上依旧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老关,倚靠在沙发靠背上,翘着二郎腿,看着这个让她既爱又恨的精明男人,她爱老关的精明和敬业、执着,恨老关精明太过和色迷心窍,对自己的小姨子也下了手。
一直以来,余静觉得她和老关好像是相互寄生的关系,彼此谁都很难离开谁,几年来,两人在感情和事业以及现实生活中配合的一直颇为默契,特别是这次在云潭景区的开发上,一个主内一个主外,一个外交,一个管理。余静虽然嘴上发狠,但之前心里一直没有真正想过要离开老关,不过,刚才自己的单独抽烟的时候,这个想法却第一次开始真正在心里涌出来。
余静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随即心里又沉稳下来。
自从楚天离开天野以后,余静就敏锐地感觉到了公司员工的变化,包括余琳、邵博、小元和李敏,大家虽然依旧在兢兢业业地工作,但是那精气神、那看着老板的表情,都已经是大不如从前。
余静知道这是楚天离开的缘故。
不知怎么,自从楚天走后,余静就经常拿楚天和老关比较,他觉得楚天和老关都是精明能干的男人,有能力有魄力的男人,敢闯敢做用于拓展创新的男人,但是,两人做事情的风格却又迥然不同,他们属于两类完全不同的风格,老关走的是邪路子,楚天走的是正路子,做一个事情,虽然结果是一样的,但是两人的过程却可能会截然不同。这就是两人本质的区别。
余静自己在风月场混了那么多年,该玩的都玩够了,该放纵的都经历了,累了,现在内心里最渴望的就是安稳居家过日子,生个孩子,组成一个完整的真正的家庭,而她心中目前一直以来唯一的男人就是老关。
虽然老关和楚天放在一起,她眼里只有楚天,更钟爱楚天,但是,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和楚天那显然是不可能的,别说自己已经和老关结婚,就是自己独身,和楚天也绝无可能,一是楚天当然会看不上自己,二是自己这种风尘女人,当然配不上人家。
想来想去,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自己和老关是一路货,搭配最合适,只要老关别超越底线,能将就就将就吧,这过日子,就得将就,哪里能十全十美呢。
至于余琳这事,余静打算暂且装作不知,在老关面前装聋作哑,暂且压下,只要以后别再招惹,也就先忍一忍。
在余静眼里,男女之间的事情并不是那么大惊小怪,过去了也就算了,而且,她也知道余琳是个疯丫头,什么事情都敢干,难保她不诱惑老关,这年头,男人哪有不吃腥的?
这么想了一会,对老关的愤怒和愤恨逐渐减轻了一切,想一想,这日子还得过,这孩子还得生,这钱还得赚,这家还得要。
余静笑了说:“你猜刚才谁来了?”
“谁?”
“梅子!”
“什么?梅子!”
“你是不是和她弄过了?”余静嗔怒道。
“你放什么狗屁,我哪里……我和她绝对是清白的。”
老关并不知道那晚他干的那个带面具的女人是梅子。
“你敢发誓不?”
“当然敢发誓,我要是撒谎,让我断子绝孙,让我家财散尽。”
一听老关发了如此狠毒的咒,余静相信无疑:“妈的,看来你真的是和她没事。”
“梅子怎么出现了?她现在干嘛?从哪里来?是不是老方出事,她知道了,过来看看的?”老关一连串疑问。www.xiumb.com
“是的,梅子是为老方这事才出现的,不过呢,她来还有别的事,为了孩子,她在北方,在楚天的老家开了一家旅行社,还还我们很有渊源。”
“在楚天的老家开了家旅行社?”老关吃了一惊,“不会吧,她跑那里去干吗,为情而去?楚天和麦苏已经好上了,她一无所获,渊源?和我们有什么渊源?”
“她的旅行社是麦州时光旅行社。”
“什么?”老关又是一惊,“时光是我们的大客户啊,最近不发团了,我正疑惑是怎么回事,原来是梅子的。”
余静点了点头:“是的。”
“哦,我明白了,楚天和梅子早有联系,这时光的业务是楚天承揽的,楚天一走,梅子那边就停业务,这一定是楚天和梅子早就有默契的。”老关有些恨恨,“妈的,你还天天说我对不住他们,你看看,到底是谁对不住谁?他狗日的一走,把我最大的一个客户毁了,这一定是他们商议好的,梅子和楚天早就是情人关系,两人早就有一腿,梅子听楚天的。”
余静这才知道楚天和梅子的关系:“真的啊,原来如此,怪不得梅子跑到麦州去开旅行社,那这梅子和麦苏又热闹了,以前争方亮,现在争楚天。”
“我对楚天不薄,他就这样对我下黑手,这还是我知道的,那些我不知道的,那些他走后流失的大客户,肯定也是他捣鼓的。”老关很气愤,“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他说的好听,两口子都说的好听,背后给我这样玩。”
老关一席话说得余静无言应对,她也觉得老关说的有道理。
“老关烦躁了,打开灯,坐起来,开始抽烟,又递给余静一支,点着火。
“梅子消息很灵通啊,老方一出事她就知道了。”老关慢悠悠地吐着烟圈,“她怎么会知道的呢?会不会是麦苏告诉她的呢?”
“你是说麦苏和梅子现在和好了,在一起了?”余静看着老关,“既然梅子和麦苏在一起,那楚天……”
“在一起倒也未必,但是他们一定在联系,保持密切联系,楚天在忙乎什么呢?在哪里呢?梅子一定知道,但是,她不说,咱们是不可能知道的。”
“其实,想知道也不一定很难,时光旅游的计调是梅子的表妹,和余琳联系一直比较密切,我让余琳和她闲聊,说不定能套出什么话来。”余静说。
老关眼前一亮,一拍余静的大腿:“对!你做的很好,很好!一定让余琳办好这件事,打听到楚天最近的动向,打听到了楚天,就打听到了麦苏,他们俩现在一定在一起的,余琳打听到后马上告诉我。”
“你要干嘛?”余静看着老关。
“不干嘛,什么也不干,就是多掌握一些情况,多掌握一手资料。”
“你该不会把楚天的动向捅给三秃子他们吧。”余静担心地看着老关,“咱可不干这缺德事啊。”
“缺德也是他楚天缺德,我没有什么对不住他的,是他对不住我的。”老关恨恨地说,“我现在不会捅出去,我只是想掌握着他的去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得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利用这个控制住他们,记住,臭娘们,在江湖上混,一定要尽可能多地抓住别人的把柄,反之,一定不要被别人抓住把柄,手里攥着别人的把柄,我们就会很主动,就会立于不败之地。”
“我怎么感觉楚天不会干那么缺德的事啊,梅子来的时候我还问她,她说是没有客户了。”余静心有不甘地说。
“你懂个吊啊,女人家,这个还用问吗,他一走,时光就不发团了,傻逼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啊,还有,那几个外省的大客户都不来了,我之前就一直在怀疑,但是没说,怕你说我,现在你明白了吧,这一定是楚天干的,他一股脑把大客户给我捣鼓光了,大客户啊,你知道咱们得少挣多少钱啊,钱啊!钱啊,几十万的损失啊。”老关有些歇斯底里地喊起来。
余静一时无语。
“我做了半辈子生意,一直都是我耍别人,我算计别人,没想到这次竟然被他耍了,算计了,这后面说不定还有麦苏的主意,这麦苏心眼多着呢。”老关发狠道,“哼,别以为我是吃软柿子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男人跑了,还有女人,女人跑了,还有资产,妈的,想玩我,没那么容易,我那边的损失一定要从这边补回来。”
老关说着,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冷笑,边将烟头重重地摁在烟缸里,用力摁死。
余静看着老关,也熄灭了烟头:“你什么意思,要从麦苏的公司这边下手?”
“这事你不用管了,你少掺和,你不是说四海旅游的所有事情你一概不问的吗。”
老关坐在床头,点起一支烟,琢磨起四海旅游交接的事情。
你先不仁,别怪我后不义,咱们是一报还一报,以前我还觉得有点对不住,哼哼,现在,我看得倒过来了。老关一咬牙,眼睛滴溜溜转了一阵,然后直勾勾不动了,发出坚定的目光。
麦苏给梅子打电话的时候,正和楚天穿着休闲短裤和背心,在村外河边幽静地小道上散步。
楚天在公司里忙完了一天的业务,下班后直接开车赶回了老家,饭后,和麦苏陪爸妈聊完天后,一起到河边溜达。
河边静悄悄的,和昨晚一样,明月高悬,繁星闪烁,空气清透,隐约传来远处男人和女人们戏水的欢笑。
两人手拉手,散漫地走着。
村外很静,只有附近的山林发出飒飒的声音,还有河边的芦苇在摇摆。
楚天把公司情况和梅子聊了一些,从财务到政务,从收购到供应,从工商到税务,从人员安排到内务管理。
麦苏听得很仔细,不时提出一些问题。
时间就这样在慢慢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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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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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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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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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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