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啥时候准备了这么多红包?”楚天悄悄问麦苏。
“要不也给你发个?这里还有呢。”麦苏笑嘻嘻一拍羽绒服口袋,“我来之前就准备好的,一个红包100,都是崭新的钞票,跟楚老大回家,怎么着也得给你抓面子啊。”
楚天笑笑:“你可真是有心人。”
让麦苏这么破费,楚天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可也不好说什么。
楚天不喜欢说客套话,但心里有数。
给本家叔叔伯伯拜完年天已大亮,然后大家去给出五服的长辈拜年,等全拜完已是上午11点。
雪停了,天开始放晴,太阳出来,照在银白的雪地上,很炫目。
然后老大招呼家族成家的5个堂兄到他家去喝酒,没结婚的堂弟们自行散去。
因为楚天是堂兄弟中唯一出去上大学在外工作的,最有出息,这次又带了女友回来,老大特意把楚天叫着,连同麦苏。
堂哥家大嫂已经备好菜等他们来。
堂嫂见到楚天分外热情:“大兄弟回来了,赶紧到屋里坐。”
堂嫂对麦苏更热情:“大妹妹快进屋喝茶。”
大家都认为麦苏是楚天在外找的媳妇,在他们的意识里,一个女人千里迢迢来男的家里过年,只能是这种关系。
大家都用对待未过门兄弟媳妇的礼节来盛待麦苏。
兄弟7人,加上麦苏共8个,大家围坐一桌,觥筹交错,气氛和谐、暖意融融。
男人在一起,谈的最多的自然是事业和发展,城里人如此,农村人也如此,只是谈的内容和档次不同罢了。
期间大家谈到了山区旅游资源开发,谈到麦山国家森林公园给附近村庄带来的好处,谈到废弃的三线厂子闲置的可惜。
麦苏没怎么说话,精力集中地听大家说。
在天上王城所在那乡镇做事的三大爷家的堂哥楚志远谈起一个事,他们乡驻地附近的山里,有个军用仓库,部队番号撤销后都撤离了,剩下的很多山洞和营房已移交给地方。地方正考虑如何开发利用这资源。这地方的优势是配套齐全院落齐整,环境优美风景如画,劣势是位置偏远,地处深山人烟稀少。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麦苏来了精神,连续问了志远哥几个关于那仓库的问题。
“那仓库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建的,有楼房也有平房,虽然有些古老,但质量都很好,而且水电配套齐全,绿化也特别好,面积大约有40亩。”志远哥热情地为麦苏介绍。
“志远哥,那山洞啥情况?”
“山洞很多,那一片方圆10公里的山体基本都挖空了,大约20多个,山洞里很宽敞,纵深都在千米以上,修的质量很好。”Χiυmъ.cοΜ
“这山洞如果做民用能有什么用途呢?”
“山洞里冬暖夏凉,但不适合住人,时间长了容易得关节炎,很多老工人常年在山洞里工作得了关节炎。目前来说,山洞比较适合做仓库,储存果品啥的,也可以用来养蘑菇。”
麦苏点点头:“仓库离这里多远?”
“从这里过去的话大约10公里,你们去麦州的时候路上经过那地方,从天上王城附近拐进去5公里就是。”
麦苏笑笑:“好的,谢谢志远哥。”
然后麦苏端起酒杯:“各位兄长,我敬大家一杯过年酒,祝各位兄长新年发财交好运,我先干。”
说完麦苏一饮而尽。
几个堂哥也喝了。
然后麦苏去锅屋和大嫂拉呱帮大嫂下水饺。
楚天和几位堂哥开怀畅饮。
不知不觉几个人干掉了7瓶白酒。
酒意上来,兄弟们感情愈发浓厚,话也多起来。
老大45岁了,是族里堂兄中年龄最长的,孩子都要高中毕业了,喝得满面红光,拍着楚天的肩膀:“宝宝是咱弟兄们当中最有出息最争气的,好好在外干,一定要混出名堂来。在家的这些兄弟们除了志远都没混出啥名堂,就只能打一辈子庄户了,只能指望下一代有点出息,慢慢熬了。”
楚天说:“大哥,其实我觉得咱山里很多资源都可以利用,就看会不会用能不能发现,昨天来家的路上,小麦看到一些地方就很有思路,正琢磨着怎么开发一下呢。”
“小麦是干嘛的?”
“经商的,是一旅游公司的董事长。”
老大吃了一惊:“这么厉害,董事长?俺叔家院子停的那辆小轿车是她的?”
楚天点点头:“对,是小麦的。”
楚志远在乡里做事见过世面:“这车好像名气很大,叫什么马对不?”
楚天说:“是的,是宝马。”
楚志远点点头:“对,宝马,这车很贵的,咱县里有个挖矿的老板就有这么一辆,听说好几十万。”
楚天:“小麦这车还要贵,100多万。”
“什么?100多万!”众堂兄吃了一惊,“天哪,世上还有这么贵的车啊,100万要多久才能赚出来。”
楚天看各位堂哥的样子,笑了下:“比这车贵的多了,不过那都是有钱人的事,和咱无关,咱也就是说说罢了。”
老大拍拍楚天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宝宝,你找了个好媳妇,人长得俊不说,还有能耐,可得好好珍惜。”
楚天忙说:“大哥,小麦不是我媳妇,是我朋友,来俺家体验生活的。”
老大笑起来:“傻兄弟,那还不是一回事?你是不是书念多了脑子不会转弯了?”
众堂兄也都笑起来。
楚志远又对楚天说:“兄弟,小麦要是想在咱这投资,你可得提前给我打个招呼,通过我介绍过去,我的招商任务还没完成呢。”
楚天心想,这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不过嘴上还是说:“好,那是必须一定的,没问题。”
喝了1个多小时,差不多了开始上水饺。
麦苏进进出出和堂嫂一起端水饺,像在自己家一样实在。
众堂兄再看麦苏的时候,眼神中却又多了了几分尊敬仰慕。
酒足饭饱辞别众堂兄回家,到了家门口,河里的冰较厚,不少小孩都在冰上玩。
楚天拉着麦苏也兴致勃勃走到冰上,麦苏有些担心:“这冰层结实不?”
楚天乐呵呵地在冰上一蹦:“这冰得有20公分厚,当然结实。”
麦苏忍不住好奇,拉着楚天的胳膊,也试着走上冰面,走了几步感觉挺结实,胆子大起来,也使劲蹦了几下:“哇噻,真棒,真的可以走人。”
“这几年冬天没以前冷了,以前冰都接近半尺厚,大家可以推小车从河这岸到那岸。”楚天领着麦苏在冰上边走边滑,“现在可以走人,车就不行了。”
“这河水深不?”
“这地儿不深,也就半米多,前方100米开外那地方深,得1米多,那地儿冰不厚,这天气未必能撑人,不要过去。”
麦苏看着几个小孩坐在一个木头做的方形块上,手里握着两根短棍,在冰上飞快滑动,很新奇:“这是啥玩意?怎么跑这么快。”
楚天笑嘻嘻说:“这叫划子,用两根木棍平行做架,上面钉上木板,木棍上嵌上粗铁丝,和冰接触的时候可以减少摩擦,然后找两根短木棍,一端镶进去一个粗铁钉,作为冲的用力点,这个很简单的,我小时候常玩。”
麦苏看着几个小朋友玩的尽兴,不禁跃跃欲试:“你会做这划子不?”
楚天点点头:“走,回家,我给你做一个。”
回到家,爸喝酒还没回来,妈到婶子们家串门去了,楚天找来锯子、锤子、铁丝和铁钉、又找来木棍和木板,乒乒啪啪一阵,不到20分钟,一个划子完工了。
麦苏看着楚天娴熟的动作,喜不自禁地说:“你还懂木工啊,宝宝。”
“这是皮毛,俺爷爷以前是木匠,这些家什都是爷爷当年留下来的,那时爷爷天天在家做风箱去赶集卖,俺天天看也知道点了。”
楚天把划子做好,对麦苏说:“走,我们去试试。”
麦苏乐滋滋跟在楚天后面。
到了河里冰上,楚天示范给麦苏看,盘腿坐在划子上,两手握紧冲子,往前倾斜身体,两手用力划。
麦苏很快就学会了,高兴地在冰上玩起来。
楚天这会儿喝得浑身发热,坐在岸边石头上看麦苏玩,还有周围的孩子们。
楚天觉得麦苏很有意思,有时是个高贵雅致的美女老板,有时是个活泼幽默的小女人,这会又像一个童心未泯的孩子,和小孩们一起欢快地大声尖叫嘻哈着。
“你就在这一片玩,不要到水深的那地方。”楚天冲麦苏和村里的小孩喊道,“都给我记住,不准离岸边过100米。”
麦苏很聪明,很快就能熟练地冲划子,和一个小朋友比赛看谁冲得远。
冲划子掌握好要领的话,一次冲个几十米没问题。麦苏虽然是大人,但体重沉,反倒不如几个小孩滑的远。特别是一个叫孬蛋的,每次就数他冲地远,一下子能冲出40米开外。
楚天这会正忙着发短信,刚才又收到几个大学同学的拜年短信,一一回复。
楚天正忙着,突然听到河里传来哭喊声:“我这边冰裂口了,快来人救我。”
楚天抬头一看,原来孬蛋这小子用力过猛,冲到危险区去了,那边冰层薄,水又是流动的,挺危险。
这时孬蛋一害怕从划子上溜下来坐到冰上了。
楚天忙起身从冰上跑过去,边跑边喊:“孬蛋,趴到冰上,不要坐。”
可是距离太远,别说孬蛋听不见,就是正冲着划子向孬蛋急速靠拢的麦苏也没听见。
麦苏在小孩的呼喊中几下就滑进了薄冰区,接着转了下方向靠近孬蛋,抓住孬蛋肩膀用力向外一推,孬蛋顺势就滑出了危险区。
孬蛋没事了,可麦苏却陷入了困境,由于麦苏用力过猛,反作用力把自己向危险区又推进了好几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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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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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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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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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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