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走——”麦苏把毛毯雨衣收好叠起来,和楚天一起去了小吃部。
楚天和麦苏要了两杯热牛奶,点了两碗面,舒舒服服吃了下去。
“真舒服。”楚天拍拍肚皮,“看来温饱真的是生存之本啊。”
麦苏微笑着看着楚天,比划着自己的手:“咱这玉手要不是借助你的小棉袄,估计得冻坏了,嘻……”
楚天看着麦苏的脸色变得柔和红润,很开心:“你吃饱了?”
“嗯呐,吃饱了。”
“暖和过来了?”
“是啊,这会感觉挺好。”
“那就好。”楚天站起来,“我们去超市看下,弄两件厚衣服穿,我看外面那些人穿着崭新的军大衣,估计从超市弄的,这里救济站不可能有。”
“好啊,我们去看看。”麦苏也站起来。
他们去超市一看,哇,很多军大衣,都是崭新的。
这超市真会做生意,赶在暴风雪前弄了一批军大衣。
楚天一问价格,大衣一件600。
我擦,外面一件这样的军大衣顶多也就100,这里竟然卖到这价格,发不义之财啊。
买军大衣的旅客不少,再贵也要取暖,只能乖乖被宰。
当然也有人提出异议,南腔北调地抗议价格太狠。
卖军大衣的是一小伙,操着典型的当地口音,很霸气地说:“咋了?我就卖这价,你们爱买不买,买就快点付钱,不买滚开。”
这就是强龙难压地头蛇,那些外地人即使被骂也不能和暴雪严寒怄气,都还是乖乖买下来。
看到自己老乡如此痛宰外乡人,楚天感到脸红,心里阵阵羞愧。
等买大衣的那几个外地人走了,楚天摇摇晃晃过去用当地话对他说:“哥们,给我2件。”
本地话确实管用,那小伙一看楚天人高马大,表情又吊儿郎当的,马上换了态度:“好啊。”
“这大衣多钱一件?”
“600。”
“我擦,你在砸杠子啊。”楚天摇头晃脑,“咋的?看哥们好欺负?在家门给我弄这格楞。”
那小伙看楚天这样有点发愣:“你就这附近的?”
“废话。”楚天抬抬眼皮手往后一指,“我家就那村的,这服务区还是占了我们村的地,要不是今天我朋友经过这里被雪封住,我才没鸟功夫在这里和你墨迹。”
小伙一听顿时热情起来:“哎,大哥你是五里屯的啊,真不好意思,冒犯大哥了,这大衣给你按进价吧,60,你看可以不?”
我擦,这附近的村叫五里屯,这大衣进价60。
楚天掏出120扔给他:“给我两件。”
小伙忙抱起两件大衣给楚天:“大哥以后多关照哈。”
楚天点点头:“好说好说。”
楚天和麦苏抱着军大衣离开了超市,刚走出去,麦苏“扑哧”笑出来:“老楚真行,你刚才那架势活生生是一混混。”
楚天笑嘻嘻地说:“俺本良民,怎奈世道浑浊无法自清,只好随波逐流了。”
两人穿上大衣,很暖和。
楚天隔着看着外面的风雪:“这雪今晚应该是停不了了,这么多车压在路上,想走也没办法,况且我们的车还没油了,只能等天亮交管人员疏通之后再说了。”
麦苏点点头:“那我们找个地方睡会?”
楚天环视了一下休息厅对麦苏说:“你跟我来。”
来到休息厅角落的一个连椅,楚天对麦苏说:“只能将就下了,你躺在连椅上睡,我坐着打个盹就行,你枕着我腿睡吧。”
麦苏:“那你睡不好的,还是你躺下睡吧。”
楚天一瞪眼:“你这丫头好罗嗦,要一切行动听指挥才好。”
麦苏竟顺顺看了楚天一眼:“那听你的就是,楚大厨干嘛这么凶?”
楚天禁不住乐了:“对不听指挥的丫头就得用这办法。”
麦苏照楚天胸口一拳:“姓楚的,就依仗在你五里屯的地界,你就欺负俺啊。”
小拳拳打在楚天身上,荡在楚天心里。
小拳拳岂是可以随意打的?女人在对男人动这种小拳拳的时候,就已经说明这男人在她心中已经有了安全和信任的好感。
楚天深知这小拳拳的分量,没敢造次,也不敢拔苗助长,坐在连椅上把大衣裹紧,拍拍大腿说:“抓紧睡吧,不早了。”
麦苏点点头裹紧军大衣,蜷在连椅上,脑袋枕着楚天大腿。
两人这才感觉真累了,疲倦散布到全身每个角落,开始蔓延。
麦苏很快进入睡了,呼吸均匀,睡得很安静。
楚天也迷迷糊糊开始入睡。
心胸坦荡天地宽,此刻楚天心里没有任何杂念,心里很泰然。
看来只要思想好,枕在腿上也不会有事。
休息厅里不时有人进出,但很安静,大多数人都裹着大衣或坐或躺畏在椅子上,或无精打采,或呼呼大睡,也有的半睡半醒不时打瞌睡。
休息厅的大灯关了,只有角落的壁灯发出昏暗的光。
相对于外面的狂风暴雪,休息厅无疑是个安乐窝安全岛,一个可以放心安歇的中转站。
出门在外不比家里,能有这样地方蜷伏已经不错了。
楚天睡得很浅,睡眠细胞也就用了大脑表皮这部分,深处的细胞还处于微微的兴奋躁动中。
虽然楚天身体很疲劳,但大脑总是不能沉静,总是不能从容,总有些不踏实的感觉在搅动。
楚天迷迷糊糊闭着眼,脑海里又出现了梦姐的影子,梦姐背对自己,身材窈窕,这背影似乎很熟悉,可怎么也想不起在哪见过,只能依稀在梦里回味。
在哪里?在哪里?在梦里见过你。
楚天仿佛依稀看见自己和梦姐一起伫立在天涯海角,在爱情的见证面前凝望无边的蓝天海洋,在柔如细粉的沙滩上漫步嬉戏。走累了就坐在沙滩上,任海风吹拂着头发和衣角,呼吸着略带咸味的海风,梦姐把脑袋放在自己腿上,柔柔闭上眼,甜甜进入梦乡……
楚天的心像浮在云朵,身体像陷入了棉花,不由心潮起伏思绪澎湃。
蓦地,楚天朦胧间听见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有人在自己跟前动,睁眼一看,两个和自己年轻相仿的小伙,一个穿黑棉衣的站在自己前面,背对自己和麦苏,另一个穿蓝色棉衣的正蹲在麦苏前面,手在麦苏大衣口袋里乱掏,一会大衣口袋里的手机被掏出来。蓝棉服把手机递给站着望风的黑棉衣小伙,贼手又开始解麦苏大衣的扣子,准备把手伸进去掏棉衣口袋。
两人配合地很默契,蓝棉衣心安理得,表情专注而轻松,不像在行窃,更像在做工作。wWW.ΧìǔΜЬ.CǒΜ
尼玛,见鬼,回趟家进了自己地盘,先遇见敲竹杠的,又遇见如此猖獗打劫的。
眼看那只黑乎乎的贼手要伸进麦苏军大衣里面,楚天不做声,轻捷一伸手,有力地抓住了那只贼手。
蓝棉衣小偷一愣,看楚天醒了,脸上没有丝毫紧张的表情,晃晃脑袋咧嘴一笑,若无其事站起来想走人。
黑棉衣听到动静回过头,看楚天醒了,对蓝棉衣晃晃脑袋示意走人。
他们这么心安理得是有原因的,都是南来北往的外乡人,谁都不想惹事,就是发现了也不敢咋样。
蓝棉衣一用力,想把手缩回,却没有缩动。
楚天用力握住他的手腕,紧紧盯着蓝棉衣,又转向黑棉衣的口袋,头一晃,示意他把麦苏手机拿出来。
黑棉衣大为意外,这家伙吃了豹子胆,竟敢把大爷到手的东西要回去。
黑棉衣微微一笑,手伸进口袋,摸出的却不是麦苏的手机,而是一把跳刀,一按,“啪——”,雪亮的匕首弹了出来,又一按,“嗖——”,匕首又缩了回去,如此一个来回,炫耀地向楚天示威,那意思是你小子老老实实放手,这手机没收了。
蓝棉衣也用讥讽的眼光打量着楚天,又开始用力缩手。
这会大家都没说话,无声较量着。
麦苏睡得很香,全然不知正发生的这一幕。
楚天抓住蓝棉衣的手突然一松,顺势往外一带,蓝棉衣被猛一拐,直接往后倒在地上。
趁此机会,楚天把旁边的毛毯拿过来,轻轻抬起麦苏脑袋,把毛毯当枕头放在麦苏脑袋下面,又轻轻放下麦苏脑袋。
麦苏呼吸很均匀,她太累了,睡得很沉很香。
蓝棉衣站起来大为恼怒,和黑棉衣对视一眼,互相点点头,然后冲楚天招招手,压低嗓门狠狠地说:“小兔崽子,给老子出来。”
听口音不是山东人,应该是山东北面那疙瘩的人。
小兔崽子,不好好在老家呆着跑到山东撒野,败坏山东人形象。
楚天看这俩货身材和自己差不多,身体也很结实。
就是他们不叫楚天出来,楚天也不会放他们走的,楚天之所以把蓝棉衣晃倒,就是为了脱身安放好麦苏,借此争取时间。这俩货胆子不小,很猖獗,抢了东西还要让人家出来教训人家。
尼玛,这世道没真事了。
楚天脱下大衣盖在麦苏身上,他知道这俩货也不想在休息厅里大张旗鼓,楚天也不想,因为他不想把麦苏惊醒。
楚天站起来冲他们向外一指,然后点点头。
俩货走在前面,边走边回头看楚天。
楚天跟在后面边走边活动筋骨。
大家直接出了休息厅,来到休息厅后面的一个角落,这里风被挡住,雪却纷纷扬扬下着,落在他们身上。
黑棉衣和蓝棉衣有些意外,这家伙胆子不小啊,竟然敢跟着他们出来,看来遇上不怕死的愣小子了。
“兔崽子,我看你是不想回家过年了,对不对?”蓝棉衣也掏出跳刀,“啪——”,刀锋弹出。
俩货一左一右把楚天夹在中间,每人手中一把匕首,刀锋在雪夜里发出渗人的寒光。
楚天拉开架势左右打量了下:“尼玛,大过年的在这里作死,把手机给老子,我放你们走,不然就废了你们这俩杂碎。”
听楚天说话的当地口音,俩货一怔互相看了一眼,黑棉衣晃晃手里的匕首:“尼玛,原来你是这疙瘩的,这疙瘩的老子也不怕,一样给你放血。”
说完俩货挥着匕首就上,从两个方向冲楚天攻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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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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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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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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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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